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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临安私访记(之)有惊无险

《如果岳飞没有死》卷(单元:风起云涌)

#党争

自太皇太妃出家为妮后,宫中重获宁静,但朝廷之上却争吵不休。虽然秦桧党羽被禁入朝,但当年抗金之主战派现在开始分裂。

在朝议上,一派主张对外扩张,另一派却主张与民休养生息。

丞相赵鼎先开口说:「启奏圣上!今蒙古正与西辽开战,无暇东顾,正是伐蒙大好时机!」

韩世忠亦说:「臣亦认同!」

阿谌考量说:「嗯!确为大好时机!」

「圣上!大宋对外连年征战,赋役沉重,民不聊生,盗贼四起矣!主战者实属愚昧!」另一丞相张浚语带讽刺。

赵鼎急不及待,抢着回应:「张相!不审时度势,迅速出兵,此乃愚昧至极!」

刘錡亦认同张相,道:「臣亦认同张相之言!恳请圣上减轻赋役,救百姓于苦困!」

韩世忠开口说:「臣不敢苟同!蒙古一旦平息西边战事,必定南侵大宋,实不可不察也!」

「好了!几位卿家均言之有物,让朕称作思量!退朝!」阿谌匆匆退朝,以平息纷争。

~~~~~~~~~

#不谋而合

过了几天,众臣又再议论伐蒙之事。

丞相赵鼎又再提起伐蒙之事,道:「圣上!伐蒙之事如何?」

「赵相!国库如此空虚,如何兴兵?再增赋役必然引起民变啊!」阿谌忧虑说。

「圣上!市舶司(海关)税入,可用此作为军饷!」

赵鼎穷追不捨,道。

「朕正想问两位丞相,西路往来已被西辽把持,海上往来理应频繁,为何各市舶使上缴之税银大幅锐减?」阿谌反问着。

赵鼎惊讶,道:「禀圣上!臣为秦贼被眨远方,市舶司之事,实不知情……。」

另一丞相张浚启奏:「过往各市舶使一职为秦桧门生所把持,想必……。」

阿谌抢着问:「秦桧已死去多时,门生亦被逐出朝廷,何以赋税依然锐减?」

张浚哑然:「此事……。」

「朕要南巡微服私访,好好整治一下市舶司!而朕并不欲出面,只挑一名钦差随行,众卿可有人选?」阿谌心想今次可以游玩一下,而惩治贪官则交由钦差代劳。

赵鼎提议:「圣上!胡(铨)大人之前因秦贼被贬,已返回京师,赋閒府中,正是合适人选!」

「禀圣上!胡大人为人耿直,实为不二之选……。」张浚亦推荐说。

「哈哈!难得两派意见不谋而合,就此决定!」阿谌嘻笑。

~~~~~~~

#杞人忧天

阿谌南巡微服私访的消息传到宝贝耳边,已经腹大便便的她,突然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的内侍喊道:「皇后娘娘吉祥!」

