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高照受到了鼓励，于是他口若悬河、一泻千里的发挥下去——从诺查丹马斯预言，到刘伯温的烧饼歌；从金字塔，到百慕大；从不明飞行物，到天外来客；从蒋介石拜把子要换帖算八字，到毛泽东警卫部队“八三四一”番号的来历……讲完古今中外神秘现像之后，他又拓开一笔，聊起天地宇宙之由来——从康德的“星云说”，到现代的“爆炸论”；从亚里士多德的“地球中心说”，到伽俐略、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从宇宙黑洞，到时光隧道；从牛顿定律的发现又被否定，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确立再受怀疑……接着，他又开始神侃人类的起源和进化——从基督教的“创世纪”，到达尔文的“进化论”；从非洲猩猩，到北京猿人；从冰川纪对猴子变人的影响，到大陆漂移对人种形成的诱因……话题涉及人类历史之后，高照又从盘古开天地，谈到三皇五帝到于今——从刘邦屁股上的七十二颗痣，到张献忠的睡相决定了他不能当皇帝；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到清王朝的文字狱；从汉宣帝的同性恋倾向，到曹阿瞒的梦中杀人癖……最后，高照还将谈锋直指高深莫测的宗教与哲学——从释迦牟尼为什么抛妻弃子，到耶稣基督生在马棚有妈没爸可能出自未婚先孕；从达摩和尚一叶东渡，到唐僧三藏西天取经；从讲经坛上的拈花一笑，到少林寺里的立雪断臂；从尼采的人性论，到马斯洛的心理学；从叔本华的权利意志，到弗罗伊德的性动力论……高照振振有词、津津有味，直说得水可点灯、鸭能上架、江河倒流、日月重开！
20、我的爱情就只有金钱才能买到
就在高照即将就文学领域更加畅快地发挥一番的时候，何琴一头朝沙发的扶手上躺了下去。她把脚提起搭在高照的腿上，说：“哎哟，今天走路走得太多了，脚酸得要命，你用内功给我按一按。”
高照犹如战马听到了号角，立刻燃烧起一股冲锋的激情。他认定何琴已经完全被自己丰富的学识所征服，这种突然的倒下说明她对自己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
高照不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静了静心，然后在何琴的小腿上轻轻的揉按起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仿佛一下子静了很多，只有电视的声音好像突然大了起来，显得特别刺耳。何琴闭着眼睛，用手在茶几上摸到遥控器，然后按了一下把电视关了。屋子里这下更加的静了，高照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他的手渐渐地向上挪动，从小腿越过膝盖到了大腿，揉着揉着，他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不受控制，最终那只右手完全不听指挥地朝何琴的短裤衩里伸了进去……何琴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以一种嗔怒的、需要听到解释的眼神看着高照。
“我爱你！我无法控制住自己。自从那天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再也无法从脑海里把你的身影拂去。你简直就是美的化身，你优美的身段仿佛是出自雕塑家之手，你就像古希腊雕塑中的女神。而且，你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和细腻，简直像水晶一样透明。假如说你是一尊雕塑的话，那也不是普通的雕塑，而是一尊玉雕！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而不爱上你几乎是不可能的，假如有谁站在你面前却不感受到你的美的冲击那他一定是一具僵尸！你无法理解你在我心中所造成的震撼，你无法理解你在我心中所激发起的火一样的热情。我现在只想爱你，想为你做点什么——假如你生病，我愿为你承受生病的痛苦；假如你烦恼，我愿做任何事情来使你开心；假如生命是可以给予的，我愿将我的余生全部用来换取你爱我一天的好光景！”
就在高照用诗一般的语言表白爱情时，何琴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高照，冷静地观察着高照那些话的真伪。渐渐地，她的眼眶湿润了，几滴眼泪沿着她娇嫩的面颊流了下来……高照判断何琴已被自己的语言所打动，于是不失时机地伸出双手去拥抱何琴，他满以为何琴会顺势倒进自己的怀里！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何琴一把推开他，又挪动身子坐得离他远远的！她一边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搽干眼泪，一边哽咽地说：
