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老是盯着我看……”我搡开他的脸,“就想看着你。”他无赖地说。
从北京到上海,我的鞋底没有沾过地面,直到进他家门之间,“你家住这里啊……”这种别墅式高档住宅区,只有上次陆毅带我去看过,看来今天是发现了他的隐藏属性。
不是我势利哈,他家境要是如此的话,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他了。
“我爸妈住这儿,”他开门,“我不是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嘛。”
他连上门的礼品都提前帮我买了,我什么也没有带。
“你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你知道吗?”“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什么东西都没买,来见你父母哎,这样不好吧!”
我小声解释。
“我早就买好了。”他直接拉住我的手,然后对我笑笑,把门推开。
然后,我看见,他家富丽堂皇的装修,靠在那种巨型皮沙发上的李妈妈,还有穿着围裙的老阿姨(在他家干了很多年的保姆)。
和他相处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出来,他家竟然如此阔气。
“你家这么有钱?”我扯扯他的衣角,小声对他说。
“那我估计跟你妈会合不来了,她要是看不惯我怎么办?”我又补充。
他转过头来,对我笑笑:“不会的,我妈还是很好相处的。”
我不确定地望了他两眼,老阿姨从新成手上接过那些假装是我买的礼品,他妈妈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好像是在喝东西。
“阿姨好,”我说,“我叫花灿,”我看了一眼新成,“是新成的现女友。”
他妈抬头看了我一眼,“坐吧,”又瞄了一眼那个老阿姨,“去准备晚饭吧。”
其实,我挺尴尬的,我没想到过那么热心、热情地新成,他老妈这么高冷,“你今年多大了?”她开口。
“二十八。”
“周岁吧。”
我又看一眼新成,“嗯,是的。”我假装抱歉地承认。
“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几个孩子?”
他老妈很强势。
“妈妈是戏剧演员,爸爸是政府官员,家里就我一个。”我说。
她的口红真是烈焰,比卞静宁的色号要深几个色号,她抿抿嘴,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也不敢坐着啊,我立马就起来了,然后新成就拽着我小臂,把我又拉回沙发上坐着。
一晚上,我如坐针毡,新成他妈妈的话比我还少,我们仨在餐桌上吃饭,他妈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新成也不说话。
我一点也不敢多吃,嚼碎的食物也难以下咽,我感觉他妈妈就是不喜欢我、嫌弃我。
我还没打算结束呢,新成他把筷子往筷架上一放:“妈,我们回去了。”他说。
然后,我为了配合他啊,我就站起来,向他妈微微弯腰:“阿姨……我们回去了。”
他妈连瞄我一眼都没瞄,起身就走了,我就看到个她的背影。
新成开车,他很少开车不跟我讲话。
我有点不习惯,“我感觉……你妈不是很喜欢我……”我主动开口说。
他不说话。
过了很久,“我喜欢就可以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话说,你真当我会嫁给你吗?讲得好像我真的会和你结婚一样。
我耸耸肩:“……”
新成他妈不喜欢我是必然的,像她那样强势的老妈,肯定就像是晚间八点档黄金剧场放的狗血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给新成早就找好了未来的准媳妇。
然而,事实证明,强势的妈给儿子找准媳妇是定律,是所谓的爱和关心。
当然,新成的那个准媳妇,就是上次新成第一次跟我说谎,我在咖啡店外偶遇见他们的那个软妹子。
新成和他妈吵架了,开始冷战。
虽然我无所谓能不能和他结婚,但是有的时候,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莫名的有些被感染,倘若和我结婚的是林远呢?如果换做是我,我会不会像新成那样——经常陷入沉默和深思?
是什么阻挡着你去争取你的爱?
对我来说,是真爱。
我对他太爱,所以不敢去争取,我怕我得不到的同时,会完全地失去他,有的时候,太爱了,反而会害怕、会退缩。
凡事与他有关的所有事情,我都会驻足观望。
我就是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
也是傻。
痴情的人碰到了痴情的人,我的直觉是没有好的结果,然而,对于新成,我可以接受凑合凑合着过,毕竟我没兴趣再去从头开始了解一个人、磨合一个人,太累了。或许,换一个女子,新成会幸福很多,毕竟天下女子多得是,但痴情之人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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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新成,仿佛就是看见我自己一样,那么痴情,这又是何苦呢?
“新成,你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我看他坐在卧室的床边上发呆,我走进去,在他身旁轻轻坐下,开口问他,还有六天我就要回北京了。
他欲言又止,“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我反问道。
“花灿我爱你。”
“嗯?”
“花灿我爱你。”
“就是好爱你。”“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爱不爱我?”
我:“……”
我认识的李新成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包容我、在乎我、爱着我,正因为这些,我才对他心怀抱歉,他这么爱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爱他一下呢?
我别过头去,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只要你不反悔,我愿意用这一生等你,”他似呢喃,似呓语,“等你爱我,我不着急的,灿。等你,也是幸福……至少,我还能看着你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听了,心里是苦涩,也是心酸。
我等着另一个不可能向我走来的男人,而他却一直在等着我。
这让我想起来吴倩有一次闲聊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她说我任性,任性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说我浑身是刺,保护着自己,伤害着拥抱我的人,说新成他是承受着刺痛拥抱着我,我却一次次把他往外推,他带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和感情离开,我才开始懂他抱着我时的温暖,想拥抱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说我自私,说我依仗着他对我的爱去伤害、消耗他的感情。说到头来,还不是因为我放不下回忆里的那个人,不放过过去的自己,总想去拥抱回忆里错过的那个人,却对眼前的感情视而不见。
说我不过是一直活在回忆里,缅怀过去未完成心愿的自己罢了。
可她不也一样吗?
应该人人都是这样吧,总是未完成的事情,记得最清,得不到的人,惦念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