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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西门庆举案

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西门大官人出现在吴迪面前时,吴迪欢笑不止。以至于西门庆一个劲地追问吴迪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

“快说!是谁编排的我?到处沾花惹草?恶贯满盈?奶奶的……”西门庆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抱歉,抱歉啊!我说西门大官人啊,人有时候吧会躺着中枪……”吴迪笑的肚子疼。

“我西门庆在阳谷县的威名是靠行医问药,救死扶伤换来的。沾花惹草?嗯……花倒是沾得,草也惹过。但说什么恶贯满盈?哼!”

众人听吴迪与西门庆打趣的对话也捧腹欢笑不停。

高俅已经可以起身活动了。西门庆过去扶一把高俅,说道:“现在还不能剧烈活动,虽说不疼了,但骨头裂缝还需要些时日愈合。你只每日按我说的坚持涂抹,不需多久便好利落了。”

高俅再道谢一番,取出银两付给西门庆。西门庆命赖大收下。

再看看吴迪,说道:“我瞧足下也是精明之人,想必在经商方面有些本领,不如约个时间我与足下论道论道。”

吴迪欣然道:“最好不过,只是眼下我们遇到些麻烦,无心细说其他事。不如西门大官人留下个住址,方便日后我去寻先生。”

西门庆回道:“我便在李家药堂附近寻个客栈住下,方便足下来找。只是……”

西门庆突然想起还有玉莲寺绑架女子之事需要找人施救,但再一想,今日与吴迪他们认识出于偶然,京城水深,不知对方底细也不好唐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为康也起身,欲与西门庆、赖大一道回药堂去商量进药合作事宜。三人正要告辞,只听敲门声又响起。

高俅老父前去打开院门。众人看时,只见两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来寻找高俅。高俅急忙迎出,一看是李格非大人的两名下属前来探望,于是上前深深一揖,笑道:“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快进屋。”

那两位官员进屋后看见这么多人在房间,便搭手施礼,一一问候。高俅忙给大家介绍一番。

高俅原是礼部员外郎李格非手下的小史,就是雇佣的秘书。现如今李格非已被升为监察御史。高俅被打后托人告假,李格非出于关怀,便派来两名下属官员前来探望。两位官员也未久留,只是替李大人带话,让高俅安心养伤,等痊愈后再去上班。没坐多久,两位官员便告辞而去。

西门庆正要告辞,突又一想,看样子这高俅是朝里的人了,京城里这些官员各有各的门道。如若再不搭救那被绑女子,恐怕来不及了。管他呢先试探一下。

于是西门庆直言还有他事,请李为康老先生先行一步回药堂等候。李为康知趣,便与众人道别而去。

西门庆又移步回来坐下,对高俅道:“尊驾在朝为官,不知尊驾可认得开封府尹?”

高俅叹然道:“嗨!我哪里是个官啊!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史,帮官员打杂的,哪里能认得开封府尹。”

“那就好办!”西门庆听闻高俅不是开封府尹一伙便放下心来,“小弟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想请各位帮忙做主。”

吴迪道:“但讲无妨!”

西门庆点点头道:“我与管家赖大本是来京城中推广跌打药的,不巧路遇一伙匪徒也佯装是托运药材的,我们便……”

西门庆这次不再啰嗦了,一口气把跟踪戴得一团伙,发现有女子被绑至玉莲寺的经过细细讲述一遍。

吴迪大惊,急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吴迪在西门庆讲述的过程中就已经察觉这伙人的作案手法与当初绑架王兰儿的手段如出一辙。

吴迪心想,会不会就是绑架王兰儿的那伙人所为?这里面恐有蹊跷。吴迪问西门庆道:“你为何要问高兄是否认得开封府尹?”

西门庆道:“我与赖大一路进京,就已经去开封府报案了,可没想到那开封府尹对我们警言相告,提醒我们别管闲事。我怀疑此案幕后有大人物。”

吴迪不断点头,思讨着:“如果开封府尹也参与了此案,或者绑架的主使是他不敢管的大人物,那么……只有张叔夜大人有勇气查下去。可张大人远在天边,眼下怎么办呢?此案并不只是为了搭救西门庆所说的被绑女子,这里面还牵扯王兰儿的安危。如果是一伙强盗所为,那王兰儿以后在京城的安危也不保……”

高俅想了想说道:“如果真如西门先生所言,那恐怕就要想办法找寻其他门路了。嗯……吴贤弟啊!你看此事能不能求求驸马爷?或者赵老弟能不能将案情告知令尊大人?”

