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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皇甫呁逸

东去春来,朝升朝落,洛红叶在皇甫云霆的庇佑中茁壮成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迈着小短腿四处乱跑了,却苦了一众伺候她的宫女嬷嬷们,每天扯着嗓子四处喊:“殿下,殿下,您在哪里啊”

于是,艳阳高照的今天又开始了:“殿下,公主殿下,您快出来啊~”

此时的洛红叶正满头大汗的爬上了资善堂的石阶,溜进了书声朗朗的正殿,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撩着胡须满口的之乎者也,洛红叶乐了,今天总算见着真正的夫子授课了,嗯,跟想象中的一样酸,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洛红叶一屁股坐在地上:跑了半天,累死她了,歇会歇会~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死气沉沉的音调搅得洛红叶只打瞌睡,却听一声巨响,吓得她一个激灵,抬眼望去,太傅大人正站在堂内左侧第二个位置上,对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吹胡子瞪眼睛:“将方才讲的解释一下”。少年背对着他,看不见面容,只有从背影上可以看出是个身子单薄的孱弱少年,洛红叶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

“学生,学生不知”少年羞愧不已,方才一直在打瞌睡,太傅讲的压根没听,怎么可能会解;

“不知?你是不知如何作答呢还是不知我的问题”高太傅扬声道,恨铁不成钢,

学堂内一片哄笑,少年更加拘谨了,小手揪着衣服的下摆,头垂的更低了;

“二皇兄,夫子问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哄笑中另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年扬着声线朗声道;

知道了题目,少年沉思片刻启唇道:“学生以为,这句是在告知我们:百姓,若可任使,就让他们听命;若不可任使,就让他们明理”话音刚落,哄笑声四起,方才说话的紫衣少年又扬声道:“二皇兄,你是读书读傻了吗,这明明是在说平民可用不可知的道理啊!”洛红叶嗤之以鼻,你才傻呢,这么迂腐的答案还敢说别人,不过这二皇子倒是个聪明人,生在古代怕是可惜了,他的答案在这思想教条陈旧的古代是无人认可的,不知长得如何,这可是皇帝舅舅的儿子啊,应该不赖吧;

“肃静,肃静”太傅一声怒吼,转向垂首的少年:“将《论语·泰伯》抄五十遍,明日交予我,现在,站到堂外听课去”语罢,也不再理会少年,接着授课;少年向太傅行了礼走向堂外,脸色煞白;

洛红叶心想:果然,这种言论在古代是不会被当权者采纳的;不过可算是看到了这二皇子的长相,却惊讶不已,少年一身白裳,温文如玉,消瘦苍白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忧伤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如果忽略他眼下的青黛,那无疑是一个有着月光般柔和的美貌少年;洛红叶有些纳闷,这二皇子是不得宠吗,除了身上华贵的衣衫以外哪里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了?

皇甫呁逸早在转身的那刻便看到了堂外探着小脑袋的小娃娃,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卷卷的黑黑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温润的光泽,白皙粉嫩的小脸上闪着一双灿如星辰的黑色瞳孔,秀气的鼻梁下是一张粉嘟嘟的樱桃小嘴,可能是门槛过高的原因,只能看到那精致的宛若瓷器的小娃娃露出一颗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他,他心中一软冲着小娃娃友好一笑;

洛红叶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心中更是对这二皇子填了不少好感;皇甫呁逸站定后才发现这小娃娃是坐在地上的,红色的纱衣铺展开来衬得身形更加娇小,连忙上前将那小人儿抱起:“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坐在地上呢,会生病的!”声线青涩温柔;

洛红叶扑闪着大眼睛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伸向少年的华服,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再将脏兮兮的小脸伸过去蹭了又蹭!皇甫呁逸望着皱巴巴的衣襟傻了,这下没法交代了;却无法跟面前的小东西生气,无奈拿出自己的汗巾执着小孩的手轻轻擦拭:“你怎么这么脏啊,照顾你的仆人呢?”这小孩虽衣着简单却质地精美,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过皇宫这么大,到底是哪家夫人带进来的孩子呢?又问:“怎么不说话呢?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娃娃看着应该有两三岁了,应该会说话吧;

洛红叶翻了个白眼,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启唇娇声道:“那你叫什么”

“欸,会说话,那个,我叫皇甫呁逸”皇甫呁逸老实的回答道。

“呁逸?你刚才在堂里说得真好,那白胡子老头是嫉妒你才罚你的,咦,你不用罚站了么?”洛红叶突然想到这个二皇子是被赶出来的;

“无事,你是谁家的娃娃啊,我送你回去吧!”皇甫呁逸以为小孩在安慰他,心中一软,又想到她的家人此刻正在找她便想尽快送她回去!

“不用的,我认得路,自己可以回去,你们这里的小孩子真多,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其他孩子呢”洛红叶有些羡慕皇甫呁逸这种有小伙伴的童年,不像她,上辈子没有童年,这辈子的童年却是皇甫云霆率领着一帮宫女嬷嬷,唉,连个知心姐姐都没有!

皇甫呁逸有些纳闷,这个娃娃都没人跟她玩吗?怜惜的摸了摸娃娃的小脑袋,转眼一想,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小孩子都是由教养嬷嬷带大的;

“我要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哦”洛红叶瞅了一眼出现在屋顶的石头,站起身子迈着小短腿扑哧扑哧的出了资善堂,石头立即上前抱起小女娃回了朝阳殿~

皇甫呁逸看着远去的小女娃沉思,到底是谁家的娃娃呢,算了,明日再问问她吧!

······

朝阳殿内,皇甫云霆接过石头怀里的女娃问道:“又到哪里野去了,脏成这副模样;”一面说一面用汗巾擦着女孩脸上的污渍,这小东西自打会走了就没闲过,天天跑的没影,看都看不住,唉,可怜他又当爹又当娘的!

“皇甫舅舅”

“嗯~”这么乖的叫舅舅,准没好事!

“我要上学子监”

“欸,不是要学武吗?怎地又变了!”皇甫云霆诧异道,这小东西抓周的时候可是抓着箭矢不放的,平日教她识字都不乐意,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会怎么又要去学子监了?突然想起石头说长乐今日去了资善堂,应该是觉得新奇好玩吧;

“没变,武要学,文也要学,本宫要做一个文武双全之人”洛红叶握着小拳头郑重其事,惹得殿内一众宫人欣慰不已,她们的小公主真是太懂事了,这么小就这么有抱负;

皇甫云霆压根不信,撇了一眼装腔作势的小东西,“说实话”顺势接过总管太监递来的酸梅汤,搅了搅;天太热了,长乐这些天都不好好吃东西;

“好吧,学子监里面有好多小娃娃,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其他娃娃呢;”洛红叶也不瞒他,老实的喝下皇帝喂来的酸梅汤,嗯,酸酸甜甜的还不错!一众的宫女太监傻眼了,果然是他们高估了殿下的品格吗?

“好,朕明日亲自送长乐去资善堂,”揉了揉洛红叶的小脑袋,皇甫云霆忽然有些愧疚,是他忽略了,长乐还是小孩子,应该有玩伴的!皇帝大人压根没想过学子监里的太傅大人作何感想,洛红叶明显是去玩的,这要送去学子监还不得翻了天去;

“嗯,我饿了”喝了些酸梅汤,洛红叶有点饿;

“摆膳”皇甫云霆擦干小孩的嘴,抱着洛红叶走向偏殿用膳,洛红叶目的达成,乖巧的多吃了一小碗粥,嗯,这样的日子真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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