徐队长冷笑道：“有什么冤，回去跟站长说去！老子只负责抓人！”又让一个特工将那个假团长背了，推门而出。
十一少看着于成那越来越近的脑袋，心中一硬：此人留下是个祸害，回到军统站，有颜处长撑腰，他在站长面前审讯时，怕会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他的手指猛地扣动板机，只听“砰”一声轻响，一颗子弹呼啸而出，从于成左脑门进去，右耳根出了，带出一团血糊糊的脑浆。
那些特工在黑暗中没看清子弹来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自卫。十一少对着那个破庙拜一下，飞步隐匿。
出了孩儿巷，他叫了辆车，径直开到印刷厂附近，悄悄回了家。他一推门便问：“有人来过吗？”
英子忙道：“没有啊，怎么了？”
十一少长舒一口气：“没有就好。”他心中唯恐徐队长办完事便来找他，所以匆匆往家赶。他换上长衫，将枪里空缺的子弹填补上，这才道：“英子，还有什么可吃的？我饿了。”
这一天劳心劳力的，他是真饿了。英子怜爱地看着他，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很快的。”
第二天一早，十一少刚到军统站，徐队长早等在门口了，对他轻点一下头，十一少也点一点头，两人彼此间心照不宣，一起往大厅走去。徐队长低声说道：“出了点意外，那个于成在被押的半路上被人暗杀了！妈的，子弹够准的，一枪毙命！”
十一少佯装大惊：“莫非有人要灭口？那会是谁呢？会不会是……”
徐队长点头道：“恐怕暗中还有颜处长的人，怪我疏忽了！对了，待会站长来了，要亲自审讯这个‘团长’！”
十一少道：“嗯，那个‘团长’一定会露马脚！到时候有姓颜的好看！”
徐队长有些担忧道：“就怕有颜处长在场撑场面，这个团长会假戏真做！”
十一少笑道：“那岂不正好？那你可抓回了一个共军团长啊，这是大功一件！老徐，这件事，怎么样，咱们都不会吃亏。”
徐队长才又笑了。
两人在过道上分开。不一会，十一少就在办公室接到站长秘书的电话，让他速去第一审讯室。到了那里，徐队长、颜处长都在。站长坐在桌前，脸色比往常好得多，抓回一个团长显然让他很欣慰。颜处长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十一少看在眼中，心道：“这个颜龙当真是个人物！都这时候了还能稳坐如泰山。”
那个团长趴在草席上，背后伤口化了脓，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周镐忽而嗽了一下嗓子，问道：“你和那个于成是怎么认识的？”
团长眯缝起眼睛，把他们一个个看过去。十一少知道他其实是要看颜处长的脸色，便也跟着看过去。颜龙见状，冷声喝道：“看什么，我们站长问的话没有听到？！”
团长鼻子里哼了一声，用病怏怏的声音道：“哪个于成？我不认识！”
徐队长微怒，掏出手枪指上去：“你他妈再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周镐对徐队长摆摆手：“先别动粗！我再问一遍，你和那个于成是怎么认识的？”
团长依旧一言不发，徐队长怒极，枪口在他受伤的背后猛地一戳，团长惨嚎一声：“我的妈呀！我真不认识那个于成啊，我，我只是个唱大戏的啊！我他妈干嘛要遭受这份罪！”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一惊。周镐喝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大刑伺候！”他到底是个老军统，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的软肋。
团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我是孩儿巷唱大戏的张大宝，几天前那个叫什么——于成的找到我们剧团，说要借三个人用用！当场就给了我们每人两块大洋！我和小林子、李三就跟着他来了！他让我们冒充什么****！冒充一天就多一天的赏钱，后来小林子和李三被人打死了我才知道上当了！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长官，我是无辜的，都是那个于成，都是他在陷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哇，我就想赚钱点的，谁知道，钱没赚到，还差点丢了命。”
十一少忽而冷笑道：“够了，别装了！如果你是戏子，怎么枪法那么准？有特工看见你对一个劫狱的女人放了冷枪，正中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