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光穿梭,一年后。
又是一年春天,皇宫的御花园百花齐放,一个个御官们都整理好衣帽。换上朝服,带着讨好的面容。今天是龙珏太子的周岁生日,也是太子的抓周仪式。
这一年里,没有人知道冷宫里多出了个孩子。但是大家都知道,皇上有十四个皇子,而对于太子关爱有佳,上早朝都要带着他,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的重视。
所以,太子的周岁宴是一个很好的巴结方式,大家巴结着太子,更巴结太子的生母,现在的皇后,以及皇后娘家丞相。他们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的女儿与太子定下娃娃亲,那样未来势必母仪天下!
御官议论纷纷,都猜测自己送来的贺礼是否讨皇上喜欢,是否能升官。每个人都带着期待和不安,毕竟伴君如伴虎,有奖也有罚!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锐的嗓音打破了这场喧闹。
御花园里所有御官不论官职大小,全都将衣袍拂到一边,恭敬的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是否是真心,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沐鎏伜牵着皇后,皇后手上抱着太子,坐在御花园高席之上,“今天是朕的太子的满岁晏,是下一帝王的周岁生日,众爱卿不必多礼,普天同乐!”
接下来的宴席也谓无聊之所。
冷宫内。
半古孤老人和祈潭以及祈睿佑都忙里忙外的摆着满岁宴。
“姐姐,小外甥到底叫什么呀?”祈睿佑一脸天真的问到。
这一句话顿时使众人的忙乱都停了下来。
就连祈潭也忍不住着急了:“是啊,槿儿,此子现在势必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所以这名字也该我们自己先取吧!”原来,冷宫里的她,就是祈潭的嫡女祈暮槿。
“要不让我这老头子来取?”半古孤老人看自己被忽视了,为了刷纯在感,便插嘴道,毕竟他也是个逗逼老头。
“得了吧,您老就省省吧,当年给我取名祈潭,奇谈,也没见的我口才多好。”祈潭今天没有带着官帽儿,只好顺了顺丁点长的胡须,惹得半古孤老人红了一张脸。半古孤老人不满的看向祈谭,“你这臭小子,一年前的事情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
一年多以前。
京兆府尹内院。
祈谭与半古孤两人坐在院里的池边钓着鱼。
“爹,你之前让我帮你找那小子的家属,我已经办好了。”
“那他家属可同意我收他为徒。”
“是的,他父母一听您老要收他们儿子为徒,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那他父母现在在哪?”
“就.......”就是我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算了,先把那小子叫来,我问他几个问题。毕竟拜我为师的是他而不是他父母!”
不一会,祈睿佑就到了池塘边。
“小子,今年几岁了。”
“今年初冬方四岁。”恭敬的答道。最近这几天看见自家老爹跟这个老人很熟,自己也就放下了戒备。
“名字叫什么。”半古孤好似在翻家底。
就在这时,祈谭不停的给祈睿佑使眼色。祈睿佑看着老爹,带着不解。
“祈谭,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抽一抽的?”
“没,没怎么。”
“我叫祈睿佑。”
“嗯,睿佑,那么睿佑可......”半古孤眼神一凝,一惊:“等会,姓祈!这是怎么回事!祈谭,你解释一下。”
“这,这只是个巧合。这可能是祁连山的祁!”祈谭马上慌张的解释道。
“老爹,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我的祈是.....唔。”祈谭见事不妙,马上捂住了祈睿佑的嘴。
但还是晚了,“老爹,嗯?祈谭,你胆子大了啊!”半古孤老人早已从字句中分析出了结果。“还帮他找到了家属?嗯?”
“是,其实是这样的。”还没有等他编出个所以然来,半古孤一脚把他踹到了池塘里。
“不许救他,让他喂鱼!”正是深秋,已经略带寒意,祈谭冻得发抖,眼神变得楚楚可怜,早知道就不耍他了。
回到现在,半古孤就时不时的拿不满的眼神看他。
“爹,那就是你不至于记到现在吧!”祈谭苦笑,当初本来想要瞒天过海,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吓,结果被不配合的祈睿佑弄砸了。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那时候怎么就看不懂呢!祈谭哪里知道,祈睿佑早就知道自己老爹的计谋,故意不配合的。
“好了,现在先给这个小家伙取名字吧。”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是从一首歌里选出来的两个字。”祈暮槿淡然的舒展眉梢,未施胭脂的素颜微微颜笑。朱唇微启,轻柔而又自信,话语宛若奏鸣:
“苍何剑挽千里霜
倾城一夜雪苍茫
谁白衣点梅妆
误入檀林发染香
佛渡也渡不了隔世的离殇”
“沧海桑田,隔世泪沾衣。取名为离殇。”淡雅的清音在空中荡漾,飘进了冷宫小居内每一个人都心房。这首歌曲调新颖,是从未听过的,毕竟祈暮槿是......
