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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净明之死

“花铃。”艾莲并没有因她的突然出现而吃惊。“我是血莲部落的人,仙羽剑派杀我族人,我必将血洗仙羽。你背叛谷主,与仙羽剑派弟子勾结,来此地是阻止我去报仇的吧。”

花铃盈盈一笑:“真想不到你堕入焚渊竟变成红莲魔尊。想当年上官飞龙为修补锁妖镜灭血莲一族,却不能采摘火莲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无法到手。火莲花只属于血莲部落,现在焚渊已息,红莲开败,你也修成了不死之身,不如我们联手扫灭天下仙派,称霸龙华天国如何?”

“我对天下没兴趣。”艾莲道:“我只想除掉上官飞龙。”

“那你报完仇如何?”花铃道:“就算你把仙羽剑派夷为平地。你的阿爸阿妈也不会活过来。”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艾莲冷冷道。

“我是为了你好,总之,你不能向仙羽剑派报仇,若要报仇,你先过我这关。”花铃从虚鼎之中祭出碧绫剑。碧绫剑化作一条丝带,在她指尖飞舞。

“你想死在我手里?”艾莲的双眸中闪烁着利剑般的光。

花铃收起碧绫剑,掩嘴娇声笑道:“就算我想死在你的手里,只怕你也舍不得杀我。”她从翠袖中摸出一面古镜。

艾莲见到镜子,瞳孔收缩:“锁妖镜!”

“很吃惊吧!别人送给我的。因为我知道他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上官飞龙给你的?”

“不,是他的儿子。”

“他有儿子?是谁?”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为他保守秘密。你想毁掉仙羽剑派是万万不可能的,否则,我将释放出镜魔对付你。想必你该知道镜魔是谁,他就是你父亲艾泽塔。血莲部落最英勇的武士。他被吸入锁妖镜中,强大的怨念使他变成镜中的恶灵。上官飞龙的儿子把锁妖镜交给我之后,我用控灵术使他乖乖听我的话,我不能保证他是否记得你,如果你们不想父子相残,你最好听我的。”

艾莲盯着她手中的锁妖镜,胸腔里热血涌动:“你还没资格命令我,我也不会做你的奴隶。”

这时,净明道长气喘吁吁追了过来。“艾莲,你走得太快了。”伸出袖子擦着脸上滚滚而下的汗水,一眼瞥见花铃,他笑嘻嘻的向她打招呼:“花铃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了?”当他注意到花铃手中的锁妖镜时,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锁妖镜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还识得它。好,我让你见见你的老朋友吧!”花铃左手缓缓拂过镜面,低低吟诵古老的咒语,天地间黑云翻滚,渐渐暗了下来,周围响起鬼哭狼嚎之声,镜中涌出一股浓浓的黑烟,黑烟慢慢显现出一个披着银灰色斗篷的高大骷髅。骷髅黑洞洞的眼眶深不见底,银色的面颊上挂着两条血痕,尖锐锋利的齿缝中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

“你们父子有十年没见面了,现在相见应该抱头痛哭才是。艾莲小时候很贪恋父亲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吧。我很期待看到你们父子相拥的感人一幕。”花铃的笑容天真无邪,她对骷髅命令道:“还愣着干嘛,他是你儿子,还不赶快去抱抱他。”

骷髅机械的走了过来,伸出两条枯臂,以一个拥抱的姿势站在艾莲面前,空洞的眼眶看着他,似乎在等待儿子扑进他没有肉体不再温暖的怀抱中。

“阿爸……”艾莲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骷髅,他真是他的阿爸艾泽塔吗?记忆中,艾泽塔拥有古铜色的皮肤,强健结实的体魄,慈爱的笑容,而这具披着银灰色斗篷,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骷髅,散着邪魅阴煞的气息。艾莲慢慢靠近他,热泪涌上眼眶,哽咽道:“阿爸,是你吗?”

“别靠近他!他是怪物是恶灵!他不认识你,他不是你阿爸!”净明道长紧紧拉住艾莲的手臂,惊恐道。那具骷髅头一歪,漆黑的眼洞射出两道红光,询问似地望着他,净明道长心中一跳,拉着艾莲转身就逃:“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花铃轻声对骷髅命令道:“杀了那个疯老道!”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艾莲来不及阻止,那道银灰色的影子窜了上来,没有一丝血肉的枯爪噗的一声洞穿了净明道长的后背。艾莲握住插入他后背的半截枯臂,右脚向镜魔当胸扫去,镜魔抽回手臂,身体后掠数丈才停下,他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在齿缝间,鲜红的血顺着手肘滴落尘土之中。冰冷的眼孔挑衅似地望着艾莲,一动不动伫立在风中。

