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怀孕了?!
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有一阵儿,我只是觉得芭比怎么一个劲儿地长胖,而且,病恹恹地不想吃东西。
再后来,芭比的肚子变得有些鼓鼓囊囊的了。
我焦虑地打电话咨询一个有着多年养狗经验的朋友,她提醒我说,你看看芭比,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狗会怀孕。想想真好笑,狗不怀孕,小狗从哪里来?我一边自嘲自己的大意,一边抱起芭比,翻过它的肚皮一看,天呐!芭比肚皮里的小狗崽子,已经会蹬腿儿了。
我又惊喜又慌乱。这可怎么办??活到现在,我只有过人怀孕的那一丁点儿可怜的经历,狗怀孕,与人相同吗?小狗怀孕,孕期有多长?小狗怀孕,孕期要吃些什么?芭比的预产期是哪一天?到时,又上哪儿去生?
这些,我一无所知,不由得手忙脚乱。
“没经验,你不会学啊?”老公一副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哈利在老公脚下,更是怡然自得地望着我。
看着哈利那特像“坏笑”的表情,我假装愠怒地说:“哼,哈利!都是你造的孽,你还乐!”
说笑归说笑,但怀孕对于任何一个母性,绝对是一件痛苦而又有说不出的辛苦事情。动物不会表达,完全听凭自然主宰,生死由天,真真让人可怜。我心疼芭比,不由得特别忙碌起来。上班、下班,剩下的时间跑书店、买动物的生育书籍看;跑农贸市场,为芭比买有营养的食物煮炖;跑药店,买消毒医疗用具、卫生剪、药棉什么的……芭比的饭量,突然变得大起来,就像人类怀孕六个月之后。
老公说“多吃生胖儿子”。所以,给芭比的狗粮,次数和量数都比哈利多很多。芭比睡觉喜欢枕着东西(它以前喜欢枕着人的胳膊睡觉,到我家后,我给它买了一个有5公分高棉围的窝,把它的不良习惯彻底矫正了过来)。
自打发现它怀孕后,晚上睡觉,我为它特意加了“一床被子”。它好像也特别开心。常常动不动就侧躺在窝里,把越来越大的肚子,放在窝的一旁,半睁半闭着眼睛,享受着我为它掖被子的感觉。
我为芭比的母性所感动。芭比却突然对哈利变得凶狠起来。
芭比躺在窝里,哈利蹭过去,想亲近芭比,还没到窝边,就被芭比那听来极不耐烦的低咆声止住了步。哈利不知所措地“哈哈哈”喘着气,用极不好意思的目光,扫视着我和老公。
我和老公为了哈利的“面子”,相视偷偷一笑,装做没有看见。
哈利再次蹭过去,强行地舔起芭比的脸来,一下,两下,芭比哼哼唧唧地抗议着,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至没有了……我偷偷一瞧,敢情,它正闭目享受着丈夫的亲爱。
突然,“嗷”的一声,哈利狼狈地跳出窝来,窜向阳台。原来,哈利舔得尽兴忘情,竟生出想挤进芭比窝与芭比同眠的心思,结果,被芭比怒咬出窝。
“怀孕的芭比,真像悍妇。”老公不解地说。
我感叹,动物与人,真的像极了。
有多少人类的母亲,不是同样,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宁可失去自己的尊严。
在我的护理下,在哈利无知(也许有知)的嬉戏中,芭比一天天地接近临产期。
一天半夜,芭比烦躁不安地,一趟趟跑到我身边,又一趟趟地跑回窝。
现炒现卖的我,仅凭刚学到的那些动物知识意识到,芭比快生了。
我赶紧又检查了一遍,事先备齐的医用物具。
那时,天还很冷,为了防止芭比将来得“产后寒”,我把芭比的生育场,布置在了宽大温暖的浴房。浴房台上,我舍去一床棉被,暖暖地为芭比铺好了产房。为了避免芭比到时感到陌生,增加生产的不安,我把芭比抱上去,事前感受了几次棉被上的温暖。
万事俱备,只欠……只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芭比产前,会是什么样。
“芭比,你快生的时候,一定要来找‘麻麻’啊!”我一个劲儿地叮嘱。
芭比看着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我在“对狗弹琴”。
管它呢,摸着石头过河呗。
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天亮还要上班。
蒙眬中,昏昏欲睡的我,突然被芭比痛苦的呻吟声惊醒。那声音,如同人类产妇临产前的痛苦呻吟。
芭比,真的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