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湖内乱
一脸莫名其妙的贾贵看看一直保持沉默的陆得全，又看看专心看书的李可为，最后看了看安静站在少爷身边的两个丫鬟。既然他们都没有出手，那么混乱时谁造成的？再说了，认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不知道他身边这几位深藏不露的朋友有这种本事。
胡小乱摇着扇子，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那边打得再热闹一点。
“无悔你哥老色狼，你竟然摸我屁股。”混乱中，再次传来碧晴空的尖叫声。
德高望重的无悔大师的清誉算是毁于一旦了。贾贵在心里为他默哀。
“原来是个花和尚啊。”这是华山宋士杰不屑的声音。
“宋士杰，把你的爪子从老子的屁股上移开。”这是青城派掌门莫元庆气急败坏的声音。
“原来华山宋士杰是断袖啊。”这是胡小乱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贾贵抱住隐隐抽痛的头，彻底无语。他家小主子平日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责难的眼光看向沉浸在书中的李可为。后者没有任何感觉。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突兀响起，接着又传来天籁般的声音，“好玩，真好玩。”
各大派倏地停止打斗，提高警惕。
“何人在此？”被刚才的混乱搞得焦头烂额的落日山庄庄主齐云峰喝道。
“你抛弃糟糠之妻，喜新厌旧，我不跟你讲话。”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际，飘飘渺渺，无迹可寻。可见是个高手。
齐云峰的脸青白交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此撒野！”青城派掌门莫元庆沉声问。
“反正不会是你在外面生的那个野丫头。莫掌门，不知翠红楼的翠翠姑娘的滋味如何啊？”悦耳动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分外猥琐。
青城莫掌门败下阵来。心里惊乱的想着对方怎么会知道翠红楼的翠翠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呢？
“阿弥陀佛。”无悔大师喊一声佛号，“施主来此究竟何意？何不现身说个明白？”
“无悔大师，刚刚得罪了。”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恭敬起来，“小女子来此主要是想听听诸位是如何打算对付幽冥宫的。”
众人皆怔。
“幽冥宫算是拥有百年历史的魔教组织，位于南边的鬼域森林里面，无人敢进。虽然说是魔教，但是却并不常在江湖走动。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听说近半年来幽冥宫新一任的宫主冥夜灭了不少门派，已成江湖正道的公敌。”贾贵低声解释道。
“施主是幽冥宫的人？”无悔问道。
“如果我是幽冥宫的人，你们早就死了。”幽冥宫那帮人哪有她这么善良仁慈呢？“我只是好奇而已。”
“妖女！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崆峒的玉衡长老叫骂。
“啧啧，听说玉衡长老前不久刚纳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老牛吃嫩草。真是造孽啊。”
玉衡长老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接下来仍旧由德高望重的无悔大师发问，其他人再不敢上前，就怕对方将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公之于众。
“既然施主不是幽冥宫的人，那么为何不敢现身呢？”
“本姑娘虽不是幽冥宫的人，但跟幽冥宫却还有些渊源，所以不方便现身。”仍旧是玩笑的语气。
“你还说自己不是妖女！”华山宋士杰喊道。其实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叫嚣实在是有些出风头了。他自认为自己德行良好，没有什么可被对方揭露的。
“华山宋士杰啊。”故意拉长的语调像是在恶作剧，让宋士杰有些坐立不安，只听那个声音道，“你暗恋峨嵋掌门碧晴空，对不对？”
“……”宋士杰一张脸憋得通红，“你……胡、胡说什么？”
碧晴空看他一眼，眉目中闪过恼怒，不禁怒骂，“妖女，你休得败坏本座的清誉。”一日入峨嵋，一日不得嫁人。尤其是掌门的清誉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
“碧掌门的清誉，不，应该说你碧掌门早就没什么清誉可言了。难道你忘了后山的情郎方烈了吗？”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碧晴空。只见碧晴空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清丽的脸霎时雪白。秘密被当中揭露出来，她不禁恼羞成怒，“妖女，本座要杀了你！”
“你这个女人忒得狠心，在你师父发现你跟方烈的奸情后，竟然痛下杀手。先是将方烈杀了，在你师父面前以示悔过。后又趁你师父闭关练功之时，将她杀害。啧啧，真是最毒女人心啊。”
“是那个老妖婆先要杀我……”还没有吼完，碧晴空就发现自己中了那妖女的圈套，只是悔之晚矣。
