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凡七则:HN艺侠,微三则,连理,小刀,印动票,穆立江言,老汉赶车。
艺俠——
HN艺人来我村夜演,露天人围数层,灯火通明,半空金雾。锣鼓喧阗,红滚裤之士气功断砖、手指钻砖。既而,白滚裤之士以铁皮筒演幻术,变物仕种种,尤为二锅头酒一瓷坛,被变出又变无。其间掌声不绝。内功上演,前红滚裤之士,先后吞咽铅球二枚,入肚中,前者七两,再者九两——一共十六两,掌声热烈,摆肩晃腰再吐,七两者一吐即出,掌声响一片。九两者凡四五吐,几经呵呐,血沫飞溅,而铅球死不出。观者骇怜不忍视,吐者数挺蹶而复振,若戏台上火烧裴元庆者,岂低头于司命哉!但其急之亦欲哭矣。其师兄弟于旁锣鼓助威者,扔下家伙,扑前扶持呼喊,潸然大恸,急而无计可施。突一十元钞票堕当地,其师兄弟嚷谢环揖。群众善念剜心,纷纷以钞票掷场中。钱雨中,最终吐出“九两”。艺士躺地喘颤若疲牡,鲜红半颐大创矣……
有诗赞曰:
霄来HN奇艺士,绛裤袒膀黑快靴。
单掌开碑额断砖,指锋钻砖手揪砖。
奇哉幻术铁皮管,大的套小如梭穿。
蓦掀红幡豁撤管,二锅头酒一瓷坛!
险绝哀绝善心颤,肉人一个吞双铅。
大铁球子几不出,摆尾摇头困泥潭。
血沫乱飞侠不倒,终试我民足善民。
众人揪提热红心,拧股神力助侠喷。
魔锁艺俠欲毒杀,艺士刚毅挣要生。
神似火烧裴元庆,犹如盘肠勇罗通。
挺蹶复振终纳吐,入炉残生殆九转。
我民十九施善心,由衷同情眼涌纯。
我无钞票有笔墨,坚强浪子丹青存。
众人同情达极点,假戏真唱太负心。
以上全是真诚字,反面足可骂祖坟!
逢场作戏真也罢,艺俠技艺逸超群。
后记:数日后传闻,其故伎重演,异地开场也是“大铁球子几不出,摆尾摇头困魔潭”,血沫乱喷,最后钱雨助其出功,靠众人的同情心取财,盖非真功夫也。
妹云:“是真功夫,不过假吐不出来也。”其诡谲,信夫!
微三则——
其一
余读《官场现形记》,感叹李宝嘉人情事态极熟,旧时代的生活细节现如今拍电视剧是相形见绌的,漏洞百出得可笑!古人活色生香尽可野史求得!
想起过去的中学老师张某,公私两面极熟,说想入职派出所还不容易,我两句话给你一招呼,立马就让你穿上那身“皮”(警服),可是有一样,正式工就难了。如今我想,那不是当协警吗?也就是警察叔叔的“狗腿子”呗!城管叔叔的协管嘴脸顿时映入脑海。又联想到《官场现形记》里提到的的候补官员,走门子得差事“千里为官只为钱”,“实缺”价钱更大岂不是不易!
张老师后来当了本地面的中学校长。
其二
公司某运营说起小孩满月剃头的风俗来,他媳妇是SD的,说小儿胎发要用红布包裹扔到一个陌生的好的所在,利于孩子将来发迹,你猜他儿子胎发扔哪里了?他老丈人怀揣外孙的胎发直奔长安街,到***大门前直转悠,站岗的见他疑神疑鬼,搜身也没发现可疑物品,轰一边去了。他老人家到底得空把胎发布包连带石子隔着红墙扔了进去,了却一桩心愿。
其三
提到剃头,我想起了“鬼剃头”。
中学有女教师高某,惹人厌烦,私下里我们说她遭“鬼剃头”,莫须有吧。
据说这鬼剃头是一觉醒来一根头发都不留的,并且床上连一根头发也找不到,当事人睡梦中毫无察觉,醒来要是不照镜子或者摸脑袋便不知道自己成秃瓢了,呵呵!
连理——
曾见过一个两杈“丫”字形的黄瓜,奇就奇在它是两蒂一首——杈是倒的!
还有一枝连体的黄瓜,一大一小,如母抱子而蜷,亦是两蒂。
前者两蒂间隔二寸余,后者两蒂间倒是紧凑。不知因何这等连理?尤其是前者,不可思议。
异史士曰:余固以为世上有此物便不为罕,无此物则方为珍,故虽闻“物以稀为贵”而并无保存二物。且亦不易藏贮。姑录之。
昔日,几次听同窗说,翻到“双尾蝎”。又一次,看到有个小孩儿,手拿一个“四连一体”的核桃。
小刀——
校内一生,练有一技。
从小卖部买的削铅笔用的“超级小刀”,两只,常备衣兜内。遇痞生,则冷不防,双手出刀拈于虎口际,手腕微振,小刀“V”形张开,两道弧线划敌之颈颐,如电光石火,半尺血口子立就!此全过程,交睫事也。
校园有迷生无数,脸有眼泡而无缝,眼球徒动于眶里,人徒盲于世间。侠生救之,飞快小刀给开上下眼睑立成,一分钟数十人见光明。
印动票——
小铺内有卖印动票的,有整张未切割的,亦有裁好的一沓一沓的。
印动票者,阴钞也。
吾偶得一张印的很精美的印动票,上有玉帝像,且面值100亿元,欲留之待他日摹画,不意同窗某抢而储之兜。
某素日胆小于鬼,其夜,莫名心惊肉跳。整个晚上,凡七睡七觉,七梦俱同,皆为数褴褛死死纠缠之……
天亮骤悟,坐起,从衣兜里掏出阴钞来,用打火机焚化讫。翌日遂不。
又忆昔日大姑见我手中有西游记扑克数张,和我要去,欲顶礼膜拜云云。印动票祭奠死人同理也。人心生鬼神可见一斑矣。
穆立江言——
昔所述《红衣怪》,据穆立江所言,盖“地魔子”也。
“地魔子”,不知是何精怪也。常出没于坟场间。人见之,必迷行径。有老汉,凌晨去拾粪,忽见地魔子身边歘然而过,转弯没于坟丘。心惊置之,继续拾粪。忽然地魔子又从身边歘然而过,大胆趁之,踪迹不见。心畏惧,往回赶。不料,怎么也转不出这坟场去。鸡鸣人来,叫“醒”了他。但见,绕坟而行,坟周地实一圈。
老汉赶车——
入定时分,老汉赶车在河套。忽有白衣女请搭车,命之上而行。问:“大妹子,诺晚天独行在外何?”三问三不答,一回头,面则人面,麻木相视,身则森森白骨也。星月惨淡,见之尤明。心惊乍灭,恍惚酒梦焉。抖擞精神再驾车而行。
弃车归家,天明复来,车在。探四周,于荒坟间一黑猪生一小白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