“离殇,离世琉殇,离离之心盖不住殇。的确不错,只是这名字倒是有些伤感。””祈潭赞叹道,又带着惋惜之意:“不过也符合他的身份!”
祈睿佑不解:“爹上次不是说外甥是王侯公子么,为何现在又感叹?”
“切,还不是那该死的狗皇帝,瞎了眼了,将槿儿关在冷宫里!”未等祈潭答到,半古孤就愤愤不平道:“阿佑,走,上祖带你去教训教训那些欺负你姐姐的都畜生!”
半古孤老人吹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双眼因为生气而微微凸瞪,用长袖袍遮住的左手,拉起了祈睿佑,就要往冷宫外走。
祈暮槿匆忙的拦在了前面:“上祖,这,离殇的宴席还没办好,抓阄还没抓哎!”
半古孤老人想着也是,反着不急于一时,倒不如让自己的曾孙先办好宴席。
“那我们就开始抓阄吧。”
抓阄的桌上放的东西不多,但是又符合仪式,该具备的都具备。笔墨纸砚,琴棋书画。
离殇瞪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可爱的脸上满是好奇,在桌上这个摸摸,那个摸摸。只是,虽然每个都触碰过去了,但是好似终究没什么心仪之物,待爬完一周以后,就又做在了原来的地方细细思考。
“哎呦喂,这小家伙还没东西想要嘞,莫不是东西不够丰富?”半古孤调侃着说到。
话刚落下,桌上的小家伙却突然动了,这次没有再一路摸索,而是直直的爬到一副画前,坚定的拿了起来,而后又马上将画卷跟自己一同扑到祈暮槿的怀中。
祈暮槿一把将离殇抱入怀中,接过他,眼中充满慈爱:“想不到我们的小离殇竟是个文人墨客。好啊,好啊,让娘亲看看这幅画,定张贴起来。”祈暮槿好似将今生的笑容都用在了脸上,但是当它打开画以后,笑容瞬间凝固了。
祈葳雅迅速的将画卷卷好,让祈潭几人惊讶万分。“怎么了槿儿?”
“这,爹,这,这孩子……”祈暮槿满面寒色,眼中略带杀气。既然这就是命,那么娘就帮你争取。祈暮槿抿着唇,将画递给了祈谭。
祈潭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只见画卷上端刻画着祥云,金龙,紫色的流光仿佛将要乍现,下段刻画着大陆的江山,一花一草一木都没有疏略。右下角还画着龙珏的玉玺和沐离殇三个字。
这简直是离奇而又诡异,且不说这万里江山是如何画入其中的,再则为何会出现沐离殇这三个字,沐离殇可是祈暮槿今天才帮那小家伙取的!
也难怪祈暮槿面色不佳,隐隐流露出深藏的煞气,本来自己孩子身上隐藏着龙型胎记就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这幅画又画着万里江山,这不就表面着沐离殇将来要一统天下吗。祈暮槿来自二十一世纪,曾经是一名杀手,对于江山,既然自己的儿子要一统天下,那么自己就要推他一把。
半古孤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凝肃道:“也罢,命中注定,此子不凡,看开了,顺其自然。”半古孤拍了拍祈暮槿的肩,叹息着。“我想等这孩子两岁时带去半夏谷。”
“嗯,那就麻烦上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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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御花园。
沐鎏伜坐在最高位之处,双眼微微眯着,略带威严的看着周下的臣子。
说实话,这次的太子周岁宴席,不仅仅是庆祝太子的生辰,还可以伺机铲除一些图谋不轨的势利。
比如:哪个大臣对皇后娘家势利丞相献媚,企图勾搭上大树。再比如:哪家的贵公子小姐想要与丞相家结亲。
这次虽然明面上的主角是太子,倒不如说是皇后及丞相,就连沐鎏伜这个皇上,都只是走个过场。
就在众人谈吐正欢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想起:“启禀皇上,半古孤老人及其弟子拜见。”
这道声音响起,不但大臣,就连沐鎏伜都震惊了!
四下里更是炸了锅了,议论纷纷!
“半古孤老人居然会请求参加我朝太子的周岁宴!”某臣曰。
“是啊,听说半古孤老人一直居住在半夏之地内,就连千金都难请呢!”
“不不,关键是他居然收了弟子,从未听说过半古孤老人收过弟子嘞!”众臣子内心怀揣着激动,都想见见这个传说一般的半古孤老人!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入口处,从未觉得,路口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