众人愕然。
“阿弥陀佛。”少林众僧齐喊佛号。
峨嵋众弟子中走出一粉衣女子，脸上是错愕震惊的表情，“原来师父竟是被你所害。”
碧晴空后退一步拔出剑来，面对讨伐她的峨嵋众人，吼道，“师父死了，你们难道没有暗地里高兴吗？那老妖婆平时在人前总是一副慈悲为怀的昂子，人后却总是打骂欺压我们。小师妹就是被她逼死的，她早就该死了。”
原来千秋师太竟是这样的人。众人愕然。
峨嵋众人默然。是，她们每个人都盼着师父早点死去，她死的那天没有人为她真心流泪。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得知真相的话，她们一定不会怪碧晴空，甚至还会感激她。但是如今面对武林各大派，她们却不能放着杀人凶手不管。所以，对不起了。
“碧晴空，拿命来。”粉衣女子拔剑迎了上去。其他峨嵋弟子也纷纷拔剑将碧晴空围住。
今日碧晴空必须死。为了峨嵋派在江湖中的声誉，她必须死。
武林大会还没有召开，峨嵋就先开始清理门户了。
最后，碧晴空死在了粉衣女子的剑下，死不瞑目。
粉衣女子来到齐云峰面前，双手抱拳，朗声道，“齐盟主，如今峨嵋群龙无首，必须回去整顿。就先告辞了。”
齐云峰回礼，点点头，“节哀顺变。有用得着齐某的，齐某一定相帮。”
之后，峨嵋众弟子带着碧晴空的尸体匆匆离去。
“江湖真是血腥啊。”胡小乱下着结论，然后说，“我饿了，咱们回去吃午饭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率先离开。
贾贵等人跟在他身后也一并离开。
至于这边，峨嵋派离开后，那个声音也消失了。可能在峨嵋清理门户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齐云峰立刻安排人带其他人下去休息，为两日后的武林大会做准备。
“江湖各派表面和睦，背地里矛盾重重。”
“少林无悔大师竟然是个花和尚。”
“崆峒七长老之一的天枢长老因为爱恋故去的千秋师太而不得，故因爱生恨，对千秋师太的死拍手称快。不过笑容的背后却是浓浓的悲伤。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青城派莫掌门和点苍派的李掌门竟是一对同性鸳鸯。不过李掌门不满自己一直处于下方，抱怨连连，一心想反攻。希望是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看莫掌门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李掌门希望渺茫啊。”
“华山新秀宋士杰暗恋峨嵋前掌门碧晴空，表白遭拒后，心灰意冷之下转而喜欢同性。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以后华山的弟子们危险了。”
“前峨嵋掌门碧晴空偷情被其师千秋师太抓到，先杀情夫，再杀师父，后行迹败露，被峨嵋众人诛杀。死状惨不忍睹。”
“武林盟主齐云峰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竟然死不悔改。”
胡小乱摇着扇子，说得唾沫横飞。李可为奋笔疾书，字字不落，有些甚至还加上了自己的修辞。
“崆峒七长老之一的玉衡长老，老牛吃嫩草，强娶十八岁小姑娘为妾，可谓丧尽天良。”
“唉，这就是江湖的真面目。真是可悲可叹啊！”
贾贵的头更痛了，这些如果传出去，他们肯定会被各大派追杀的。但看其他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该干什么干什么。贾贵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后来他私下问最好说话的李可为，后者是这样开导他的——
“少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耐性有限。写江湖史也这不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等少爷的新鲜劲过去之后，这江湖史也不用再写下去了。到时候一烧，谁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贾贵方可安下心来。
这日，随行五人正等着胡小乱发号施令，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惜竹前去开门，门外竟是落日山庄的二小姐齐月。要说这齐月长得倒是娇艳动人，只可惜美则美矣，就是脾气有点让人无法接受。只见此刻她竟然收敛了往日的骄纵，娇羞的偷瞄室内一眼，问，“胡公子在吗？”
又一个被她家公子的表象蒙蔽的可怜人。惜竹在心里叹息，表情未变，回道，“请问二小姐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吗？”
“胡公子出来扬州，我想……我想陪公子到处转转。”
惜竹还未回答，边听她家公子道，“那就有劳二小姐了。”彬彬有礼的模样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
屋内的贾贵听了，不禁痛哭流涕。
老爷，夫人，少爷他终于开始对调戏女人感兴趣了。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少爷是断袖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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