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没有什么宁静的地方,没有是什么可以保得一片净土。更何况是青楼这样的地方!
蓝紫墨在这一片浑浊之地必然难以独善其身。更何况,她身边本就处处都是危险。
蓝紫墨想要回去,也想要生存。筑柳小居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虽然她付出了。却也在这个地方,付出更多的代价。卷入一场本可避免的纠纷。
“你说什么!让我进宫献艺?”蓝紫墨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一脸平静又认真的君轻袂。
“让我去,好歹给个理由吧。”蓝紫墨狐疑的看着君轻袂。
“抱歉。”君轻袂对此很是愧疚。
“不需要道歉,原因。”蓝紫墨语气变得冷漠。没想到,真的是他将她推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君轻袂有片刻犹豫,终是缓缓道来:“家妹不仅生的倾国倾城,而且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皇上有意纳她为妃,此次献艺本该由她去。奈何家妹已有心上人,不愿进宫。我只好推辞,皇上自然心有不满,让我举鉴一名歌舞双全的女子。再三思索,认为教家妹舞蹈的老师或许能入皇上的眼。谁料皇上听说了筑柳小居,让我将幕后策划带到他面前献艺。”
蓝紫墨冷漠的看着君轻袂说:“凭什么你妹妹不愿意,就要她人代替,她的推辞却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再者,我虽是策划,不善歌舞。这些,你又不是不知!真的进宫献艺,你是让我去送死还是送命?”
对于蓝紫墨的质问,君轻袂没有回答,或是觉得理亏,又或是真的觉得亏欠蓝紫墨。
“君轻袂,仅此一次。时间?”片刻的宁静,由蓝紫墨疏离的声音打破。
“今晚。”君轻袂微愣一瞬后道。
“人数?”
“皇上一人。”
“到了出发时间再来找我。”蓝紫墨揉了揉头,转身离去。
“墨,你说这次她该如何破局?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不是不知,为何要应下却连好处都没要!我不相信这个世道有被人坑了,还傻傻的往里跳而不求回报的人!”君轻袂看着蓝紫墨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她取得信任的好时机。”夜墨冰冷的声音响起,唇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是嘲笑还是其他。
若是他们能够换一种思考方法,或许能够明白蓝紫墨为何这般做!
夜晚将至。
蓝紫墨让秦妈妈帮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素雅的白衣,上面没有任何图案的修饰,除了白色的布料便是针角线。纤腰收起,尽显她的柔美与窈窕。广袖遮住她的皓腕却露出如葱般的玉指。不小心的随风而动都能撩人心弦。宽大的裙摆也能体现出她傲气的站立,一双精巧的玉足被裙摆遮住,除了秦妈妈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没有穿鞋,只有右腕上带着一串铃铛。三千青丝有一根白色发带束起,再无任何装饰。小巧的双耳穿着一对白色珍珠,向下垂着,一摇一摆尽显灵气。还有那美丽的脖颈也被一层轻纱遮住。
额前几缕碎发的摆动像是在诉说它主人的灵动与顽皮。一字展去的双眉温和中又隐约透露出锋利的气息。明眸里是冷静又死寂的一片,却又出现点点灵气。粉唇沉抿不语,诉说着她现在并不好的心情。精致的小脸,让人窒息。
伴着她的步伐,铃声起。让来接她的君轻袂呼吸怔住,平日的蓝紫墨虽从不装扮,却显出她奇异的美。如今的她,她的美,该如何形容?她的气质,又该从何道来?柔美中又不经意流露出贵族的气息,领导者的风范……
不等君轻袂开口,蓝紫墨率先进入了为她准备的马车。此时,君轻袂才注意到她竟是赤足!不禁绉了绉眉,却没说什么。走进去与蓝紫墨同坐,马车缓缓驶出隐在暗处的夜墨的视线……
一路无语。君轻袂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蓝紫墨则是在思考该怎样对付那九五至尊。
宫门前,守门的将士得知是君轻袂代领为皇帝陛下得献艺的艺妓便放行了。皇帝的女人,她们不敢看,不敢贸然冒犯。均是低头,耳边传来的是串串响铃,在这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
路上,不知哪来的石子垫了蓝紫墨的脚,鲜红的血液泊泊流出。除了一声闷哼,蓝紫墨没有再出任何声音,留下一片片血迹。君轻袂只是看了蓝紫墨一眼,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跟着带路太监的步伐。不知是那位宫女惊讶的说:“天呐,那女子脚在流血!”
这才迎引起君轻袂和引路太监的注意。
“无事,走吧。”蓝紫墨淡淡的出声,对脚上的伤好像丝毫不在意。
君轻袂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无异常便不在说话。倒是那引路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你可是要为陛下献艺,怎么不干不净,还带了血迹。”
“公公莫担心,这血迹也是今日献艺必须之一,想来皇上宽厚不会怪罪。”蓝紫墨清冷的声音,没有可以放柔,也没有故意让其显得灵动,却悦耳动听。
引路太监冷哼一声尖着嗓子继续说:“若是皇上怪罪起来,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
“知道了。”没有毕恭毕敬,没有刻意讨好,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
君轻袂摸不清蓝紫墨的用意,却也为她的态度感到担忧。在宫中,不会变通,不会去讨好别人注定要吃亏。她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