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望虎坡在牧野西北方向,地势虽不险恶却崎岖难行,兵车根本无法通过,骑兵也会受到极大限制,相反,山上的守军却可以将乱石滚木作为武器死守背后,在正面以远程武器将进攻的军队射杀,加上商朝少司城廉褚······有些棘手啊,不知尚父是何打算?”武王眉头紧锁,看向师尚父。
师尚父干咳一声:“老臣的攻打计划已定,此次也正是要与大家共同商议,毕竟望虎坡是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不敢擅作主张。”
武王微微点头:“说来听听。”
“是。”师尚父转过头去拍了拍手,一张地形图展现在了众将面前,却是望虎坡的路线图,丝毫不谈兵力分布。
“望虎山在牧野西北七里处,面西南背东北。正如武王所说,正面全长三里,地势极高,且乱石坑洞密布,兵车无法通过,翼骑只能是活靶子,唯有靠步兵冲锋,方能硬取,而背坡高十余丈,坡度极陡,敌人以滚木乱世守坡,攻无可攻。”师尚父一面说话一面把代表周军的木块摆上地图。“老夫的计划是这样的。从我军的三百门符文炮中抽取半数,分为三队,第一二队由晨时向望虎坡东面与东南面阵地轮流轰炸,摧毁敌人的部分力量与军用辎重,一个半时辰后,三队同时向西侧阵地发起炮击,我就不信他廉褚的本事光靠几千士卒就能敌得过符文炮的炮火!东部炮火一停,从左行军抽调的五千精锐步兵由卫叔率领沿望虎坡东侧进军,占领之前被我军炮火覆盖的东部阵地,三十阵法高手布下法阵封锁望虎坡,五千精锐待停止炮击后便向望虎坡阵地西侧进攻,夺取整个望虎坡阵地。”
师尚父一口气说完,脸色微红的看着众人。
“哼,尚父好大的口气!此回调动我们两万多诸侯联军来作战,莫不是看戏的?”蜀侯国大将颉虎站起来大声怒喝,一身赤金甲咣咣作响:“论步兵单一作战,周方亲卫虎贲都不一定是我羌国的对手,前几战就将我们诸侯联军放在次要的位置,辅助你们攻打,这便罢了,轮到正式的决战,我们连喝汤的份都没有,你这般安排是何意图?”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周方开始联合各诸侯国讨伐帝辛,刚开始,诸侯联军还作为主力活跃在战场,可到了后来,不止战场上的厮杀少了联军的身影,更是将看守军营本阵任务交给了联军。大臣么都看得明白,但一直是众说风云,谁也不知道为何,又碍于这是师尚父的决策,便都闭口不谈。而今日此话一出,不少大臣忍不住低声议论,一时间人声吵杂。
“颉司马莫要动气,大家同为征商大军,又有何它心,尚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诸侯们与大周的利益啊!”一旁的毕叔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劝解。
“为了我们好?”颉虎浓密的胡须跟着嘴巴一动一动:“那好,我倒要听听那里为我们好!”说罢巨大的身躯坐在长桌上,瞪大双眼盯着毕叔,一副说不清楚滚出去的架势。
而毕叔此刻却再后悔自己的多事,这颉司马虽然是粗人一个,却贵为蜀侯之子,已与周王室联姻,更让他哭笑不得羌侯还未过世就把爵位传给了他。他的爵秩高于自己,今日这一句话若是说不好便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想着如何应对。
“在下斗胆问一句,像颉司马这样与周王室联姻的诸侯王室有谁?”
“恩?”颉虎望了望里面说话的人,正是适才驳倒毕叔的比信,语气平和了一些:“各国诸侯王室都与周王室联姻,人数无法统计,但却都是诸侯的贵族。可这与我联军是否出战有何关系?”
“正是因为诸侯联军中的将领都为各诸侯国贵族,且与皇室联姻,不出意外便好,如若出现个意外,武王不好向各诸侯交代啊!商军也定知道诸侯联军来战的消息,如若牧野之战爆发,很可能会挟持诸侯王室来换得城下和盟。”比信看了颉虎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师尚父正是出于对颉司马的担心与大局的考虑才出此下策,还望颉司马明鉴。”说罢行了一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颉虎身为武将,不善言辞,比信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唬的颉虎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说道:“颉虎不知尚父的意图······只是求战心切,多有冒犯之处。”道完歉话锋一转:“尚父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可是两万诸侯联军总不能干坐着啊。”
“那么这样,把阵法高手留在本阵,由颉虎亲自抽调三千联军包围望虎坡,斩杀一切出逃商军。”这话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把师尚父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末将遵命,定会牢记职责,不放一兵一卒离开!”颉虎兴奋得满脸通红,虽然只是进行包围歼灭,但只要有仗可打,叫他做什么都比歇着强。
“好,那么会议到此结束,具体时间行动会下发到各位手中,随后会召开誓师大会,望大家务必准时赶到。比信留下,其他人,开始组织军阵,准备誓师。”
“是。”随着武王一声令下,大帐内顿时空无一人,只剩比信、师尚父与武王三人。一人站最外,两人坐在最内,十分滑稽。
“你是什么爵位?”武王问道。
比信弯腰恭恭敬敬的回答:“秩在伯爵,位在百夫长。”
“你父亲比伯身为周朝重臣,心思缜密。将你送入军营本是为了磨砺,而今日一见果然有令父之姿,于百夫长之位做一个小小的虎贲侍卫确实有些屈才,这样吧,此次望虎山会战你升为卫叔手下左行舆司马,负责此次进攻的指挥。”师尚父把话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这······小臣并未指挥过战役,此次战斗事关重要,小臣一人恐难当此重任。”比信闻言连忙推辞,不是他不想干,而是这份差事不好干。
“不必担心,大局还是由卫叔负责,你只负责听卫叔手下的左行军即可。”师尚父盯着比信一动不动。
比信心中微微一动,说是率兵打仗,其实只是一个随军官员而已。看来这是师尚父欣赏自己,要给自己套个军功,以后多加栽培。“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你先退下吧。”师尚父摸摸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比信逃一般的离开了大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冻得自己直打寒颤。连忙裹紧衣服向左行大营走去。被雨水浸湿的泥土留下了比信的脚印,一步步的远去······
望虎坡后·商军·:
少司城廉褚端坐在岩石上,剑眉星目直指天际,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甩了甩头:“传令下去,所有在坡后的军士全部换用白色军装,将辎重全部以白布包裹,即刻起熄灭篝火,食用冷食。”
“他们会来吗,会,一定会来。”廉褚望着东南的天空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