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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蛮蛊毒

也不知昏了多久,凌峰只觉心口一闷,突醒之后便呕吐不已。惹的一旁照料的柳慧儿都有些嫌弃,只是他能活着回来,已经实属大幸。

原本以为自己躺在巫王府的牢房,只是眼前略微熟悉的迹象,与他所想相差甚远。揉捏了会发胀的眼睛,凌峰才有些缓过神来,而他一眼看去,只见柳慧儿一人,便想开口询问一番。

可还未等他开口,柳慧儿却先声训道:“亏你还能醒过来,我看你落得现在这般下场,还不如一死了之。”

而凌峰也不想反驳,毕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后果,也必须由他承担,只是侥幸活了下来,不免有些困惑道:“我记得当初弟兄们全都中了巫毒,怎么会在这里躺着,难不成是你把我们救回来的?”

凌峰能够回来,自是有人相助,只是另有其人罢了。而这也让柳慧儿有些不解道:“要谢就谢那萧家公子吧,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把你们几个打晕过去,只怕你也活不到现在。”

只是听柳慧儿这么一说,凌峰却更加迷惑起来,当初天应随他一同潜入王府,没理由不中巫毒,因而问到:“萧兄难道没有中毒?”

而他所问正是柳慧儿最为不解的事实,天应不仅没有收到巫毒祸害,反倒是和在外接应的门人一同将凌峰等人带了回来。

柳慧儿越想越迷,只得无奈应到:“只能说人家是百毒不侵之躯,否则还能怎么解释。”

见柳慧儿也是摸不着头脑,凌峰也不在多言,只是关于巫毒,他想收罗更多的线索,于是有些急切的问道:“罢了,此事以后再谈,只是关于巫毒,很明显并非是由浓烟飘散,而他们之所以会释放浓烟,想必另有打算,而我们潜入王府之时怕是身中巫毒却全然不知。既然我们大难不死的回来了,那便要将收集到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看能不能应对这巫蛮巫毒。”

不过关于巫毒,柳慧儿在他昏迷期间,也是费尽心思,虽不说彻底弄清巫毒的奥秘,倒也有所收获。

只见她拿出一个竹筒,细言道:“那烟雾我虽不知其用途,但让你们身中巫毒的,却是这个小玩意。”说罢她便用细小竹签挑出一只黑色虫子。

看着米粒般大小的虫子,凌峰似乎猜到了当初那些腐尸为何会出现在巫王府中,只是他搞不明白,这小小虫子怎会如此可怕,便问道:“这毒虫看似寻常,为何能有迷人心智的本事。”

见凌峰如此想问,柳慧儿白了他一眼,只道:“你可别小看这毒虫,我查遍古籍,才知其可怕。”

“我当然知道它的可怕,只是有些不太明白,这毒虫为何能在笛音的催使下让人发狂?”虽然柳慧儿对此物颇为忌惮,但凌峰还是心存困惑道。

柳慧儿则不慌不忙的继续解释道:“此物为蛊,以尸为巢,以毒为食。蛊成之时,便是世间医神也不能解此奇毒。”

可柳慧儿越是这么说,凌峰越是觉得稀奇,一是觉这蛊毒之奇,二是这天应的百毒不侵之躯。只是天应之事不便讨论,因而凌峰问道:“以毒养毒我倒是听过,可这蛊虫为何要用腐尸做巢,莫非另有蹊跷。”

而柳慧儿却有意卖弄道:“那是当然,这蛊毒之所以如此难解,便在于所食之毒正是这死尸生前所患恶疾。而这恶疾可不简单,据奇疾纲目记载,世有疯犬身携恶疾,被咬者若患此疾,其如疯犬,性恶易伤人,惧光惧响,时若疯癫,病入膏肓者世上皆无药可治。”

虽然听着有些怪异,凌峰却也能猜出一二,不过柳慧儿说的如此骇人,凌峰还是不免问道:“既如你所言,那我岂不是命不久矣?况且无药可解之毒,那这巫王府的人就不怕栽在上头?”

