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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如何是好

黎啸天将星陨落。当时射杀他们的辽兵有几人逃脱,将消息报回辽国南京。耶律洪基因失去董氏而重病不起。得知黎啸天中箭的消息,怔然良久,问道:“当真是黎啸天中箭,不是别人?当真是耶律撒不也派人所为?”

他的亲卫禀报:“据报,确实是穿大帅铠甲的人,定是黎啸天无疑。行刺的兵马都是耶律将军部下。”

耶律洪基沉吟许久,嘴里念念道,“耶律撒不也?!耶律撒不也……”他在想为何事发如此巧合?偏偏是跑了卢俊义和完颜齐玉后,遂武郡便埋伏了弓箭兵……

萧峰与此同时也得到了消息。此时大军已发,他只得令军兵原地驻扎,等候辽皇进一步的指示。

耶律撒不也闻听消息后先是一阵狂喜,而后又陷入了沉思,他本是想诛杀卢俊义和完颜齐玉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直接射中了黎啸天,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同时,他也担忧辽皇猜疑他派兵的动机,可这么大的事发生又隐瞒不住,眼下只得想破头皮解释为何会早早派伏兵隐于遂武郡。

等理由想充分后没想到耶律洪基却闭口不问,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喜态,还说要奖掖立功将领。同时令萧峰加速进军,趁宋军可能失去统帅之机,一举拿下边境城池。

耶律洪基实在是老的不行了,本就身体有恙,加之失去爱妃,此时一病不起,是以他虽怀疑耶律撒不也的动机,可也无力与他计较,只好把肃清辽营内部的情事交给下一任皇帝了。

而辽军中大将萧峰已被派往前线与宋军交战,皇室里唯有耶律撒不也武功高强,且在军中有威信,而传位给皇孙耶律延禧之事还需耶律撒不也相助,因此只得将所有的怀疑暂且压下不提。

也就在此时,耶律洪基突然下旨,任命皇孙耶律延禧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命耶律撒不也速速赶回辽国上京临潢府,全力辅佐耶律延禧理政治军。登时消息在辽国迅速传播,由耶律延禧继位的信号再明确不过,也透露出老皇帝重病不堪。

萧峰出兵南下的消息也迅速传到遂武郡黎家军中,军中一片哗然。统帅不幸亡故,四虎将和卢俊义董平无不悲痛。

由于情势重大,当即由呼延灼代为行令,只得将黎啸天尸体盛敛,却不发丧,迅即将消息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主张。

可前一封急报还在半路上,便得知辽兵大举南侵,只得再派一封加急,紧追前往。

“燕青听令!”呼延灼在殿帅府紧张踱步,边发下命令。

“标下在!”燕青起身抱拳。

“你速速前往汴京,就按大帅嘱托,快请吴迪前来军中,由他将此情上报朝廷知悉……”

“得令。”燕青领命而出。

当日得报军情,呼延灼立即招众将在殿帅府议事。众人纷纷道,临战失主帅乃是军中大忌。辽兵此次发兵无疑有两个原因:一是死了董氏,又逃了卢俊义和董平,因此辽皇发兵是为泄恨;二是发兵途中获悉黎啸天恐怕中箭不详,想趁机打乱我军部署。

卢俊义初来乍到,立功心切,说道:“当时射杀我们的辽兵只看到大帅中箭坠马,可并无十足把握认为大帅已亡,是以他们也在试探进兵,若是确定大帅只是负伤,想必也不敢冒进。”

“想必如此。”呼延灼肯定道,“我黎家军威名在外,若是大帅还在,敌军只得小心应对,可一旦敌人获悉真情,恐怕会大举攻城。”边说边看帐前几位将领。

黎家军四员虎将里的确没有帅才。秦明是个风风火火的急先锋;呼延英是自己的妹妹,也是员战将;张清只会飞石打人,一身勇武本领;包括自己也是阵前厮杀有血性,而居于帐中运筹帷幄却是一知半解。

而今黎帅已去,眼下都是些将才,卢俊义和董平初来乍到,对他们的本领还不甚了了,该如何能抵挡辽兵来犯?几人商议许久,便想到黎啸天生前吩咐的话语,突然想到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吴迪,便想到了一出“以假乱真”的好戏,让吴迪冒充黎啸天来迷惑辽兵,再做计较。

……

噩耗传到汴京,朝野沸腾。赵佶迅即朝会,满朝文武闻之骇然。

赵佶高居龙位,面朝着金銮殿中的满朝文武,顾盼左右,竟看不到懂军事的臣子。

眼下的情形是张叔夜率兵围困天魁门;军事上崭露头脚的宿元景和裴宣正在与梁山青龙会周旋;刘仲武还带着高俅在边关抵抗吐蕃。

而朝中大臣里韩忠彦是个主和派,现已被蔡京挤兑到权力的边缘;曾布和蔡卞也已失势;赵挺之被朝中势力排挤得自顾不暇。唯独蔡京独大,连同童贯在朝中广布亲信,四处安插眼线。

赵佶焦虑地问道:“如今这情势,可如何是好?哪位爱卿可为朕解忧?”

