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女的忧郁是美的,李爽晚上躺在床上,还念念不忘冷艳女那似笑非笑表情里的忧郁,以致于扬乐在枕边耳旁诉说她的心事,他也无心倾听。
扬乐生气的拧他的胳膊,他才疼得醒过来。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
“那我说的什么?”
李爽一时回答不上来,扬乐“噌”的坐了起来,有大发雷霆之势,李爽生怕她动了胎气,又是“哄”又是“求”,扬乐才又躺下,把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我说我现在还不想生孩子。”
“为什么。”
“第一,经济承受不了,我得上班。第二,我们还年轻,我还没享受够,不想这么快就成为育婴保姆。”
扬乐的话就象刺一样的扎在李爽的心窝里,让他难受,他想,她怎么就能说出这么自私的话呢?他忍了忍,心平气和的说“经济方面,你大可放心。我有手艺,而且我现在跟着林芝姐干,也可以挣不少钱。你即便不上班,我也能养得起你。”
扬乐现在听不得李爽话里左一个林芝又一个林芝的,好象她就是他的救世主一样。
“你和林芝姐倒是一对好搭档。你也乐意被他指挥来指挥去的。她在利用你,你难道不清楚?”扬乐想,自己指挥李爽,因为他是自己的老公,可是自己的老公被别的女人指使,她真的有些嫌恶,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林芝是帮她搞到了李爽,又怎么样,林芝还不是利用了自己对李爽的爱慕之情,让自己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给她开了那么多违规发票?现在又利用李爽的技术给她带来大量的收获。
李爽不置可否,说“我是有技术,可是我没有客户,林芝姐直接和客户打交道,她有很多信息。再说,她一点都不亏待我。”
扬乐讪讪的笑了笑“她真是爱护你呀!”
李爽说“我们只是在工作上彼此信任,彼此依赖而已,你又说到哪里去了,这种酸酸的话,要是让淳安听见了,又会猜疑不休。再说了,你老公能挣到钱,把钱都交给了你,你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不是吗?”
“淳安的猜疑,也不是空穴来风呀,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抛头露脸,献媚讨好,喝酒逗乐,出格的事情多少会有。”
“销售部里的事情我都清楚,林芝姐从来都没有出格的事,每次出去应酬,她都会带一个陪酒的过去。”
“她也经常喊你去陪酒吧?还说不是利用。”
“她喊谁去陪酒,也是要得到厂里的批准,我们都是一个厂里的,你应该知道。她还是我们的媒人呢!再说,我们平常吵架斗嘴,哪一次不是你喊她过来调解的?你怎么老诋毁她呢?”李爽没好气的说。
“我是喜欢喊她过来诉苦,那是因为她的话对你管用,她一来,所有的疑难杂症都解决了,比如,你懒得做家务,她说了你几句后,你就会变得很勤快,又比如,你看球赛到半夜不睡觉,我心痛你这样会伤身体,可是我劝不听你,她就能劝住你。”说到这里,她侧过去看了看李爽,李爽是那种越看越帅的男人,浓黑的眉毛,大而有神的眼睛,宽阔的鼻梁。扬乐怀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林芝?”
李爽不自在的坐了起来,说“你是越说越离谱了,我们在讨论生孩子的事情,你不想当育婴保姆,我可以喊我爸妈来照顾,再说,他们俩也知道了这件事,这对于老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想,你是爱我的,你不会让二老失望的,对吧?”
杨乐把李爽按倒在床上,匍伏在他身上,色迷迷的盯着他说“我当然爱你,而且我还没爱够呢!”在这种事情上,杨乐是一直保持主动的,对于李爽的索取,她就没有够的时候。
李爽紧张的大叫“不要了,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杨乐喘着气说“不怕的,我心里有数。我身体好得很呢!”