“没用……没用……你说的这些漂亮话只能去骗骗小女孩，对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手来说没用！你不要以为我流泪是因为被你感动，不，我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模样所付出的代价而伤心。爱情？爱情如果停留在嘴上就一钱不值！爱情是要用钱来衡量的，谁的钱给得越多，说明他的爱情就越深！”
“怎么能这样说呢？爱情是无价之宝，是金钱所不能买到的……”
何琴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声音极大的哈欠，这个哈欠使高照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
“我的爱情就是金钱所能买到的！我的爱情也只有金钱才能买到！没有钱，一切所谓的人类最美好的情感，在我面前都免谈！”
何琴说得非常坚定，毫不含糊。她问高照：
“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
高照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冷笑了一下。
“你能娶我吗？”
“能！”
“你打算拿什么来娶我呢？我一个月光买化妆品就要花五千块钱，还要吃、穿、用、养孩子，等等等等，一个月下来起码要开支一万块钱。你到底有多少钱？”
“嗯……目前手头上可以动用的现金不多。”
“你能养得起我吗？”
“你自己也可以工作嘛！”
“我除了在家里做女人，没有任何劳动技能。”
“可以学嘛！”
“我才懒得去学呐！在家里做女人多舒服。别看我买了铺面想做生意，这是没有老公才这样！要是找到一个有钱的老公，我才懒得去劳这个神呐！”
“那你这样总要依附于一个男人，是不牢靠的。”
“什么？我依附于男人？你错了！不是我依附于男人，而是男人依附于我。男人要依靠我来满足他们的性欲！不是我有求于他们，而是他们有求于我！什么牢靠不牢靠？只要钱到了我手上就牢靠了！他要变要走都没关系，反正钱他是拿不走了。”
话谈到这里已经很难进行下去了。正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何琴看了看来电显示，露出鄙夷的神情。她让电话响了很久没有去接，最后实在烦不过了就按了一下免提。
电话里传来一个听上去有些稚嫩的男声：“何琴，我知道你在家。”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何琴很不耐烦地对电话里说。
“因为你家的灯亮着，我现在就在你家的平台下面。”
“你回去吧，我马上要睡觉了！”
何琴对着电话吼了一声，接着就挂掉电话，转过头对高照说：
“一个22岁的小男孩，一天到晚缠着我，要我嫁给他，经常开着他爸爸的‘奔驰’到这楼下，要接我出去玩。我对他说要娶我可以，叫你爸爸拿500万来，我立马跟你结婚。他爸爸有钱，拿500万出来洒洒水啦！”
“开价这么高，那叫我们都不敢问津了。”
“不过你不一样。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有修养，有才干，身体也好。你如果真想跟我结婚的话，把你那套房子卖掉，然后带着你卖房子的40万块钱住到我家来，把那40万块钱交给我管。”
高照正要表态，电话又响了起来。
何琴看看来电显示，对高照说了声“还是他”，就按下免提对着电话大喊：“你快给我滚，别来烦我了。”
电话里立刻答道：“要我滚可以，你必须站到平台上让我看一看，我只要看一看你！”
“放你的狗屁！你想看就让你看？快滚！我男朋友在这里，我跟他马上就要睡觉了！”
何琴说完，挂掉电话，起身走到门口关掉电灯。屋子里一片漆黑。何琴慢慢摸索着走回沙发边坐下，高照趁机想去拥抱和亲吻她。
“别，别，”
何琴的拒绝非常的坚决。
“你以为我真的要留你睡觉啊？要跟我睡觉可以，带着你的40万过来。”
“好！我一定带40万块钱来娶你！”
黑暗中，高照向何琴用谎言发誓，接着，便起身离去……
21、老牛吃嫩草
高照现在囊中羞涩到连上厕所的手纸都害怕自己买。每当手纸快用完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的名牌，提着一个大公文包装着办事的样子，走进深南路上的一些豪华高级写字楼，逐层把洗手间里的手纸装进包里偷回来。假如有哪位太极拳班的学员邀请他吃饭，他会连一声客气都没有就赶紧答应下来，他怕一客气就损失一次省下一顿饭钱的机会。他现在看到自己的那身名牌行头就有气，最让他感到后悔的莫过于将几乎所有的教拳收入买了这身劳什子。原想靠这身装扮把何琴这个富婆骗到手，没想到何琴根本不吃这一套，自己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天傍晚，“湘腊店”的老板娘带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来租房。这老头两颗小眼珠在眼皮后面骨碌骨碌转，一见到高照就满脸谄媚地自我介绍说：“小姓包，因为就在鹏城花园承包工程，所以大家就正好叫我‘包工头’。嘿嘿嘿……”
