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小天离开问仙馆时嘴巴上说是找杨伊,但杨伊去哪儿他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大半天他纯粹是闲着无聊在天空里兜圈子。一来散心,二来情绪。他没想到在天空里吃了半个包子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那么不可思议。他想如果有一天再到问仙馆,见到阿英和熊宝。他一定要让这俩活宝为这五个麻辣包子付出代价的,因为凤小天不是那么好耍的!
在问仙馆关禁闭的阿英和熊宝抱着牢笼的柱子再次同时打了个喷嚏。熊宝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的看着阿英。阿英在笼子里跳起来,幽幽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跟凤小呆开的玩笑有点过头了。”
水花四溅,凤小天畅快的冒出水面,视线虽然模糊一片,但是他感到一柄寒意四射的兵器抵在他的背心。早知道就不冒出来了嘛。他想回头看看是谁,但是对方以足够让人血液结冰的声音道:“如果还想活着就别回头!”
是个女子的声音,视线清楚之后,凤小天从周围的摆设上看出,自己又闯进了别人的浴室。上次闯进幽冥使者艾莲的浴室也就罢了,这次却闯进了女人的浴室。感情人家在洗澡,他凤小天像可天外陨石一样掉进来,炸的水花四溅,还好没有炸得尖叫连连,他挺佩服洗澡的姑娘,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吓得尖叫,想必也惊得花容失色吧。
血樱剑就在他手边,让人尴尬的是剩下的四个包子也格外嚣张的浮在他身边,被水泡得发白发胀几片花瓣点缀在上面,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只有凤小天知道它们的味道。
凤小天真是个浴室杀手啊!
“姑娘别怕,在下无意间闯进此地,让姑娘受惊了。在下马上就走。”他仓皇的抓起那让他出尽洋相的的四个包子,丢进干粮袋里,然后拿起剑。这时,那位姑娘忽然伸手把他按进了水里:“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凤小天憋着气,猛然灌进他鼻孔中的水呛得他想咳嗽,但人家姑娘不让他动,他连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挣扎了。洗澡水是万万不能再喝了。
此时,他听见浴池上有个女子道:“楼主吩咐属下送来金医世家的秘制金疮药。说此药对姑娘的伤势有奇效。”
“好,放在那里。小尾,你可以出去了。”浴池中的姑娘说道。
“属下方才见到有异物飞入浴室,可否惊扰了姑娘?”那名叫小尾的属下话真多,凤小天真恨不得也让她尝尝在水里不能呼吸的滋味。
“一只飞鸟而已,已经飞走了。”姑娘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
“姑娘的肩伤又开始流血了,不如属下帮姑娘上药止血?”小尾道。
凤小天此刻很想跳出浴池把那多事的小尾按到水里淹死。
“不用麻烦了,小尾!”那名姑娘的语气转为温和,似在极力忍耐将要爆发的怒气:“我需要一些新泽帝国的资料,你去帮我收集一些。”
“那属下告辞。”小尾退去。等到脚步声渐远,背后的手才松开。浮出水面的凤小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呆在水中不要动,也不要回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小天打了个寒噤,道:“好说,好说。”
水波荡漾,尽管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凤小天确定以及肯定,那名姑娘已经飞掠上岸并且很快穿好了衣服。
“那姑娘一定是个人物。”凤小天暗自揣测:“听声音好熟,说不定还是熟人。”猜测到时熟人,他脸上马上露出放心的笑容,问道:“姑娘好了么,在下要告辞了。”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因为他听到一个男人回答他:“偷看幻蝶楼副楼主洗澡,就这么告辞吗?起码要留下一双眼睛再走。”
“幻蝶楼副楼主……那不就是南宫蝶吗?天哪!我竟然掉进她的浴池里面了。”想到自己和天仙般的南宫蝶泡在一个浴池里,他感到既惊诧又脸红。惊诧的是自己再次见到了南宫蝶,脸红的是在这么尴尬的场面见到了南宫蝶。
“你怎么进来了?”穿着一袭白衣,披着湿漉漉长发的南宫蝶,对不知何时出现在浴室的幻蝶楼楼主端木葵不满的问道。
端木葵用拐杖支撑着身体,双手捧着南宫蝶倾城容颜,温柔笑道:“我来帮你打色狼啊!”