李爽只有安静的躺在那里被她折腾来折腾去的,他想,自己第一次和她干那事的时候,还是个处男,而扬乐却经验丰富,动作娴熟的很,慢慢的,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第一个,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不得不认可这门婚事。他无意和她要孩子,做事坚持要带套,杨乐说那样不舒服,经常趁他意志薄弱时,把套给他摘了,在这场战争中,杨乐赢了,她怀了李爽的孩子。刚才,她说那话,只是为了试探李爽,没想到李爽要孩子的心愿比她还强烈。
完事后,杨乐说“那你就把爸妈接过来吧!我再上二个月班,就休假。”说完,她光着身子去里面冲澡,她的体形显得日趋肥胖,完全没有优美玲珑的线条,杨乐的肉体从来都没有激起过李爽强烈的兴趣,李爽把头扭向一边,从案上拿起一本关于“工业机器人”的书,钻研起来,她还不如这本书。
洗完澡,杨乐依然一丝不挂的走过来,李爽盯着书说“我看,你二个月的班也别上了,你在那个药企上班,回来后,身上也带着一股子药味,别到时,给我生个畸形儿。”杨乐说“就依你。”说完,她钻进了被窝,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林芝打麻将到半夜,打电话给淳安,说“打几份夜宵过来。”
“我在路边摊等客,正好,煎饼,炒饭,炒面,要哪种呀。”
林芝倒是能忍受这样的路边货,淳安一直都在她耳边灌输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样的生活理念,她跟着他吃了几回,也没拉过肚子,但她知道这帮富婆不是这个档次,她们都会认为那是垃圾食品,没准看到都会吐,特别是王总太太还是个洁癖。林芝用的是免提,王总太太听得一清二楚,连忙摆手,说“今天我请客,让他去,华都大饭店打夜宵来。”
林芝对着电话说“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现在就去。”
“先别忙着挂,拿纸和笔记一记。”
淳安慌不迭找出纸和笔,然后林芝想也没想,就报上名来,对于王总一家人的食好,她都了如指掌。
“水晶虾饺,飞龙凤爪,玉蕊莲包,美人燕窝……”林芝说的这些名字,淳安闻所未闻,价格也一定不菲,便问“这得多少钱呀!”林芝想起他手头拮据那个可怜样,肯定是没钱垫付的,便说“你过来先把钱拿上。”
王总家,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他几分钟就赶到了,几个女人停下来仰望,果然跟王总太太描述的一样,高大威猛型。又望了望林芝,眉清目秀,玲珑精致型。王总太太随便抽了几张,对淳安和善的说“谢谢啊,多余的不用找了。”淳安拿着钱并没马上离开,而是躬腰在那煞有介事的审视林芝的牌。
其实他根本就不懂麻将,一天沒见面了,只是攀近想和她说上几句话,林芝催他“好了,你速去速回,别让我们受饿,有话等会儿再说。”
等到淳安走了,其中一个女人便说“林芝,我一直以为你的男朋友肯定是玉树临风型的。没想到是猛酷型的。”
另一个说“猛就好呀?床上肯定舒服。”
王总太太说“你们不要瞎说,别人还没有结婚呢!”
“没结婚我们可以提前教她呀?以备不时之需嘛。”
“说说,你怎么个交法,也好提提神。”
“林芝,你是想听男主位还是女主位呀?”
林芝怔了怔,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随便。”她觉得自己快被她们染黄了,等下回去要好好的洗一洗。
王总太太说“不要太直白了,林芝还是个大姑娘呢!”