「所有人都跪安啦!」宝贝下令着。

房内内侍、宫女应声走出房,并把门关上。

阿谌连忙上前扶着宝贝安坐,然后取笑说:「皇后好大架子!」

「更大都不及皇上大!」宝贝声线低沉,道。

阿谌愕然,说:「如此冷言,皇后想必不吐不快!来!有话直说……。」

宝贝语带讽刺,道:「臣妾地位低微,岂敢直言?就连圣上微服私访之事,臣妾都不配知悉……。」

「哦!原来为此事!朕正想前往后宫告知皇后……。」阿谌解说。

「臣妾不配!」宝贝悔气。

「朕只是怕皇后动怒,有碍胎儿,以致迟迟未有告知!」阿谌又作辩解。

「圣上安危,身繫社稷!臣妾要伴驾保护!」宝贝忧心忡忡说。

「此事万万不可!胎气一动,恐怕……。」阿谌欲言又止。

「况且朕乃体察民情,绝非游山玩水!况且朕有杨再兴、刘尧仁两位将军护卫左右,皇后大可放心!」阿谌进一步解说。

「刘尧仁曾为叛将归降,臣妾才放心不下!」宝贝担忧不已。

「此乃妇孺之见!刘将军能以江东换秦桧,一心为报父仇,讥心何在?」

阿谌皱眉说。

「说不定此人志不在江东,而为大宋江山!苦肉计而已!」宝贝杞人忧天。

「皇后想多了!此乃产前抑鬱之症乎?人来呀!快传御医……。」阿谌质疑。

~~~~~~

#深明大义

「不必了!臣妾并未患上何种鬱结之症!反而圣上却执意以身犯险……。」宝贝气结的说。

阿谌派了定心丸似的,道:「难道皇后忘了朕身怀孔明之术?就连皇后皆可起死回生……。故此,朕遇事定能化险为夷!」

「嗯!圣上确实有此能耐……。」宝贝态度开始软化。

「况且,皇后临盆之前,朕必定赶返宫廷,亲手一抱皇儿!」

阿谌又说。

「既然圣上如此坚决,臣妾亦不便阻挠!」宝贝说。

「难得皇后深明大义,实乃万民之幸!」

阿谌鬆了一口气,而微服私访终可成行。

~~~~~~

#护龙镖局

从汴京到临安(杭州),一路上阿谌与两位将军,以及钦差乔装商人,只带数十名便衣侍卫。阿谌对于在路上遇到的一队镖队,感到兴趣。

阿谌在临安城外的荒野歇息,问道:「护龙镖局从汴京到临安,一直跟随吾等,难道汝等并不好奇?」

杨再兴回禀:「赵公子多虑了!吾等所选之路线,正好为镖局押运必经之道!」

「当真?朕误以为此乃盗贼充镖师,对吾等不利……。」阿谌怀疑着。

刘尧仁补充说:「赵公子大可放心!吾等区区数十人,护龙镖局千人之众,要下手亦不会等到此刻!」

「刘将军亦言之成理!」阿谌释怀。

说毕,阿谌下令起行,护龙镖局队伍亦紧随其后。

突然之间,一群山贼从四方八面蜂拥而上。一名护龙镖局镖师指令着:「保护圣上!」于是,他们冲向阿谌处,与山贼展开激战,嘶杀声一时此起彼落。阿谌在自身所带数十名侍卫簇拥下,急忙撤离战地。他们走入树林,但在瞬间却被迷雾包围,之后还无缘无故的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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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雾龙门山

阿谌一行人昏倒的树林所在地为『龙门山』,而林中的耻笑声此起彼落,惊醒了他们。众人睁开双眼,有如惊弓之鸟般环顾周遭亮刀的山贼,他们动弹不得,挣扎亦不能作出武力反抗,即使是两位身怀绝艺的将军,亦无济于事,只因他们中了山贼释出的毒雾《十香软骨散》。

这一群山贼,首领方明,人称〝明主〞,为方腊之子(方腊于二十年前在浙江一带聚众起义,后于汴京被诛),聚众盘据龙门山,专劫商贾大户,救济贫苦。当地农民不称他们为山贼,而是龙门侠士。

方明个子不高,如没有配剑在身,看似是一位书生。他开口说:「哈哈!汝等身上之财帛就借用来救济贫苦!」

刘尧仁盯着方明,破口大骂:「如此喽囉!汝等可知吾等为何人呀?」

阿谌连忙以凌厉眼神,摇头示意刘尧仁住口。

杨再兴接着问:「汝等为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胆大妄为……。」

「在下龙门山方明!只要汝等修书家中,擕款而至可保平安!」

方明表明意图。

刘尧仁不屑所为的说:「呸!……」

钦差胡铨抢着说:「刘兄,不宜妄动!赵公子安危要紧!」

杨再兴打完场的道:「众位侠士!救助贫苦,吾等乐意捐献,然如今执笔之力皆无,如何修书?不如侠士高抬贵手,先予解药……。」

「此时此地施予解药,逃之夭夭,岂不是前功尽弃?龙门山有囚牢,押汝等上山,就插翅难飞!」方明嘻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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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花石纲!?

受毒影响,他们动弹不得,被山贼抬上龙门山,囚禁于岩洞之中。服了解药后,四肢活动自如,山贼提供文房四宝,要求一个时辰内交出家书。

钦差胡铨正考量着应向哪裡发出所谓的家书。他苦笑说:「家书送往临安府尹,山贼定必宰杀吾等!」

阿谌澹定的笑了一笑,然后回应:「胡爱卿大可放心!有纸笔墨在手,何愁无脱身之法?」

「圣上!此话何解?」胡铨轻声的问。

杨再兴亦轻声回应:「胡大人刚返朝廷,并未知悉圣上有孔明呼风唤雨之法?」

「此话当真?」胡铨疑惑。

杨再兴嘻皮笑脸,道:「胡大人,请拭目以待!」

刘尧仁向着阿谌跪了下来,愧疚的说:「臣有罪!当日主理临安军务,并未有剿除此等草莽,以致圣上如今身陷险境。」

「百姓被逼上山为贼,有罪者为朕,将军何罪之有呢?朕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将赋役减半,何以仍有劫富济贫之举?」阿谌想也想不通,直到听到山贼间的谈话内容。

