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默默目送顾哲航走进教学区，扭头看向陈澈，却发现她双手捂着脸，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橙子你怎么了？”少年担忧地戳戳她的手臂。“你没事吧？别难过啊，有事就说出来。”
陈澈只是摇头，抽泣声越来越明显。
少年干脆扔下手里的笔，轻轻拍着陈澈的肩膀：“你不要哭，难受的话要说出来，不能一个人憋着。我妈说了，难受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如果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会憋出病的。”
陈澈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有点崩盘。
什么啊，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蠢得没有早点发现那位号称“扛把子”的Hiicent和顾哲航的种种巧合，一直没有说明她和波赛冬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直到现在。可是解释已经来不及了，过多的解释只会让那群在她微博评论里肆意攻击的人更加猖狂。
说也是错，不说更是错。但是要怎么说才行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试问文字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就算她再强心脏，看到那些不堪的文字之后，她也做不到一点都往心里去。真的，说她怎样都行，但是上升到家人朋友的层面，甚至连带着小苏也被骂……这样好吗。让她发泄一下吧，一下就好。
少年默默看着情绪失控的陈澈，无声叹气，拿起笔继续写卷子。等到她慢慢把情绪调整回来，他才递上一张纸：“对不起啊。”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陈澈茫然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感觉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话，你可能会好一点。”
陈澈破涕为笑。
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可爱。
“你看你看，我说了吧。”少年一脸嘚瑟。“你啊，要开心一点，不能因为失恋了就哭啊。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多，还愁找不到下一个更好的？想开点嘛。”
陈澈笑着摇摇头。
这小屁孩还真以为她失恋了呢？也是挺可爱的。臭小子，还挺懂怎么哄女生的嘛，在学校里肯定是个受欢迎的小男生。
顾哲航中午下课的时候，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陈澈，那个小屁孩倒是一直坐在那儿。装着早餐的纸袋依旧放在桌上，似乎没人动过。
“陈澈走了？”
“有人打电话找她一起吃午饭，我就让她赶紧去。反正她也帮我把作业都改完了，她也说了那些题目都错在哪里，我只要订正完就可以回去了。”少年头也没抬。
“上午她……”
“很正常啊。橙子中途还下楼去给我买了星巴克的马卡龙和星冰乐，那个马卡龙真的甜死了。我还以为马卡龙跟小蛋糕一样软乎乎的呢，结果居然是硬的。”
牢记橙子临走时给他的嘱咐，绝对不能跟顾哲航说她上午哭过的事情。不过马卡龙真的好甜好甜好甜……噫。
顾哲航没有说话，转身准备离开。眼神无意识飘向垃圾桶，却看到一堆皱成一团的纸巾。皱眉返回少年身边，一手撑在桌子上：“陈澈上午真的很正常？”
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信他的话。
估计是陈澈让他这么说的吧？现在就是摆明了把他排除在外了？行，真是服了。
“是啊。”少年依旧没有抬头。
“我很讨厌别人对我撒谎。”顾哲航的声音冷下去。
“我觉得橙子应该也很讨厌别人对她撒谎吧，尤其是男的。”少年瘪瘪嘴。
顾哲航被呛得无话可说。
这些道理都是谁教的？
“她真的很正常。”少年再次重复。
确实也没发生什么啊，她哭完之后就恢复正常状态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非就是一开始状态不太好而已啊，不过橙子后来也说了，她那是负能量累积过多导致的一时崩溃。啧，这个描述挺好，以后大概可以用在作文里。
然后大橙子就让他坐在这里继续写卷子，她一个人跑下楼去买东西了。他还提醒她有早餐没吃，但是大橙子就当没听见，那他有什么办法。
“陈澈下午还会过来吗？”
“我觉得不会吧，娘娘说我的课昨天就结束了，你今天下午还要补一节课，所以我下午就不用过来了。如果我不用过来的话，陈澈应该就不会过来。”少年耸肩。
顾哲航转身就走，不生气，只是无奈和心疼，还有点懊悔。
回家之后，站在厨房里，他有些出神。
所以最后一面就这么匆匆结束了吗，以后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吗？好吧。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的话……以后呢。不能见面，不用带早餐，不用喂猪……
他不想回到以前那样独来独往的生活。
小苏和大橙子一起吃焖锅的时候，还是气得不行，当着她的面发了一条老长的微博。
【@小苏打滴打滴打：昨天零点某著名画手大触bsd发了照片，之后有人整理了所谓“护城河小甜饼”。当然了，我知道那条长微博还是因为那位博主在正文内容里cue了我和另一位摄影师。从那之后，我们家大橙子就一直在被某些傻批疯狂问候，直到现在。我作为橙子最好的朋友，有必要跟大家说明一下。
有点长，爱看看不看滚，反正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瞎鸡儿欺负我橙子的都是nc。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分点作答，那我也勉为其难地分点作答，不去写作业还不知道怎么排版的xxj们给老娘看好了。
第一，橙子微博里的“金主大少爷”确实和你们的那位bsd大人是同一个人，然而我和橙子两个人事先都不知道这回事。橙子当时疯狂删微博是因为她那个时候知道了金主大少爷关注了她，但是并不知道金主就是这位很厉害很牛逼的大触。她删微博只是害怕金主看到那些吐槽之后会生气，橙子自己也说过，她选择在微博上吐槽只是因为她把她的微博当成自己的私人领地，删微博之后还当面跟你们bsd道歉了，仅，此，而，已。
