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完成了任务就在外面瞎逛悠,任谁看你们都不像咱公司的人啊!行了,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回来给你俩安排宿舍。”刚打开手机,茄子头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好的经理,我们这就到。”孟邵辉挂了电话,一脸的无语——他差点忘了当毒贩还得住集体宿舍,受公司随时监督了——要不然这个任务还挺有趣的。
阮氏集团经过了风风雨雨近三十年的发展,从一个小小的贩毒组织成长到现在的一整个集团,原因有很多,但比其他集团更为严密的秩序和明确的分工算是其主要原因。
贩卖毒品主要分为三个环节,原材料的搜集、加工、以及贩毒。这套流程对于个个分工的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一个环节断裂,就会打断整个制作流程。
阮氏集团为了保证整个流程的统一和专业性,把人员分成了三部分,负责联系种植原材料的农民的采集组,负责制造和加工毒品的化工厂以及负责联系下线进行贩卖的销售组。其中化工厂是整个总集团的建筑主体,它打着制造药品的旗号暗地里制造毒品,而它的地下还另外扩建出了整整五层偌大的地下室——这是大部分毒贩的藏身处。
估计那些过来检查卫生情况的政府官员从来不知道自己脚底下踩着的土地下面有一群政府大力通缉的毒贩,不然这个化工厂的卫生执照老早就被吊销了。吴天站在缓缓下降的电梯里,心里默默地感慨道。
胡聪和吴天佑——之前那两个毒贩选择的是销售组,宿舍位于第四层,毗邻着越南首都河内正在大兴土木建设的地铁。
“到了,这里就是你们往后三十年的家,设施完善,没事还可以去其他几层串串门,但除非是任务,否则不能出工厂。当然了,你们现在是大小姐眼前的红人,也说不准哪天就会召你们出去陪她说说话——好好珍惜,这可能算是你们一年当中为数不多的旅游了。过年的时候公司允许回家5天,平时可以给家里人写信,集团负责邮寄——还有什么问题吗?”茄子头一边打开电梯门一边转头问孟邵辉和吴天。
“没有了,谢谢经理抽空过来给我们送行,感激不尽。”吴天一脸的真诚,心里想着:三十年?可能我们三十天就出去了。
“很好。那我就上去了,你们好好工作,钱途很光大啊年轻人!”茄子头故意换了个字调侃两人,吹着口哨将两人推出了电梯,电梯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好了老板,”吴天苦着脸,“这下我们彻底回不了头了。”
“回头?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刚才他说的有一点很对,好好工作,争取尽快结束任务。”孟邵辉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左右看了看,“我们住19号房间——让我看看……”
“老板你是不难受啊,我快疯了……”吴天身上扛着大包小包,很有一股搬家的范,再加上地下室不透风,没有空调,吴天身上热的就跟水洗的似得——浑身上下都是汗。
“好像房间里会有一个人跟我们同居,他会告诉我们更详细的注意事项。”孟邵辉也吹着口哨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左盼右顾。
“老板你不要用同居这么有歧义的词……”即使是到了这个地步,吴天也没有忘记随时随地吐槽。
“到了。”孟邵辉突然停步,身后扛着行李低着头一步一挪的吴天一头撞了上去,差点没栽倒。
孟邵辉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三人间,三张床胡乱拼在一起,临对面是一个书桌,看上去像是用烂木条胡乱拼凑而成的。
书桌前坐着一个人。
“光耀叔,你怎么在这里?”孟邵辉不胜惊讶地问。
“迎接新人嘛!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李光耀一脸的高兴,指了指对面的床,“坐坐坐!东西放墙角就行!”
“光耀叔你这么高的资历,居然还跟新人窝在一个房间里住?”吴天挤进来一边放东西一边抬头问道。
“嗨……都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的,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没什么可分的。”李光耀摆摆手,敲了敲旁边的书桌,震起来不少灰尘,“坐好了我给你们讲讲这里的事。”
“这里呢,你们也看见了,没有空调,夏天想凉快,只能开自己带来的风扇,”李光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油腻腻的小风扇,“厕所在门外左手边十米处,可以没事去冲冲凉,也算消遣消遣了,实在不行可以上酒吧,就在走廊尽头的右边,能喝酒解解馋。当然了,不是白让你进的,每次进都要一美元的入场费,隔天作废。”
“这里还有酒吧?”吴天听愣了,“不是地下吗?”
“地下咋的了?不能有酒吧?我跟你说这里不仅有酒吧,还有健身房,就是东西旧了的,也就跟我进来时的时间差不多。”李光耀闭目仰在椅子上,“这工作别的没有,就是来钱多!只要你干得好,没什么缺钱的地儿,就是憋屈了点。”
“看见墙上的字了吗?你们之前的前辈留下来的玩意儿,还有那些画,”他指了指头顶天花板上的几颗屎黄色的星星,“那是他们站床上画的,这地儿太憋屈了,俺们农村的受不了,就画了几个星星安慰自己,别说还挺管用的!”他得意的笑了笑。
“你们过两天就明白了,这地儿除了憋屈其他都蛮好的,大着呐!明天领你们四处参观参观,现在睡觉吧。”他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睡死了过去。
“睡觉吧。孟邵辉也上床盖上了一条破棉被,“入乡随俗,赶紧睡觉。”
“这绝对是我过的第二个最奇怪的晚上了……”吴天看着天花板上丑的不行的星星发愣。他想说话但没有人理他,所以吴天左右看了看,最后倒头就睡,做他的黄粱大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