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在儿女之情上似乎比较木讷,明明对我已是百般呵护,却还当是朋友间的相助。我不竟暗自着急,毕竟我已到适婚年纪,父亲应该也早有打算。李郎如今景况肯定是达不到父亲要求,如实禀告,父亲一番恼怒是不可避免,但我相信,只要耐心央求父亲,求得父亲首肯,也不是不可能。若父亲再愿意在朝中保举李郎,谋一个武将位置,假以时日,李郎定可有一番作为,这样杨家也可更加稳固。就怕李郎迟迟不提亲,万一徒生变数可怎么是好。思来想去,赶紧写了一封手信,差丫鬟送到镖局。信中约李郎明日未时护城河畔相见,毕竟事关终身大事,定要亲自问明李郎心意,若他也属意我,就上门提亲。
事情总是越怕来得越快,丫鬟才将手信拿走出府,父亲就召唤我到正厅。我心中忐忑不安,只有重要之事父亲才会在正厅召见我。
果不其然,最怕的还是发生了。父亲一直寻找各种机会接近朝中要员,大将军手握重兵,地位显赫,父亲早有依附之心。于是托人把我的画像被送到大将军府,大将军看到画像后甚是欢喜,竟要纳我为妾。
父亲是喜上眉梢,尽管是让我做妾,可攀上了大将军,谁还敢轻易动杨府呢?话里行间都是劝我顺从。我早知父亲是拿我当筹码来培养,可真把我当筹码送出去的时候,还是悲从中来。
“父亲,女儿不愿为妾!”我鼓足勇气向父亲挑明。
“紫莺啊,这可由不得你,为父对你一向宠爱有加,这到了为家族出力效劳的时候,怎能退缩?”父亲想说服我,可他不知我已心有所属。如今破釜成舟,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女儿,女儿已与人私定终生,请父亲成全,婉拒大将军的婚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右脸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但此时我也顾不上疼痛了,下跪抓着父亲的衣角,乞求他开恩同意。
“那混账东西是谁?”父亲厉声问道。
我天真的想,把李郎的事告知父亲,也许父亲看在我和李郎真心相待的份上,会准予我们。
“他是四海的镖局的镖头,名唤李衍…….”还未说完,就被父亲粗暴打断。
“什么,镖头?不就是市井的混混,你竟和他,和这种人牵扯在一起!”父亲暴怒。
“他虽只是一个镖头,但武功了得,若父亲愿意提挈他,他定可有一番作为。大将军不也是因为武艺高强,深得皇上信任,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吗?”我仍据理力争。
“一个镖头和大将军比,紫莺你是好生糊涂,来人,把小姐带回房间,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小姐出房门!”父亲要将我软禁,看来是铁了心让我嫁给大将军。
回到房间,我想着明日之约,心急万分。
一定要赴约,李郎在等着我。有了这个信念,我激起信心,打算今夜只剩丫鬟守夜的时候,用那三脚猫的功夫放倒丫鬟,想办法出府。
子时,夜已深,丫鬟在墙角打瞌睡,我悄悄走过去,心有不忍,但为今之计,只有这么做,我抬起手,向丫鬟肩上用力一劈,她顺势倒了下去,应该一时半会醒不来。我迅速换上她的衣服,在府中疾步穿行,翻过护墙,顺利出府。
我等不了未时了,一早府中人就会发现我不见,一定会去镖局找李郎。夜色浓稠,整个街道都在安静的沉睡,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呼吸也谨小慎微。
咚,咚,咚…
终于到了镖局,我用力拍打大门,半天才有睡眼惺忪的镖师来开门,打开门霎时愣住,怎么是一个姑娘。
“劳烦小哥帮我通传你家镖头,就说杨家小姐有要事见他!”我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用慌乱的口吻说道。小哥见我一个姑娘深夜来访又如此着急,猜测是有大事,点头后转身飞奔去通告。李郎猜到是我,也是一路飞奔而来,见到真是我,却更加诧异了。
“紫莺,你怎么这么晚来这儿,还如此打扮?出什么事了?”
“李郎,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