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查到那名冒充你的人时,她已经被杀了。死无对证了,忆如知道后非说是你杀人灭口的。”梵瑾宣一手抚住额头,低声道:“那段时间,她天天发疯。我忙着处理政务,又要抽时间去安抚她。你不知道,我那时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那低低的声音竟有一抹浓浓的倦怠。
“皇兄......我没有!”听到梵瑾宣那低低的声音,梵瑾湮的心揪了起来,她一手抓住他明黄的衣袖,真诚的说道。
“我知道。”他苦笑一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你是我妹妹,你的性格我会不知道。”
梵瑾湮微微一笑,他回答的是“他知道”而不是“他相信”,二者是有天壤之别的。她敛了笑顺着梵瑾宣的目光看向廊下的花草。一阵风吹过,花草摇曳,花香馥郁。
“皇兄。”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出声叫道。
“嗯?”梵瑾宣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秀眉微蹙,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怎么了?”他追问。
“刚才忆如姐说夏御医。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千万不要是这样。她在心里祈祷
“夏御医替忆如查出那碗燕窝翅里有毒的。她告诉忆如怕是有人窥觑大胤的江山,而这个送燕窝翅的人就是那个要窥觑天下的人,就是想大胤没有子嗣!而其,那碗燕窝翅也毁掉了忆如,让她不能生育了。”说完,梵瑾宣唇边的苦笑越来越浓了。“我真不知道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闻言,梵瑾湮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能生育了,那该是有多狠啊。哼,夏紫茉你这招确实挺狠的,一石多鸟,让苏忆如怀疑我,让大胤没有子嗣,让皇上顾虑我,让我们互相怀疑,最后分崩离析。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点,就是我绝不会背叛皇兄他们。即使,他们要猜忌我,我也不会去猜忌他们的。
“皇兄,所以上次我说封夏紫茉时,你才会那么疑虑。我当时还以为你真的是因为她是布衣,现在看来,原来是这事。”
“是啊。我总觉得这个夏紫茉不简单啊。”
“皇兄,你是不是掉了一张崇州的边防图?”冷不丁的,梵瑾湮突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梵瑾宣先是一愣,尔后就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梵瑾湮看花草的目光兀然黯淡了,她笑了笑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的崇州边防图你找不着了。”
“没有。”梵瑾宣眼神幽暗的盯着她的侧面,仿佛想从她平静的脸庞上看出什么来。
怀疑我了吗?梵瑾湮不禁在心里苦笑。既然你不愿告诉我,那就作罢。
“皇兄,夏紫茉是鞑虏的后代。我这么说你懂吧!”
幽暗的目光骤然一亮,闪耀着惊异的光芒。
“你说什么?她是鞑虏的后代?”
“是的。而且,她的弟弟被抓到冰国去了。”说完,梵瑾湮转头看向顿时目瞪口呆的梵瑾宣。“所以,我才要你封她郡主,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嫁出去。父皇不是一直都说要厚待俘虏吗?我们这算是对她最好的厚待吧。姐弟团聚。”
“咦......”梵瑾宣怔住了。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样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沉静如水的女子。
梵瑾湮浅浅一笑,伸手握住被风吹散了的雪丝,目光细长悠远的看着天上翻卷的白云。夏紫茉你会用这招,我也会。看看我们谁用的好!
洛阳,俊海王府。
“安南王怀疑我了。”梦如白手持一个白子,看着对面一脸紧张的看着棋盘的俊海王,低声说道。
“今晚,青莲就到了。”俊海王看也不看梦如白,手握黑子专研着怎么下子。“不要说话,四周都有安南王安插进来的人。”
梦如白抬头看了看四周都在下棋的众人。妩媚的一勾眼,嘟嘟嘴说道:“王爷,你又用这招。我会死的耶。”
“哈哈,你的棋艺退步了啊。”俊海王笑道。
“那是王爷棋艺进步了。当然就觉得在下的棋艺退步了啊。”
“好,再来一盘。明天本王要休息啊。今天多陪你下一盘。”俊海王笑着和了棋子。
“来就来。”梦如白挽起袖子,作势要大干一场的准备。
见他那阵势,俊海王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梦公子,你真是......真是本王的开心果啊。”
“王爷喜欢就好。”
其他人看了一眼他们,又自顾自的下棋和看别人下棋去了。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段对话的意思。
俊海王明天就要发兵讨伐安南王了,而梦如白将作为幕后军师不参与,只给予意见和方案。
明天,将是一个刺激的一天。梦如白笑着握着白子,看着人群中,那一身黑衣,飘扬的黑发和一双深蓝的眸子,礼貌性的点点头。
黑衣人一怔,僵硬的点了点头回礼。
那左耳上的红耳坠发出微弱的诡谲光芒,在他乌云般的黑发中若隐若现。
大厅内,络绎不绝的传来棋手们讨论,叹息,欢呼,交织成一曲快乐的交响曲,充斥在这个炎热的五月天。
梦如白挑眉看了看外面的艳阳天,嘴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终于,离那个目标,进了一步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个穿着白色月白宫袍的男子,垂着一头极地的蓝发,看着手中的联姻信,唇心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要联姻吗?好吧,让朕看看你们大胤的女人能怎么样,能逃得过这深宫的摧残不?
“皇上,我们要联姻吗?”白纱飞舞的帘外,一名蓝衣男子跪地问道。
“要,怎么不要。人家大胤皇帝都亲自写信给朕了,朕怎么能不卖个面子啊。”清脆的声音从帘内传出。
“那......安南王爷那边?”
“这件事是波罗那个家伙应承的。朕不给,告诉西博将朕的十万大军带回来。朕现在还不想和大胤硬碰硬的打,朕要先和他们玩玩。”
“是。那微臣现在就去。”
“对了,告诉那个女人,他弟弟还在这里。其余的边防图要快点。”
“皇上......”迟疑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怎么了?”不悦的声音传出。
“嫁给您的其中一个就是她。”蓝衣男子皱眉说道。
半响,帘内都没有任何声音了。寂静的仿佛让觉得帘内那个人是不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意从里微弱的传来。紧接着,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
“罗音。”
“微臣在。”
“将那个女人的弟弟的头砍下来。作为朕送给她的见面礼。”
“是。”
“至于另一个女人嘛......”
“罗音,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啊?”
“杀了?”
“不行,那好歹是大胤皇帝送来的。好歹是朕的皇后啊。”
“放置冷宫?”
“不行。嘿嘿,这样吧。先放过她一马。”
“是。那微臣去准备了。”
“下去吧。朕也累了。”
“是。”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那个白纱帘内,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蓝色的长发迎着月光发出令人发寒的气息。他缓缓的转过脸,看着帘外,冷笑不语。
那张脸竟是如此的灰白沧桑,犹如地狱炎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