洞外两名守卫正在谈论山下农民被狗官压迫情况。

守卫甲:「牛老伯经已上缴大半粮食予花石纲(运送巨型花石之运输交通名称)之用,何以连唯一儿子皆为此而苦役?」

守卫乙:「听闻新皇亦好花石玩意,故重启花石纲,果真苦了百姓!」

阿谌听到洞外一番对话,无名火起的道:「朕何时重启花石纲?连朕都被蒙在鼓裡……。可恨!」他又下令着:「胡卿家!此事定必彻查到底,还朕一个清白!」

「臣遵旨!」胡铨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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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龙救主

「再者,朕被蒙在鼓裡之事并不稀奇!护龙镖局之事何人可向朕一个交待?」阿谌怨怼道。

众人跪了下来,杨再兴开口辩解:「禀圣上!护龙镖队为千名禁军所扮,用以保圣上路上周全,而其中一名镖师为吴力将军!」

「吴力?朕并未察觉有一位白髮苍苍之镖师……。」阿谌好奇一问。

「吴将军白髮染黑髮,易容以免圣上识破!」杨再兴再禀。

「嗯!朕不是有言在先,禁带过多兵马护卫,汝等可知罪?」阿谌装作怒不可遏。

「臣罪该万死!」众人异口同声。

「哈哈!朕乃戏言,众卿忠心护主,何罪之有?请起!」阿谌嘻皮笑脸。

洞外兵器间的撞击声,喧闹不已。原来是吴力带兵上山迎救阿谌,他拔刀挥了两下,杀了洞外两名守卫,然后在守卫身上搜出钥匙,打开洞门走了进去。

吴力带领禁军在阿谌面前跪了下来,他拱手说:「臣护驾不力,致圣上受惊,罪该万死!」

阿谌回应:「有惊无险!吴将军来得及时,朕命汝活捉方明,切记滥杀无辜!」

「臣谨遵教诲,定必活擒方明!」吴力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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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解龙门山

吴力依照吩咐,攻入山寨活捉方明。在山寨的大殿上,方明被綑绑着跪在中央,胡铨恭请阿谌上座,他在胡铨耳边却窃窃私语,推却说:「汝为钦差,问桉之事由爱卿去办,朕不宜出面!然切记可招降则招降,尽可查问民间疾苦!」

「圣上如此仁厚,令臣汗颜!」胡铨讚不绝口。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仍以赵公子相称为佳!」阿谌皱眉说。

「恕臣一时忘形!」胡铨陪礼道。

胡铨坐上寨主座椅问桉:「座下何人报上名来?」

「汝等只为区区护龙镖局,何以毁我山寨?」方明怒目相向道。

「实不相瞒!本官乃圣上御派钦差,而护龙镖局镖队为禁军所扮!掳掠朝廷命官,汝可知罪?」胡铨问罪。

「原来又来了一群欺压百姓狗官,吾父亦死于狗官之手!呸!」方明听后更加义愤填膺。

「汝父何人?何以死于官家之手?」胡铨又问。

「吾父乃方腊!当初朝廷有意招降,阉人童贯因大败于对辽燕京之役,急于求功补过,向狗皇帝(徽宗)议杀吾父……。」方明咬牙切齿,道。

胡铨圆滑的说降:「方腊确实犯上作乱,而童贯与蔡京狼狈为奸,蒙蔽先帝,败坏朝纲亦属事实!童贯最终为先皇钦宗赐死,亦可告慰汝父在天之灵!然本钦差念汝劫富济贫之举,乃为民请命,特予将功补过之机!」

方明感愕然,问道:「草民该如何将功补过?若要寨中兄弟赔命,草民宁死不从!」

「哈哈!方兄弟言重了!有见汝熟知临安疾苦,正好协助本钦差奉当今圣上之命整治严惩贪官……。而寨中兄弟,本钦差可请旨保其不死!」胡铨作出承诺。

「既然钦差大人快人快语,草民只好从命!」方明答允胡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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