“湘腊店”老板娘把高照向包工头作了介绍，又领着包工头看了两间空房，便向高照告辞：“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谈吧，我那个店要人照应，先回去了。”
老板娘走后，包工头一边打量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一边问道：“高老板好像不常在这里住？”
“我原先住在海富花园，这套房子是专门出租用的。最近跟太太闹点小矛盾，才搬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
高照说着就用目光去捕捉包工头的眼神。果然，包工头对高照的这番话很感兴趣，马上顺着话题往下接：
“高老板跟太太闹矛盾，恐怕也是为女人的事吧？”
高照从一见到包工头起，就猜测他可能是为女人的事来租房子，所以故意把话题向这方面引，以求迅速接近包工头并达成交易，现在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他见包工头上了勾，便故作惊讶地说：
“您怎么猜得这么准？真是诸葛亮再世，刘伯温重生呀！”
“不不不，我哪比得上诸葛亮和刘伯温呢？”包工头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只不过是会看一点相而已。”
“哦？您懂得看相？”
“略知一二。”
“怎么看出我有女人方面的问题？”
“高老板两眼炯炯有神，说明精力旺盛，性欲过人；再加满面红光——高老板脸上的红可不是一般的红喔，这叫桃红！面带桃红，说明正走桃花运！”
“那……我可是觉得您脸上也有桃红喔！”高照适时地把话题转到包工头身上。
“哦？是吗？嘿嘿嘿！”包工头把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显得色迷迷的。“实不相瞒，我最近确实交了一个女朋友。”
“哇！这么幸福？”高照装出一副羡慕的样子，“在哪儿认识的？”
“洗脚屋……”
包工头说完，居然不好意思起来，身体的重心在两脚之间摇来摇去。
“泡脚的时候认识她的，一个广西妹，今年还只17岁。”
“17岁？那您真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了！”
“我也不算太老，刚刚50岁。”
“刚……”
高照以为这个老态龙钟的家伙几乎就要行将入木，没想到他才年过半百！他惊讶得本要脱口而出地问一声“刚刚50岁？”但是话未出口他就猛然想到似乎不妥，于是话头一转就变成了：
“刚……好相配，现在就流行‘老夫少妻’。”
“哎呀，什么夫妻？玩玩而已。我是江苏扬州人，家有老婆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需要满足性欲。”
“您这次租房子，一定是为了她吧？”高照及时把话题引回到租房上来，“这两间房，您要租大的还是小的？”
“我就租这间小的。”
“您要租多长时间？”
“这我就说不上了。谁知道她愿意跟我多久？我只能是先租一个月，租金我可以给高一点，一个月包水包电600块钱行不行？”
“行吧，一个月就一个月。”
高照现在只想着赶快弄到钱，哪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别说一个月，就是半个月、一星期、几天，他也会租。
“那好，我明天就搬进来。”
包工头说话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高照，看得出他很想在短时间里把这位将要成为他的房东的人吃透。
“不过，您租金得先交。”
“没问题。”
包工头当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数了6张100元的付给高照。高照把这600块钱放在手上掂了掂，如释重负似的长吐了一口气。
22、那边房间的声音不好受
第二天，包工头搬来了单人床、垫子、被子、桶子等生活用品。由于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生活用品的购买、搬运、摆设、抹洗和布置，都由包工头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看着包工头弯腰驼背的身影像一只老鼠似的在房间里欢快地钻进钻出——高照心想：这家伙简直是一个因纵欲而未老先衰的活标本！
这天晚上，高照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房间外面不断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令他无法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