第二，nili bsd大人放的那组照片是橙子掌镜的。但是我想问问某些人，你们是怎么从这组照片看出来我们家橙子倒贴bsd的？那橙子之前约拍的那些照片，还有给我拍的那些照片，以及她和波恩大佬合作拍的那些照片，都是橙子在倒贴？用摄影技术来踩我们家橙子的人，我想说一句，橙子虽然不是专业摄影师，但她的摄影技术得到过很多业内人士的认可，希望你们在对一个陌生姑娘说话的时候能嘴下留情。
第三，橙子之前发的那张糊了一块的照片，画外确实是nili bsd，但是橙子当时只知道那是金主大少爷。至于为什么这张照片也会成为你们骂橙子不要脸的理由，我作为橙子的朋友，我也想知道具体原因。各位是怎么从这张照片看出我家橙子倒贴bsd的？还有不少人扒金主给我们家橙子带早餐，so？难不成还是我家橙子求着nili bsd给她带的？看过之前橙子吐槽微博的人应该都知道金主的消费水平大概在什么层次，带那样的早餐，对金主大少爷来说不就跟你们早上吃个煎饼果子加俩鸡蛋是一样的概念吗？他花多少钱关橙子屁事啊？
第四，抱歉这还真不是爱。我们家橙子从高中毕业那年单身至今，她唯一的男朋友兼女朋友是我。如果有人非要把我们家橙子和bsd捆绑在一起，那某些人只问候我们家橙子的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咋不问候问候从头到位就没出来解释半个字的你家大人呢？橙子从头到尾说过自己和bsd有关系吗？说过她和金主大少爷有关系吗？你们在用言语攻击一个女生的时候，能不能考虑到自己说出的那些话会给这个女生造成什么影响？
第五，就算橙子和金主大少爷有关系，那目前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就我对我橙子的了解，有情况她一定会说，反正憋不住就是了。如果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话，bsd和橙子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出来说明，那只能解释为他们两个只想冷处理你们脑补的这层关系。麻烦各位脑洞不要开太大，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粉红，目前顶多算是有点熟的朋友，平时见面能开玩笑能互怼的那种。如果关系稍微好点的异性朋友就能被脑补成男女朋友的话，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容得下异性朋友了？
第六，我们家橙子以前发微博并不知道原来你们还能从她的微博里抠出这么多“小甜饼”。就是一堆照片和一堆吐槽而已，你们是怎么看出来这也粉红那也粉红的？退一万步讲，bsd发的照片也没有其他含义，就几张照片啊，你们是怎么看出来bsd在宣示主权？像那些无脑营销号一样光看脸不就行了吗？光“啊啊啊”不就行了吗？非要自己给他们两个人脑补出一场大戏？脑补完了还要根据自己的臆想去骂我们家橙子？我橙子欠你们的呢？
当然我只给wuli大橙子解释这么多也很片面，为了避免某些不看完就瞎鸡儿喷的人来我这里撒野，我再多说几句。
我认识bsd是通过大橙子，那会儿她家里有点不太好的事情，bsd也过来了。那段时间里我是很感激他的，因为万一没有他的话，我橙子可能就真的垮了，所以我没必要diss你们家海神大人，他也没做错什么。一群人跑来怼天怼地之前麻烦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指不定你们家大人这会儿正跟看笑话一样看你们瞎蹦跶呢。
作为大橙子的男朋友兼女朋友，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他们两个目前没有任何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关系，肯定会说明的。不要再瞎脑补了，也不要瞎鸡儿攻击我家大橙子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有。】
“一直在打字，你也跟他们一样写小论文呢？”陈澈夹起一块肉。
“最开始把你推上风口浪尖的就是那条跟小论文似的长微博，我给你解释的话，那也按照他们那个方式来。凭什么挨骂的是你？你哪儿倒贴了？”小苏气得不行。
“冷静冷静。”大橙子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鱼豆腐。
“还脑补你俩是男女朋友呢，屁嘞。有本事让波赛冬把0号画集送给你啊，不是都脑补他是你男朋友吗，男朋友会吝啬到这个都不送？”小苏翻了个白眼。
“0号画集是什么？”陈澈一脸茫然。
“我不是跟你说过波赛冬出过画集嘛，他的画集是有编号的。因为波赛冬这次回归微博，他的第一本画集的价格又被炒起来了。再加上昨天他发了照片，现在连四位数以后的画集都炒上千了。什么6666号、8888号就更不用说，那已经飞起来了。有一位数或者两位数或者三位数编号画集的那些人基本不会出的，他们都是老粉。”
陈澈皱眉。
还有这档子事？
“四位数的那些基本都是当时跟风买的路人或者在波赛冬回归之后才入坑的新人，反正我觉得应该是不怎么值钱了。重点是一位数编号的那些，那基本是收藏级别的了。0号就是最值得收藏的一本，没有之一，比1号还值钱多得多得多。不过据说0号画集现在在他自己手上，而且是初版。”
大橙子似懂非懂地点头：“你之前是不是也让我去找波赛冬给你要画集？”
“我之前让你帮忙是因为我不知道波赛冬就是顾哲航啊，谁他妈知道之后会变成这样？”小苏再次翻白眼。
陈澈扬起嘴角。
“本来就是啊，如果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不可能他连这个都拿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逼着他拿出0号画集？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他有权利一直留在自己手里啊。而且这种收藏级别的画集，他不拿出来很正常。”陈澈耸肩。
“也是。”小苏瘪瘪嘴。“算了，别想这个了。”
“四位数的画集……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为什么波赛冬回归之后还有库存？而且数字还在往后加？”
“所以我刚刚跟你说0号是初版嘛。当时这个画集是限量的，只有500套。500号之后的都是初版发行结束一个多月之后再次发行的复刻版，反正我觉得500号之后没什么收藏价值了。”
大橙子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