正如凌峰所想,这蛊毒真如柳慧儿说的那般无药可解的话,那用毒之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巫王府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柳慧儿因此才道:“这恶疾虽无药可医,但也有人天生不惧此毒,虽我不能解此奇毒,但这蛊毒被我用在狡兔身上之时,我才算弄清一些其中缘由。”说着,便见柳慧儿取出一套衣服,要让凌峰穿上。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神志,倒不如陪我一看究竟。”说罢,柳慧儿便走到门外等候。

凌峰虽然觉得身子乏力,却也利索的穿上衣服,而那让他吃尽苦头的蛊毒,他自是想要弄得明白。不多会,便跟着柳慧儿走了出去。

不过凌峰并未跟着柳慧儿前去查看结果,而是先去探望那些中毒的门人,虽然凌峰自己已无大碍,但他手下门人却并不算好。有的人时不时的就要发狂,因而被人绑了手脚,捆在床上。情况稍好者,也是双目无神,身形呆滞,看的凌峰也是痛心疾首。

唯有一旁照料的天应,倒似个没事人般,忙里忙外也不见他身有不适,只是这人手不足,为了照料这些病患连他也有些手脚忙乱。

因此凌峰才不免低声问候道:“萧兄近来如此劳累,怕也是****不少心吧!”

天应见他已经醒了,便凑过来道:“这点疲惫倒是无妨,只是见凌兄这般脸色,怕是还需多加休息才行。”

不过凌峰却静不下心来,只道:“我本身已无大碍,只是慧儿说她找到了应对蛊毒的法子,便想看个一二。”

凌峰性子如此,天应也不好说他,只是关于柳慧儿的对策,他也颇感兴趣道:“柳姑娘既已寻得应对之策,那我也想探个究竟,只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柳慧儿虽对他心怀芥蒂,但此前若不是有天应相助,只怕凌峰等人也难全身而退。心中自然对他对了一丝感谢之情,便道:“萧公子既然愿听卑女之见,我又怎好拒绝。”说罢,便领着二人来到一间密闭屋内。

而在屋内,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便是那几只笼中乱窜的兔子最为醒目。虽据柳慧儿所言,这些兔子身上都曾身中蛊毒,但现在看来却并无大碍。

凌峰看了许久,觉察不出什么异常,便问道:“这些狡兔看起来生龙活虎,和我当初中了蛊毒那般癫狂的样子全然不像,难不成这蛊毒已经失效?”

可柳慧儿却解释道:“当初你们身中蛊毒,也没有当即发作,只是在听到怪笛之声后,才变得神志混乱。这白兔正如你们此前所遇,若没外因刺激,蛊毒便会潜伏体内,不会发作。”

但凌峰却有些不太明白,既然是被外因所致,那柳慧儿又是如何寻出这所谓外因。

不过柳慧儿没有多言,只是差人叫来一名貌美女子,随即介绍道:“这位姑娘乃是丽阳城中数一数二的民乐高手,任何奇音怪乐,只要稍作描述,她都能弹奏出来。而她还是祝大人的千金小姐,祝青烟,而她为了助我一臂之力,可谓费尽心思,你可要好生谢言一番,免得丢了我镇海门的脸面。”

凌峰是何许人也,不由分说,便拱手谢道:“祝小姐不仅才貌双全,为人也是蕙质兰心。今儿能得小姐相助,如此情义在下日后自当涌泉相报。”

但这祝青烟性子腼腆,只得婉言谢道:“小女子才学疏浅,能为凌峰大哥这般的天下义士献出一份微薄之力,便已知足。”

倒是天应不适这般客套规矩,直言道:“姑娘有恩在先,又何必如此客气,只是在下心有迷惑,不知姑娘能否解忧。”

这却引得柳慧儿一阵不悦,但她也不想太过耽搁,于是说道:“萧公子既然如此着急,那就劳烦青烟姑娘说说这其中蹊跷。”

知这几人心急不待,祝青烟便从袖中取出一只笛子说道:“这叫雀笛,用鹤骨所制,其音如雀,专驱虫害。”

凌峰将这虫笛接了过来,稍稍把玩了下,却也不懂这奇门乐器,只得问道:“既然是用来驱散害虫,那不是和蛊虫的用处背道而驰了吗?”

