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仓鼠银狐之死,成为永久的谜。
哈利,被我和女儿在心理上,牢牢定位为“谋杀嫌疑犯”。苦于我和学法律的女儿,始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没有证据,哈利不过是被我和女儿悄悄“监视居住”。
每天,哈利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就往茶室跑。茶室里,除了仓鼠妈妈和一天一个样儿的五只小仓鼠外,就剩下那只紫仓鼠。
“就是你,要不是你总咬银狐,银狐也不会死掉的。”女儿平时最喜欢那只品种叫“银狐”的小白仓鼠,下班回家,总把小白仓鼠放在手心上,和哈利、泰雅一起玩儿,边玩儿还边“教导”哈利、泰雅,不准咬它。现在,小白仓鼠没了,女儿无处发泄的怒火,自然转到了不待见小白仓鼠的紫仓身上。
“妈,不行,我现在看见家里的仓鼠,就会想起银狐,心里就难受。”没想到女儿如此割舍不下。
于是我建议,把已经快断奶的“五鼠”和它们的妈妈,连同紫仓鼠一起送人。暂时不养,免得睹此鼠,思彼鼠。
女儿难受了几天,觉得只有接受我的建议。于是几天后,仓鼠妈妈和她的小鼠,送给了女儿养鼠圈儿里的朋友,而那只紫仓鼠,据说转送给了网络上另一位酷爱仓鼠的女孩手上。
不到一周,女儿后悔了:“哎呀,妈,昨天半夜那个女孩打电话给我,问我那只紫仓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我说公的啊,怎么啦?她说,昨天半夜,那只紫仓生下了五只小仓鼠!”
“啊?”我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你,你不是说,那三只仓鼠中,两只肯定是公的吗?”
“是啊,卖我的商家是这么说的。”女儿一付内疚的表情,“难怪那只紫仓总咬银狐,原来是它怀孕了,不准银狐靠近它。”
女儿的话令我恍然大悟:原来,鼠和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体,竟然有着如此相同的生理特性。只是没想到,可怜的小白仓鼠,竟然是这十个鼠儿女的父亲。
小白仓鼠的悲惨下场,令人不堪回忆。好在两只紫仓,先后生下了银狐的十个孩子,正在两个爱鼠人家,健康地生活着。
女儿难过的心,这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一天,北京下起了久违的大雪,好在没风,还不太冷。女儿回家了,手上又是箱子,又是笼子。
“妈,妈,快来帮个忙。”自从见我不再害怕鼠类,女儿便把我“呼来唤去”。
啊?毛茸茸的,又是什么呀?
我蹲在地上,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西施熊。”女儿得意地介绍说。
“西施熊?西施怎么变成熊了?”我一头雾水。
“哈哈哈哈,我说你不懂吧,这是叙利亚仓鼠,学名叫西施熊。”
这起名的人,也太有才了。一个小小的仓鼠,竟然把中国古代的诸暨美女西施,和动物熊的名字揉合在一起,起得这么怪怪的。
“妈,你给它们各起一个名字吧。”女儿显然是为了鼓励我不再怕鼠,交给了我这么个“光荣”的任务。
“好。”我得令,“金色的这个,就叫小熊吧,毛茸茸的,像个玩具。
这个杂色的,嗯,虎头虎脑的,就叫它小虎子吧。反正今年正好是虎年。”
“好。小熊!小虎子!我们住笼子咯。”女儿欢快地收拾着。
我发现,小熊和小虎子那两个小手,竟然也像极人类,五指伸开、抓握住……小小的,那么袖珍,真太有趣儿了。
“啊——啊——”这时,红啵儿头哈利,挤进我和女儿之间,瞪圆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笼子里的西施熊。
“哈利,快看!这是你的儿子。”我抓起小虎子送到哈利面前,逗着哈利。
哈利“啊——”地一下,伸过嘴。吓得我赶紧缩回手。好悬,也不知哈利是要咬,还是仅嗅嗅。但我再不敢把西施熊靠近哈利。
完蛋了,哈利不知是真的以为这熊是它儿子,还是以为主人又给它买来了新“玩具”,反正,完全对这两只西施熊着了迷。
更逗的是,每当我和女儿下班回家,把脱下的羽绒衣放在沙发上时,哈利就会趁眼前儿没人,悄悄地站起身踮着后脚去嗅我们的衣服。
我好不奇怪,哈利这一举动。后来还是老公提醒我,说哈利肯定是把我们衣服帽子,当西施熊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和女儿的羽绒衣,都有一个带毛边儿的帽子。毛边儿的颜色,跟两只西施熊颜色差不多。
哈利一定是想凑近,去看清毛边儿是不是西施熊。这个二五眼的哈利。
于是,每当我们抓起西施熊逗玩儿时,总是喊一声哈利。哈利就会“嗷”叫一声,欢快地跑过来观看。身后必定跟着好像没有主见的“跟屁虫儿”泰雅。
一来二去,竟给哈利养成了习惯。每当我和女儿晚上下班回家,三只狗总是“热烈欢迎”,继而,哈利就把我们往茶室里领,那意思自然是想看高高桌上的小熊和小虎子。
一次、两次,一周、两周还行,天天如此“要求”,我和女儿累得不耐烦了。看着我们回家后,竟然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哈利便一趟趟跑过来“催”,用爪子拨拉一下我们,转身又往茶室跑,边跑还边回头。
见我们不动,哈利就把那双近视眼,牢牢地盯在我和女儿的手上,一动不动。好像一盯,就能“盯”出个西施熊来似的。
唉,两个西施熊,就这样,成了哈利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