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啊,整个一吃货!”祁连昊将手中的一大盘儿红烧肉“砰”的一声闷响放在桌上,看着风靖宇那狡黠的笑容,颇感自己被坑,不由得笑骂起来,怎么说呢,自己这个师弟分明是做密谍工作的,按道理来说也应该谨言慎行、喜怒不形于色,谁知道他竟然如此纯粹,就是个乖张嚣戾的少年郎,虽然聪颖机敏,可谓奇才,可这悠游闲适的性子却也让他这个做师兄的哭笑不得。
“你果然还是这幅样子!”刚刚走来并且听到了祁连昊所言的钟绝暝也是不禁摇头苦叹,脸上尽是无奈,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各样果蔬菜肴,声音中自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我这珍藏了这么些年的西凤酒,几乎就没敢开过口,今天居然被你抢了去!不过你居然这么短时间里就凑齐了这一大桌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风靖宇一言不发,因为他很忙,忙着吃。
厅堂之内,风靖宇眼见着祁连昊把一大盘他的拿手好菜红烧肉放在桌上,当即两眼放光,矫健的身形一个猛扑就把红烧肉到了嘴边,他手中双箸捣得飞快,几乎是只能看见残影,呛呛啷啷的声音接连不断,他动作迅猛地紧,连肉带汁就着米饭直往口中猛扒,虽说祁连昊、钟绝暝也在席间,可桌上六七样荤食,四五碟菜蔬如今却已经有近半被风靖宇一人如风卷残云般被吃个干净。
骤然间,风靖宇似乎是吃的有些急了,竟然噎住了自己,几番尝试都没能咽下去,而正在风靖宇发愁之时却见到钟绝暝终于把酒热了一壶,他更是猛然站起身来,从钟绝暝手中一把抢过了西凤酒,对着自己的喉咙猛灌,“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的感觉在风靖宇整个人的身体里涌上来,本来还急得无可奈何的少年顿时舒服了不少。
风靖宇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俊脸上露出轻松惬意的神色来,那双看似有些懒散的天蓝色眸子却荣光焕发起来,风靖宇一边用一根牙签剔着自己狼吞虎咽一通留下的牙花子,一边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笑道:“师兄、绝暝,你俩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钟绝暝抽了抽嘴角,敢情你小子根本没听我问你的话咯?当即面色不善的走上前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风靖宇淡金发丝覆盖下的脑袋,声音中尽是吐槽的意味:“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算好了我们会打出真招?”
“是啊。”风靖宇大大咧咧的承认了,没有丝毫的抵赖,“你们两个那都是嗜战之人,虽然平常时候一个比一个的正经、沉稳,可是说到底也都是打熬武艺不知多少年的高手,平常的时候基本没有高手,哪里可以让你们酣畅淋漓地与别人比斗一场?再说了你们都是用刀的高手,不斗起真招是分不出胜负的,所以其实……我在你们两个见面时就开始打这个算盘了,而你们都是智谋之辈却没能识破,其实也就是当局者迷住了……”
钟绝暝和祁连昊相视苦笑,果然如此,风靖宇还是那个心细如发、思维缜密的可怕少年,他们也确实是当局者迷。
在洛阳城,风靖宇那可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乖张嚣戾,是第一等纨绔子弟,可了解他的人却也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狂妄自大之徒。
恰恰相反,看似张扬不羁的风靖宇无论生死搏杀、切磋武艺,还是筹谋布局、算计揣测,他都不止反应极为机敏,眼光更是毒辣的很,就算他口出狂言妄语,可是却也丝毫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风靖宇就如一只剽悍迅猛的豹子,只要敌手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立刻便会猛扑上去,一击将敌人置于死地。
无论在官场上、江湖中都有很多人低调内敛,教其它人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可像风靖宇这样的伪装大师,那实在是很没有档次的韬光养晦,可他这种人看似狂放骄矜,实则谨慎果断,又何尝不是一种更为绝妙的伪装?
“说白了吧,其实我也确实很饿……”风靖宇突然又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而又语气幽幽地说道,“在你们两人都没来之前,我和二师父宇文将军比试了一场,我再怎么样,那也生的是肉体凡胎,何况我这一手镗法就是二师父教授的武艺,早已是斗得肚饥力乏,使将不出几分力气来的时候二师父才宣布我通过了测试……可是呢,在我即将吃饭的时候,师兄你居然来了,再然后,就是绝暝你了。”
祁连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吧好吧,那你就多吃点、多喝点嘛,权当是师兄给你赔个不是好吧?”
钟绝暝露出古怪的深色,疑声说道:“话说回来靖宇,你说宇文将军是你二师父?”
宇文将军,也就是高手如云的皇城司当中的横勇无敌的第一高手宇文承都,军伍出身,曾任“天宝上将军”,因而多称他“宇文将军”,其人武艺绝高,手中一条凤翅鎏金镗打遍整个皇城司没有敌手,就连向来以武艺绝伦著称的副指挥使楚铮平全力施为最多也只能恶斗三十多招,而指挥使张清武艺素来不是特别奢遮,当然也并非宇文承都这员虎将的对手。
“对啊。”风靖宇点了点头,“绝暝你有所不知,我的拳脚功夫和师兄是一同在御拳馆中习得,而我这镗法,则是跟着二师父学得的。”
钟绝暝点点头。
……
康乐她们一来,人顿时比较多了,气氛也渐渐熟络、热闹起来,打打闹闹之际,只见得门又被推开,紧接着一名少年郎缓缓走进,只见他一对眸子乌黑发亮,自带着一股灵动,却又颇显得沉着,仔细瞧时,亦是眉宇清俊、五官俊美,一身气质温和儒雅,也是个与苏洵逸有些相似的的美少年。
“各位好,我叫黄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