但却见祝青烟继续拿出一件奇特乐器说道:“此物才是驱使蛊毒的元凶。”

看着形似陶瓮的玩意,二人也是有些奇怪,雀笛还能有个眉目,这陶瓮就真是无从下手。

不过祝青烟却解释道:“这叫虫瓮,而它并非乐器,其真正用途是靠怪音引来蝗虫,然后用焚香灭之。”

而柳慧儿则接过话来,继续说道:“虽这两样东西十分寻常,但这巫王府的东西可不简单,这些蛊虫都是经过悉心培育,对这两样东西发出的声响会有特殊反应。”说罢,便见她拿出此前藏有蛊虫的竹筒,用竹签细细夹住一只蛊虫,将其腹部露了出来。

稍稍示意祝青烟吹响雀笛,见这蛊虫有了反应,便道:“鸟儿本是害虫天敌,这蛊虫听了这雀鸣之声,自会做出反应,而它的反应便是放出蛊毒。”

凌峰打量起这只浑身抖擞的蛊虫,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走,因此露出了背后那扎眼的红色斑纹。而他细看之下,发现其头部分泌出一些白浊液体,想必便是蛊毒无疑。

“这蛊虫以为有天敌捕食,便会放出蛊毒以示警告,而这种本性被巫蛮一族利用,用以施加蛊毒。”柳慧儿如此解释,听得出这巫蛮秘术看似神秘,却也不过是遵从自然法则而已。

但凌峰还是有些不解的追问道:“那这虫瓮,又有何作用。”

“我此前已经说过,这蛊毒本属恶犬顽疾,但这恶疾却在巫蛮一族的世代培育之下,变化成了如今的蛊毒,而这蛊毒因此才有了一些非同寻常的特点。”柳慧儿振振有词的说道,虽这只是她的猜想,但她也并非没有根据可言。

所以她才继续说道:“或许是因这蛊毒原本太过凶狠,因此在被蛊虫吞噬之后,其毒性也渐渐变得温和,免得让这蛊虫死得太快。所以当这蛊毒侵入人体之时,才不会取人性命。”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会在怪音之下立即变得癫狂无比。”凌峰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显然是不太相信柳慧儿的这番言论。

但柳慧儿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咬你的只有一只蛊虫吗?那可是成群成片的蛊虫,这样下来,其毒性之大,自是不言而喻。”

可凌峰也不免担心道:“那你说我们没有性命之危,又该何从谈起?”

凌峰说完,便见柳慧儿拧起一笼兔子道:“这只兔子曾被我施以蛊毒,当我吹响虫瓮之时,也会癫狂不已,但三日后,无论我怎么使用虫瓮,都没了反应。”

“也就是说这蛊毒只有三日毒效,三日过后,便再无作用。”天应如此猜疑,也是从柳慧儿的话中摸清了蛊毒的一些习性。

可柳慧儿却并不这么想的,放下手中兔笼,继续用竹签抹了一些此前蛊虫分泌出的毒液说道:“与其说这蛊毒只有三日毒效,倒不如说这蛊毒只能活过三日。”

柳慧儿这么一说,众人便围了上来,粗看之下虽与寻常虫毒并无区别,但当柳慧儿放在烈阳之下时,天应才发现其中蹊跷。

只见这白浊液里,有着不少极为微小的黑点,混在其中不停游荡。若不是柳慧儿眼尖,也不会发现其中秘密。

“这才是真正的蛊虫,虽然毒效惊人,但要想伤人却并非易事,所以这小黑虫子不过是用来携带蛊毒的工具罢了,当这虫子叮咬人畜之时,体内的蛊虫便会侵入体内。”柳慧儿此言显得颇为得意,这要交给凌峰这般武夫,只怕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一二。

而她也继续说道:“这蛊虫被这虫瓮之声刺激时,便会开始分泌蛊毒,一旦蛊毒分泌殆尽,这蛊虫也活不了太久。”

“所以说这蛊毒只有三日时效,便是因为蛊虫以毒为食,没了蛊毒,便会饿死。”凌峰说道,心中对于柳慧儿的认真也是十分肯定。

但柳慧儿还是提醒道:“只能说是因人而异,如你现在就已无大碍,但有些功力较低的兄弟就没这么好受。不过要想对付蛊毒,只要让毒虫难侵人体便可。”

如她所说,这蛊毒便是毒效惊人,可要没借这毒虫叮咬,也难起到作用。只要弄清了其中缘由,要想解决这蛊毒之危也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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