“哎呀,没事,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我请姐姐们喝喜酒。”林芝大度的说。她想,她得迎合她们的口味,否则,死板拘禁就打不成一片。
这时,王总开门进来,王总太太嗔怪道“你怎么这个点回来?”王总淡淡的答道“航班延误了。”
林芝礼貌的向王总问了声“好”,王总说“好,好,好,大家继续。”说完,他直奔楼上自己的卧室。只有林芝清楚,王总在外面有另一片天地,他给那个小丽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王总没事就去那里温存,他和自己老婆则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
不一会,淳安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各种点心的香味弥漫开来,几个女人放下麻将,恶狼扑食般的扑向了淳安,淳安把这些美食一一放在了歺桌上,然后,他拿着发票郑重其事的向王总太太汇报,“吃货,花了四百,来回车费三十,还剩七十。”说完,他把钱和发票放到了桌上,王总太太抿嘴笑道“二全其美,不亏自己,不占多余。看着傻,其实也不傻。”看这个淳安是个实心眼的人,王总太太也不好意思给小费了。她对淳安说“坐下一起吃吧!”淳安看了看这几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觉得自己也就是个煤渣渣,呆在这里很不合时宜,便拘谨的说“不了,我还是回车里坐着吧!”林芝说“让他去吧,他是个不开化的人。”说完,她拿了一盒点心塞在淳安手里。
吃完夜宵,又打了一会儿才结束,林芝输得所剩无几,赢家只有王总太太一人。从王总家出来,林芝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次重大的任务,打麻将并不是她的爱好,她并不想泡在这缸里,可是身不由己,一想到王总手底下那几个大厂,她心里不免躁动起来。
趁着林芝还在里面玩,淳安也没浪费时间,出去跑了二趟回来,刚好碰上林芝散场。
到了林芝家门口,林芝说她现在还没有睡意,淳安可以进去喝杯茶再走。进到家里,恍然想起妈妈已被送往医院,家里静得令人窒息,便叹了一口气“妈在的时候,我姐还经常来打理,我还可以混个热茶热饭,现在都是冷的。”她打开暖水瓶,倒了倒,里面没有一滴水。淳安打趣道“你哪是喊我进来喝茶呀!我是来烧水的。”说完,他进厨房里,烧了一壶水出来,林芝让他给自己泡一杯红茶,她哆嗦了一句“这北市的春天比冬天还冷呀!”淳安递给她水,然后挨着她坐,“你也泡一杯呀,要不显得我虐待你。顺便把糖拿过来。”
各自都加了方糖,林芝嘬了一小口,心里又甜又暖。
“淳安,谢谢你帮我把妈送进医院。”
“哎,没办法,你妈只认我。”
“你真会赶着往上爬呀!”
“等过了这个春天,我和你一起再把她接出来。”
“淳安,谢谢你呀。你一个大老爷们,做事总顺着我的心意。”
“你又来了。”
“自从我爸不在了,家里便没有了顶天立地的男人,”说到这里,林芝幽幽啜泣了一番,淳安禁不住用他那宽宽的臂膀揽林芝那瘦弱的肩,淳安觉得生活中真有二个版本的她,有时沉着冷静,乐观向上。现在的她,小鸟依人般偎着他,又显得懦弱忧郁。淳安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个时候的他,可以伟岸得象一座高山,也可以用海水一样的深情来抚慰她。
“家里好多事情,多亏你帮忙,我除了对你呼来唤去的,什么都没给过你。”
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怎么没给过?你给过我吻。”
林芝惊问“哪有?”
“你忘了?北水的堤岸上。”
林芝想起来了,说“北水的堤岸上,你,秦情还有李爽,我们一起游玩,我不慎落水,你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结果,反而是你救了我,我灌了一肚子的水,你把我推上岸。”
“秦情吓傻了,李爽轮番拨打110和120。”
“你把我平放在草地上,只有你是镇静的,用力的挤压我的胸腔,对我做了几个人工呼吸,然后,我吐了几口水,就醒了,之后,秦情和李爽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絮叨着这个过程。这一记忆深刻的印在我脑中,让我永远都忘不了。”
林芝很想说,她是故意落水的,看那三个人中,会有谁救她,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只有最不会游泳的淳安跳下了水。但看到淳安对自己如此的认真,她不想让他有被欺骗的感觉。所以,她不会说。
林芝说,“事情的发生大概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现在,我特别的要求你,把那几个人工呼吸还给我。”林芝闭上美丽的凤眼,薄薄的唇微启,露出那象贝壳一样洁白的牙齿,淳安摸了摸满是糊茬子的下巴,咽了咽口水,林芝的脸是那样的纯净,他不忍粗俗的自己去践踏,他只是飞快的象蜻蜓点水一样的轻轻的沾了沾她的面颊。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林芝,伏在林芝肩上大口的喘着气。
二个人拥抱了好长时间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