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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温彧有喜欢的人

突然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他本来浑身是光,一寸一寸都是那样迷人,可是突然那么一瞬间光突然就暗淡了。然后那个人就变成了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当你努力回忆他全身被光填满的模样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回头想想才发现他周身的光是你见他第一眼是你眼中闪烁的光芒。可是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高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睡不够的,我就是其中一员,每天下早自习都是在睡觉和吃早饭之间做抉择。早上下早自习他靠在我桌子旁边问我:“晨晨,吃不吃苹果?”迷迷糊糊的我张口就接了一句:“吃不起水果了,苹果太贵了。”显然我没有看到他递过来的那颗苹果。“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突然这样问我确实是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敷衍的回答道:“我哪知道,每天都在学习学习,没时间关心农民伯伯的工作,你告诉我呗。”本来想为难一下他,没想到他坐到位置上,正经的问我:“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特别冷,倒春寒知道吧,清明节的时候你还穿了袄子吧?”我心想他怎么知道的,我们之前可不认识。我心想这个苹果涨价有什么关系呢,净扯一些七七八八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导入部分结束了,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苹果这么贵,去年由于天气原因苹果欠收,导致现在供给不足,而大家对健康的追求让我们对苹果的需求越来越大,所以供不应求,价格自然上升了,懂了吗?”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简单的问题被他挑起来进行分析,现在又抽丝剥茧的解释,我发自内心的感叹男孩子漫不经心渊博的样子真的特别迷人!而他歪着头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着苹果涨价的原因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可是我可不会表扬他,这样肯定会助长他的火焰,于是我马上转换话题问他:“对了,昨天听我妈妈说温伯伯调来我们这边查一个挺重要的经济纠纷案件,是什么事情啊,那处理完之后你们是定居在这里还是回A市。”

他突然凑得很近打趣道:“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平时装什么高冷。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我这会儿已经从瞌睡中清醒得差不多了,赶紧回击:“骗谁呢,别以为我看的书少就好骗,小孩子在两三岁之前的记忆是特别模糊的,你怎么会记得我,哼,我劝你少骗我,我可不好骗!”说完赶紧起身出去买早饭了,加紧步伐离开那个我无法控制的环境,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脚步比以往轻盈,我的嘴角是带着笑的,我的思绪是在飞扬的。这些我都不知道,直到之后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开心。

那时的我以为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模式永远都会是这样,是争吵和打闹之中,是玩笑和关心之中,是朦胧与暧昧之中。可是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那一天是什么样的天气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中午,之后是一节物理课,那节课讲了一个特别难的有关磁场的题目,我一直都听不懂,不管怎么强迫自己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课堂,后来我每次看到磁场的题目都很怕,不知道是因为磁场太难了还是因为他,我花了好久才学会磁场的内容。你问我那天中午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记得他跑过来问我喜欢一个女孩子是什么感觉,我呆愣了一会儿后就不假思索的说:“我又不是男生,我怎么会知道。”回答的就跟膝跳反应一样自然。

我本想快点搪塞过去,谁知他又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你喜欢一个男生的时候有哪些表现。”这一下仿佛打到了我的七寸,我就那样呆呆地定在座位上,他的话仿佛是魔法一样把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钉在他们原定的位置上,我的脸变得通红连带着耳洞也红透了,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这种感觉和上课讲话被老师点名批评一样让人不知所措,但是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我说了一句我好困没空陪你在这聊这些话题后就赶紧拿校服遮住我的头然后趴下了。我知道,我是害怕他看到我红透的脸和耳朵甚至是脖子。

躲在校服下的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这样,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局促或者是因为心虚。心虚是因为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冒出来的那个人身影竟然是他。我自己其实隐约间有一点感觉,但是每次情感冒出来的时候都会被我打消掉。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平常又敏感的女孩子,我又不温柔又不柔弱,他一定喜欢那种女神级别的看到路边的猫猫狗狗都喜欢的不得了的温柔善良的女生。而我离得十万八千里。

在感情里面总是比较看重的那个人付出的更多,可是感情本来就是一个不对等的事情。

我只知道那节物理课我没有听,可是我不知道那节物理课他也没有听。我能感受到的是他时不时的看我,他每看一下,我就把身子往远离他的方向偏离一些,如果你从教室外面走过,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特别认真的学生,可是只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看到我复杂而又空洞的眼神就知道我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那节四十分钟的课和以前相比简直太过漫长,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不仅要躲过严厉的老师的法眼,还要提防着旁边的那个幼稚的人考究的试探。

课上我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我实力演员的演技给自己洗白。下课后酝酿了一下我就问温彧刚刚他问我的问题。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呀,刚刚中午我太困了,又热,大脑都是懵的,你刚刚中午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你喜欢的人是谁呀?那个人是我们班的还是隔壁班的?长得高不高?好不好看?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呀?”

他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呀,你们女孩子比我们男孩子早熟一些,肯定懂得多一点,我就是每天想看到她,想跟她说话,这是不是就是喜欢呀?”

我也跟着他叹了一口气,呼出了我的局促与不安,我试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睛正透着一种亮光,这亮光里辐射出的是藏不住的开心。在堆满书的教室里,他的身影和那道光和整个教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感觉,后来才知道那是喜欢一个人时才会看到的光。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学习范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母胎单身,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生,不懂你说的那些奇怪的情感,我承认我比你成熟,但是不是在这些方面。”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严肃,但是这却帮助我很好地结束了聊天。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失望的走开,去找他那群兄弟一起结伴上厕所。这次他放低音量说:“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这些,刚刚是我欠考虑了,你没事吧?”我正在看物理书上我刚刚错过的内容,他突然的道歉让我不知如何回复他了,本来想说没事,你别放在心上,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知道就好,没事别来烦我。”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是我这脾气是不会嘴软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低下头继续学习物理了,可是我知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进去,眼前就是磁场两个大大的黑体字。

那天之后我们好几天都没有讲话,我其实是理亏的一方,可是我一直表现得自己做的事情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伤害我们的友谊。

虽然我表面上毫不相让,在家我想尽办法毫无痕迹的套路妈妈小时候我和温彧之间的事情,那天他们一起吃饭聊了些什么内容,温彧喜欢什么。在我的百般努力下我终于知道他喜欢吃榴莲。他可真是不同常人,我决定带榴莲给他吃向他赔罪。虽然我不讨厌榴莲的味道甚至也挺喜欢吃的,但是在公众场合吃这些有争议的食物总归是不太好,可是谁让我做错了呢。

在套到妈妈的话之后我就拿出存了好久的100元到水果店买了一个榴莲,价格可真是惊人,感觉在割我的肉,心想赔个罪代价也太大了吧,于是跟阿姨商量可不可以只买一半,阿姨人特别好,不仅答应了我还给我便宜了好几元。于是我就小心翼翼的抱着半边榴莲放到他面前对他说:“那天是我说话太冲动了,这是你喜欢吃的吧,吃了就别生气了。”听了我说的话,加上看到其他同学对我和我带来的榴莲投来嫌弃的目光后,他歪着嘴笑着说:“榴莲可不便宜,你还挺舍得。那我就不客气了。”因为这个我们教室一下午都弥漫着一股榴莲的味道。大家都以为我买榴莲给温彧是我在戏弄他,故意让他难受,因此大家更加觉得我是个狠人,有些怀疑我喜欢温彧的朋友也在那天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哪个正常的女孩子会给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送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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