“我不是色狼!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我没有偷看蝶姑娘洗澡!”凤小天转过身为自己辩解,当他看到冤枉他是个色狼的男子是个残废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敏感的端木葵发觉凤小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就好似被一把看不见的尖刀插进他早已溃烂的伤口上一样,他双手紧握拐杖,不动声色的讽刺道:“蝶姑娘?叫得这般亲切,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楼主,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南宫蝶指甲扣入掌心里。她没感觉到疼,只感到愤怒和失望。
“是么?小蝶,刚才你对小尾说,一只飞鸟飞进来又飞走了。可是飞鸟飞走了,一个陌生男子为何留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的?”握着拐杖的双手骨节渐渐发白。端木葵的浓眉下的眼睛亮得可怕。
南宫蝶笑了,笑容冰冷残酷:“既然你都看见了也听见了,我还解释什么?楼主,请你出去!”
“喂,那个楼主,你可以冤枉我,但是请你不要污蔑蝶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只怕偷看蝶姑娘洗澡的人是你。”在两个人谈话间,凤小天已经湿漉漉的爬到岸上,拖着蝉翼般轻柔的纱幔擦着头发和脸上的水珠。
端木葵的瞳孔渐渐收缩,苍白英俊的面容抽搐着,他指着凤小天,压抑着怒气对南宫蝶道:“南宫蝶!我以幻蝶楼楼主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用你的蝶刺剜除他的双眼!”
凤小天吓了一跳,呆呆抓着纱幔不知所措,他可不想跟南宫蝶动手。
南宫蝶目光空洞声音冷漠道:“恕难从命!”
“恕难从命?”端木葵重复着这四个字,它们像利箭一样射进了他的胸口:“我记得你一直都对我讲‘属下遵命’的,‘恕难从命’?哈哈!堂堂幻蝶楼副楼主也会讲‘恕难从命’这四个字。真是有趣的很那!”他大笑着,几乎笑出了眼泪。
“那么,你不动手,就由我这个残废之人亲自动手了!”笑声戛然而止,端木葵双拐一点地,眨眼便扑向凤小天!左拐支撑着身体,右拐化作一柄含光四射的长剑,直取对手双眼。
凤小天只觉一缕银光在眼前闪了一下,刺得双目生疼。他本能的眨了眨眼。而在这眨眼的功夫,南宫蝶已经同端木葵动起了手。
“咦?不是说要剜除我的眼睛么?怎么打起来了。”凤小天傻呆呆的继续用纱幔擦头发。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若不是南宫蝶出手,他的双眼此时已经是两个血窟窿了。在他觉得双目生疼的时刻,端木葵的剑锋已经逼入他的眼眶,只是他不知道端木葵的速度有多快。
此时,凤小天忽觉双眼有些痒,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手指被鲜血染红,心中咯噔一跳,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立刻捂着双目跳脚哀嚎:“我的眼睛瞎掉了!我的眼睛瞎掉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再也看不见伊伊了!”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与我拔剑相向!”端木葵怒道,但是看到南宫蝶拼着让肩伤迸裂流血与他对抗,他又感到伤心。
“他是无辜的,我不会让无辜的人因我而受到伤害。”蝶刺挡开了砍向凤小天脖颈的长剑。
端木葵冷笑:“真的是这样吗?”他不相信她的话,因为他在看到凤小天时,就觉得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傻小子像一个人。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个埋在哭魂岗上的司徒夏。初见凤小天,他还以为司徒夏回来了。回来向他索回属于他的东西,而他决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的小蝶,哪怕是与司徒夏相似的凤小天!
端木葵想到这里,决定拼着性命也要除掉凤小天。他丝毫不躲避南宫蝶的刺剑,左手拐杖穿过剑幕,直击凤小天的天灵盖。
凤小天还在痛呼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哪里知道躲避袭来的拐杖。
眼见凤小天就要在杖下破颅而死,南宫蝶眼中掠过一丝哀伤,那缕哀伤让端木葵的动作慢了一下。紧接着蝶刺就刺到了他的胸口,也好,多年前司徒夏死在她的蝶刺下,多年后自己也亡命于蝶刺之下。也许,他的小蝶会像记住司徒夏那样记住他。
肩伤流出的血染红了半边洁白的衣袖,这一切与七年前的情景多么相似啊。刺出的剑是最不易收回的。他为什么不躲?南宫蝶皱起了眉,即使手腕折断再也无法用剑,也不能伤到端木葵!
她迅速翻腕撤剑,抬脚轻轻踢开端木葵,这才收住暴风骤雨般的杀势。差一点,她就杀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