净明道长像木偶一样,倒入艾莲的怀里,他的脸上弥漫着黑红色的气息。“艾莲,艾莲哪……”一滴浑浊的眼泪挂在他布满皱纹的眼角。

艾莲回头对花铃咬牙切齿道:“你不该杀他。”

“杀都杀了。”花铃若无其事道:“再说,方才你也看见了,是你父亲杀了他,我的手指上可没沾一滴血。”

“艾莲啊,不要怪她,这是报应,我终于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了。可怜的孩子,放下仇恨才能轻松快乐,我希望你是幸福的。答应我……不要报仇……要自由自在……自由自在的活着好不好?”

“我做不到。”艾莲按住净明道长的伤口冷冷道:“有些人命中注定不会得到幸福,我的幸福早已失去。我的人生早已毁在仙羽剑派的手中。”

“师父!”凤小天惊呼而来,凌厉的剑气袭向艾莲。手中的血樱剑直直刺向他的面门!

艾莲伸出手夹住了剑锋!

“你害死了我师父!”凤小天眼睛里喷出火来。

“对,是我害死了他。”艾莲懒得为自己解释,干脆承认。

“不,不是他下的手!”净明道长挣扎着拦住徒弟。凤小天手中的剑咣当落地,他紧紧抱着师父,跪倒在地。启动全身的真气为净明道长续命,声音里带着哭腔:“师父你不要讲话,我为你疗伤。”

“别哭,臭小子你哭鼻子的样子真他妈难看!为师今日虽然葬身在此,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咳咳……小天,师父一直待你不好,还把你推进焚渊,谢天谢地你大难不死,我非常高兴。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杨伊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莫要惹他生气。”净明道长缓了口气,惨然笑道:“可惜我死了也没有再见我那上官师兄一面,咳咳,我好想念他,他不来找我,想必已经把我忘了。唉,真想回到仙羽山,回到年轻的时候……”净明道长眼中的光彩慢慢消失。最后闭上了双眼。

他的身体渐渐化为烟尘,从凤小天的怀中消散而去。

“师父,师父你不要走啊……徒儿带你回仙羽山……师父,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凤小天想抓住净明道长渐渐消散的手,而抓在手心的只是苍白的灰烬。

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碎落一地悲伤,再也不会有那双枯瘦但温暖的手拍在他肩上,告诉他要坚强。

凤小天擦掉脸上的泪水,蓦然站起举剑怒视着花铃:“原来你是这具骷髅的主人,当初在白帝城的酒鬼客栈,是你指使他来杀我们师徒二人的吧?”

杨伊拔出背后的雷魂剑与凤小天并肩而立,花铃不以为然,幽幽道:“我可没打算让镜魔杀你们,我只是让他把你们吓走,但是他毕竟是魔物,初次执行任务,难免有所失控。这件事可是某个很在乎你们的人拜托我帮忙做的。”

“是谁?为什么让你这么做?”凤小天厉声问。

“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他做的一切的是为了保护你们,为了不让艾莲利用你们。当然,也是为了不让你师父揭露上官飞龙当年所做的丑事。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领他的情呢?”

手中的血樱剑飞舞着血红色的花瓣:“一派胡言,你说的那个人子虚乌有,否则你不会让镜魔杀死我师父!”

“那么,你要为你师父报仇吗?”花铃抚摸着手背上的绿宝石,流水般的眼眸望向杨伊:“杨伊,你也要为你父亲报仇吗?怎么办呢?姐姐我还不想杀你,不如你收起长剑作壁上观如何?”

“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不共戴天。如果你怕死在我手里可以找帮手,休想让我作壁上观。”杨伊鄙夷的冷哼道,雷魂剑砍向花铃。

凤小天长剑一晃,漫天剑雨直劈镜魔。镜魔一声长啸,口中喷出团团黑烟,他借着黑烟做掩护,两只枯爪神出鬼没,将凤小天周身笼罩在鬼爪之中。

花铃手中的碧绫剑与杨伊的雷魂剑相击,绿色与蓝色的剑光纠缠。纷纷合合间拆解了上百招。两人一时难分上下。花铃笑道:“杨伊妹妹,你真的想跟我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吗?”

“废话少说!”杨伊剑指苍穹大喝道:“九天雷魂斩!”天空中乌云密集,电光闪闪,雷声轰然炸开,雷魂剑擎着苍穹中一缕缕蓝红色的电光,劈向花铃。花铃纵身连连后跃,电光纷纷在她身畔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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