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绝尘只是很淡定地看着她，面色阴冷：“想拿生死簿？”
“绝尘，还记得我么？”她微微一笑。
“绝尘，别信她！”碧雪不知为何，在紧要关头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乌依娜，够了！”
乌依娜仰天笑道：“够了？怎么会够？他是我的丈夫，他迷失在茫茫凡尘，我却早早顿悟。难道，我不该接他回去么？我要为他正名，我要助他成神。”
楚千秀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绝尘一脸暴戾之气，随时可能要“咔嚓”掉在场者的模样。
“千秀公主不必好奇，这就给你们看看。”
“不要！”碧雪喊了一声。
可惜，还是晚了。
“雪儿？！”
“碧辅阁？！”
楚千秀和绝尘都有些发蒙，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游离在两个拥有一模一样脸庞的人身上。
“……绝教主……”
“绝尘，我才是真正会和你一起走过千秋万代的人。”
“绝尘！”碧雪摹地喝了一声，许久，却蹦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别怕，手给我。”
绝尘一怔，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深深看了她一眼。
乌依娜道：“兜率天宫才是你的安身之所，妙音花雨才是你的最佳陪衬，而无与伦比的雪山女神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伟大的湿婆神啊，您该醒来了——”
她看着他，眼神充斥着狂热的崇拜。
“哦？”
乌依娜尚未从绝尘那摄魂夺魄的销魂笑容中回过神来，腹下一阵冰冷刺骨的痛意。四肢百骸的力气全部在瞬间被放空。
乌依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合欢献祭之策至此宣告失败。她强忍着疼痛，恼道：“后会有期~”
“她走了。”
绝尘没动，也没说话。
“快救碧辅阁吧。”
绝尘还是没有反应，木呆呆的如同一个人偶。
“绝教主？！你，你没事吧？”楚千秀关切地凑上来。
“退后些。我来破了这屏障。”绝尘的声音出人意料的低沉和轻柔。
楚千秀不由自主地盯了他一眼。
绝尘皱眉：“退后！”
顿了顿，他看着碧雪：“雪儿，人是我杀的。地狱我入。”
双掌红光大盛，齐齐推出，撞上光幕，反弹出巨大的力量。整个大地都在颤动！流光四窜，交织的光幕间，那个巨大的水晶球上出现冰纹。仿佛手绘上去的，一丝一丝自顶端放射开来。
“喀拉喀拉”
绝尘听在耳朵里，有那么一瞬，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点点碎掉的心。
很美很悲壮的破碎。
片刻后，水晶球碎裂为漫天星辰微光，散落在绵延数千里的“血河”之中，绽放出一朵朵深沉绚烂的黑色曼珠。
碧雪凝视着绝尘，表情愈发地复杂。
他也知道，其实自己不会有结局的。
即便比萧尺素更早的认识碧雪，也许一样不会有结局。
只不过，从头到尾，他都不想认输，不愿认输罢了。
“何苦呢？”碧雪很轻很轻地说。
绝尘惊觉抬眸。
目光交错，相对无言，任由片片飞羽串成一道薄薄的帘。
“雪儿。”绝尘褪去了冰冷的面具，眸子里是刻骨的孤寂。
（我管不了自己的心，就好像你也放不下萧尺素一样。）
碧雪道：“各自回去吧。我不可能忘了今天。也无法忽略它的因——是我。”
绝尘原本要向她伸出的手又慢慢地拢起，放下，漠然转身。
（情是什么？就是饮下了没有解药的剧毒——一点一点渗透骨髓，让你比死还难受。）
楚千秀也背转过身去，悄悄擦了眼泪。
“咳，咳咳咳……”
“绝教主！”楚千秀的余光扫到委顿下去的绝尘。
“绝尘？”碧雪皱眉，却没有跑过去。
绝尘慢慢伸出手，眼神迷离：“雪……”
话未说完，他便没了知觉。
“绝教主！绝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