“嗯!事不宜迟。”吴迪与赵明诚异口同声道。

几人商量好,西门庆暂且留在京城等候消息。吴迪与赵明诚现在就回去各自想办法……

这日,开封府少尹贾理安独自在开封府正堂内踱步想事,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时而看看挂着的一块偌大的“开封府”匾额;再看看正墙上高悬的“明镜高悬”几个金字,不由发出一阵狂笑,由狂笑到狞笑,由狞笑到喘不上气的憋红了脸,直至脸色煞白。

突然又一阵头晕目眩令贾理安站不稳。贾理安是章惇推荐给简王赵似从而提拔为开封府少尹的。

自从坐了这个位置就被朝中人视为章惇的心腹。贾理安对章衙内的种种罪恶早就知悉。对于涉及玉莲寺的绑架案贾理安一直有意隐瞒。

贾理安心理清楚:“章衙内在玉莲寺藏污纳垢绑架民女案情已久,而管辖区域又在我开封府境内,如若案情败漏,必由我亲自查案拿人,这等大案是要杀头的!一旦如此我必得罪了章相,而章相一生之中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宠溺儿子,那时候我贾理安的乌纱帽则不保啊!如若现在便告知章相,那等于打破了长期以来的‘心照不宣’。话一旦说出口,那就明摆着我已经知悉衙内的滔天大罪,这让章相如何做主?

是建议我缉拿儿子呢?还是明确告知我做假案呢?可是现在眼见纸包不住火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察觉……”

贾理安此时万分惆怅,喃喃自叹:“人都道为官好,金满箱、银满箱、笏满床。哪知其中滋味……”

正在此时,一名衙役匆匆来报:“禀府尹大人!章相来了……”

“啊?!章相亲自来府衙了?还……还不快请!不,不!还……不快叫齐人马随我出去亲迎……”

说曹操曹操到,贾理安忙振奋精神,向求来活菩萨一样迎了出去。

等贾理安迎出去时章惇已经率领护卫仆从进了开封府衙,毕竟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便在府衙门口逗留。

贾理安见章惇疾步走来,脸色难堪,赶紧上前深深一揖唱着肥喏。

章惇挥手示意免礼进屋。

众多护卫仆从在府衙门口候着,章惇与贾理安步入屋中坐定。二人简单客套一阵后,贾理安恭声道:“不知章相亲来府中有何吩咐?”

章惇端起茶碗随便抿了一口,老态龙钟的样子仿佛映衬着窗外的秋凉,蹙蹙愁眉道:“哎……不瞒你说,还不是为了我那孽畜之事……”

原来是章惇前日被章衙内气晕后,第二日醒来,章夫人先是劝慰老爷一阵,从而再三要求章惇替儿子做主,过问一下儿子被驸马打伤的事情。

章惇虽然在朝廷中处事坚毅果敢,但却十分“惧内”。再被老婆恬躁个不停,也由于自己护子心切,便亲自前往开封府衙了解些情况。

贾理安心想章惇果然是溺爱子女了得,为了衙内的事可以放下宰相架子亲来府中找自己。贾理安无奈一笑,又赶紧掩饰过去,便将所了解的事情经过告诉章惇。“......下官所掌握的情况只是衙内府中的廖管家因玩蹴鞠时与人发生口角起了争执,之后便叫府中仆从去燕平布庄理论,不知怎地,双方打了起来。后有人报案,本府都头雷横便带着衙役先将所有参与斗殴者带回府中……”

章惇问道:“你可知后来黎驸马打伤犬子之事?”

贾理安惊诧道:“下官确实不知此事,双方之后的争执并未来本府报案。”

“哦……”章惇默然无语。

贾理安倒是反应快,也猜出了章惇心思。眼珠子一转说道:“章相为这事尽可派人传话过来,下官自会亲去府上拜见,何必劳烦章相远足来此呢!呵呵……

下官倒认为如果那黎驸马果真打伤衙内便是越权欺民,章相尽可吩咐得力的御史参劾一本……”

章惇被这一句话提醒,突然醒悟过来,双眉渐渐舒展,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便匆匆告辞贾理安而去……

贾理安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未将章衙内涉及玉莲寺之案告知章惇。

众护卫仆从揭开车马轿帘护拥章惇上轿,临行前,章惇给仆从吩咐道:“即刻去请御史孙淳来府中,就说我有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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