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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是什么人掌灯

一团一团的柳絮如细雪一样飘在空中,毫无美感不说还给生活添了一些困扰,不过却昭示着春天来了,路上的景致每天都差不多,绿树红花在上下学的路上给我的眼睛带来片刻的放松。

除此之外,春天的信号还表现在班主任每天通红的鼻子上,当生物老师在讲到种间关系时扩展到班主任花粉过敏上时,我才得知老师这段时间身体异常的原因是花粉过敏。

春天的到来,高考的时间牌也突然变为了两位数,李光荣每天来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时间牌的数字,那天他调完后对着我们说:“同学们,两位数了,我们要加紧步伐了。”底下的同学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没有太大反应,就好像,他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尴尬的回到座位了。

高考倒计时的画面不再是影视作品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了,它已经悄无声息的陪伴了我们300多天,而现在它的寿命已经过了大半了,我们显得有些不舍更多的是担忧,还伴随着一丝丝期待。

元月调考、二月调考、四月调考、五月调考每一个考试都记录者我们的进步和需要调整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多了,最后的高考也就变成了一次相对特殊的考试了。这大概就是频繁的考试训练的意义。

现在看来那些考试的题目甚至没有一个记得住的,考试的时候心里想的也只是把试卷写完。即便那年的化学试卷题型奇怪,即便数学试卷题目眼熟,即便语文作文出乎意料,即便英语试卷难度降低,我们都按照自己的理解把试卷做到了自己不后悔的地步。

我不知道我那是的胆量是怎么练出来的,可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还需要感谢一个人——新来的化学老师。

他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气势十足,刚来接手我们班的化学就请了他的一位前辈给我们进行了一次讲座,专门讲解我们最害怕的化学实验题。

后来我发现他除了上课前后几乎不在办公室,再后来再一次高二的年级大会上我发现他是高二的年级主任,工作非常繁杂,理解到原来他那么忙是有理由的。

不过每一次化学中自习的时候他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我们身上,我第一次跟他单独交流就是第一次化学中自习。

推开门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拿着我的测试试卷翻了又翻,那些红色的扣分项目让我的头低了又低。老师把试卷放到一边抬起头看着我说:“陈晨晨,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学化学的,你只要跟着我的步伐,一定会给我们俩都带来惊喜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我的头一直不敢抬起来,眼神像是钉到桌角一样,原本以为是走流程的普通对话,我的神经被老师恳切的话语惊住了,他是第一个这么相信我的老师。

被人相信原来这么让人开心,一直被我掩埋的自信也在土里慢慢的滋长起来,我缓缓的抬起头对向老师的眼睛,隔着一双金丝边的眼镜,他的眼神熠熠生辉仿佛有两道光直直的打在我的脸上。

我真希望那时的我可以跟他说声谢谢,可是我只知道点头,想着用行动表达我的态度。那天老师跟我说了好些学习方法,不同以往,这次我全都听到心里去了。等我的思绪平静后老师开始跟我讲解试卷,虽然我的错题特别多,有些还显得有些弱智,可是老师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一题一题的讲解着。

回到教室时我的脸都透着淡淡的红润,那是考完数学或是理综时会出现的画面,大脑运动过后的证据。除此之外老师反复引导我要多提问,后来我算得上是化学上问问题最多的学生了。对此我很骄傲。

除此之外他带给我的发散作用让我向别的老师提问都变得大胆了。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几个重要的老师,他虽然没有陪我很久,可是每每想起,心里都很温暖。可能自助者天助之,所以有这样的一位老师出现在我身边。

我一直觉得我高考时稳定发挥跟他和我的最后一次谈话有很大的关系,那是高考前的一次考试,我的化学、数学都考的不理想,老师还是像第一次那样,不提考试的事情,只是简单的鼓励,像朋友一样的鼓励。

“你知道我高考的时候两天都没睡着吗,几乎是失眠的,可是我的精神却很好。”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难道您不困吗,是因为紧张吗?”

老师用手推了一下眼镜,将身子往我的方向转了一下说:“我很困,我也紧张,但是我更觉得我可以把高考这件事做好。说来也奇怪,考试的时候我就一点也不困了。”

“老师,我的确压力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有的题就是要纠结很久,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别担心,还是我第一次跟你说的那句话,我相信你,你有这个实力,很多事情做到的那一步就是最好的了,物理老师老师今天也说她很看好你的。”我的睡觉和眉头终于舒展了。

“不要怕,你记住,只要是困难的时候你就多提问,能解决一个问题考试的时候就少一个障碍。你可是考过第一名的人,不要妄自菲薄,所有的得到都不是幸运那么简单,不努力什么事情都是白搭,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得到,再坚持一下,保持状态。”

我咬着牙抿着嘴,不断点着头防止我的眼泪流出来,遇到一个相信自己并且愿意帮助自己的人真的很难得,老师就是本着他的那份坚守和热爱而把自己身上的正能量满满的传递给学生,不求回报。

高考第一天我果然因为前一天整夜的梦魇而打着哈欠,化学老师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他可以,我一定也可以,虽然失眠做梦无法控制,可我的心态却因为他无意中的分享而迅速调整。

有时候永远都不知道出现在身边的人会给你带来怎样的能量和帮助,脱胎自佛教的经典《法华经》中的“功不唐捐”恰好可以解释这一点。仔细想来那些出现的人、发生的事都不是偶然,都会在某个重要的节点给我们带来深远的帮助和支持。

每个人的高中生活大概都会遇到一些特别好的老师,也会有一个特别如我的化学老师的人,无意中给人光芒。

海子的诗里说“是什么人掌灯把你照亮”我想,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他温暖而又有力的话语和亦师亦友的关怀带着我无畏荆棘,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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