蔡京当仁不让,持笏而出,奏道:“陛下!依臣之见,现在军中无帅,是以黎家军亦不再是‘黎家军’,当务之急是遣一员能臣挂帅,先抵挡住辽兵的攻势,再图后计。微臣保举童贯可统领黎家军原有兵马,与辽兵力分胜负……”

“爱卿所言有理,可这……”赵佶眉头紧皱,还是觉得似有不妥。

“启奏陛下!”曾布出列,“蔡相所言万万不可!黎啸天乃是我大宋不可多得之帅才,治军多年才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黎家军,岂能说换帅就换帅?更何况匆忙委任一帅对军情不熟,而辽兵来势汹汹,又怎能抵挡?依微臣之见,眼下先要隐瞒黎啸天遇难的真情,秘不发丧,以此迷惑敌人,再令黎家军现有将领临阵指挥,抗拒辽兵在境外,当辽兵久攻不下必然退兵,届时再谈黎家军的归属权宜才是正道……”

赵挺之和蔡京是对头,在其他大臣争论之时就一直在动心思,沉默许久后踱步而出,道:“启奏陛下!曾相所言极是。依微臣之见,辽人多半还不敢确定黎啸天已亡,故先隐下不宣为上策,眼下也只有令黎家军现有将领统兵才可保万全,同时我朝中开封府张叔夜是员帅才,如今却在围剿天魁门匪众,那里也离边关不远,可再派张叔夜领兵支援,可保无虞……”

“此言误君!”蔡京一听“张叔夜”就有气,他自回朝以来百般拉拢张叔夜,屡屡示意张叔夜弃了赵挺之这棵树而支持自己,可张叔夜装昏迷惑就是不表态,像个软硬不吃的臭石头,于是坚决反对道,“陛下!既然是秘不发丧,那又何必派张叔夜急急支援呢?让辽人知道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韩忠彦原本是个主和派,息事宁人的作风宛然,可如今眼见斗不过蔡京,此时也改了主意,便赞成曾布的主张,出班道:“启禀陛下!曾相所言极是。微臣所知,黎家军中有几员虎将威猛,其中呼延灼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能耐,不妨就令他代为主帅,先与辽兵大战几阵,依敌我军情变化再做主张,为保全万一,可令张叔夜整军待命,随时北上支援……”

赵佶一时拿不定主意,道:“众位爱卿所言都在理,这可如何是好……”

蔡京本是想顺水推舟把童贯派往边关,一是成全那个死太监带兵打仗的崇高志向;另外则是借着黎啸天亡故之机重新布局军中势力。至于辽兵来犯,他压根没想着能有太严重的后果;因为辽皇耶律洪基也老得没力气了。

可眼下还未彻底倒台的几个权臣联合起来反对自己,委派童贯从军的事情看来是要黄了。

蔡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想使出一个“缓”字计,暂且拖一拖,回家想好了再做主张,便道:“启禀陛下!黎啸天是驸马也是神威大将军,虽眼下秘不发丧,可毕竟朝廷失一栋梁令人嗟叹不已,且两军交战非同儿戏,既然今日得不到令陛下满意的主意,不妨暂缓两日,一来陛下可先安抚紫萱公主,使将星在天之灵得以安慰;再者,也可令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再好好想想,定能拿出万全之策。请陛下明鉴!”

“嗯……爱卿所言有理,就依爱卿之言吧……”赵佶也急于探望紫萱公主,蔡京反而提醒了他,于是匆匆退朝,暂且作罢。

……

吴迪早已从江州回来了。他令时迁重整诡字门,招之于麾下,成为了飞鱼密谍的中坚力量。并且带时迁和时婉来到汴京,让他们自己去发展,统领汴京黑道中人,广布密谍为朝廷效力。

这些日子吴迪继续忙生意上的事,和西门庆筹划景德镇生产瓷器事宜,统计各处酒店经营情况,药堂布局情况,还有燕平的布庄,张五主抓的房产租赁业务等等。

正在此时,飞鱼密报而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黎啸天遇难。辽兵来犯。吴迪得知后,脑海里一阵晴天霹雳。茶杯从手中脱落,“啪嚓”摔得粉碎,也摔碎了他原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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