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九皇子十几年如一日,衷心卫国,屡建战功,任用贤能,心系百姓,却从未居功自傲,自恃忘大,如今却因莫须有的罪名下诏狱,可见卫国之心早已不复存焉!”辛尚然看着一众沉默不语的大臣,知道现在的形式其实已经明朗,如今能来到这里听他说话的也早已心意明确,只不过现在需要有人推他们一把。
“九皇子平日待各位如何自当不用我再说,不是我等不尽衷心,实在是人要亡我,不得不反!天之命,谁人断,非吾死尔尔!”
大臣们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也被撩起,纷纷附和,誓要与九皇子共进退。
辛尚然眼睛暗沉,看不清情绪,但内心却似暗流翻涌紧张又兴奋,因为他知道那一天终于要到来,等待他的也只有成王败寇的结局。然而为了那个誓言,他不能失败,绝对不能。
竑显四年十一月八日午夜,皇城内外一片寂静,仿佛一切定格在了此刻,然而殊不知,这将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再过一刻,卫国九皇子就要被处决,卫国皇帝以为从此少了一个眼中钉,却不知他的噩梦才刚开始。
一阵夜风吹过,马蹄声响起,不肖一刻,整个皇城被火把照的通亮,九个城门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皇城此时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而本该捧着温香软玉恣意放纵的卫楚徹此刻却惊慌狼狈的跌落床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狠的踹了跪在地上的奴才放声大叫,“来人,快叫禁军,快叫权计海,快叫高劼,快啊。。。”
然而地上的人却只是不停的颤抖,并未起身。
“狗奴才,活腻了,朕说话没听到吗?”
“皇。。皇上”
卫楚徹瞪着猩红的眼睛,“快说。他们人呢。”
“皇上。。。权总管和高大人都。。。都被收押,现在地牢。。至于禁军。。。您忘了安南之乱了。。。”
卫楚徹惊的大喝,“谁人如此胆大,竟敢收押朕的亲信,来人啊,朕要杀光他们,来人啊。”
突然寝宫的门被推开,卫楚徹看见来人,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你竟敢造反,辛相何在?不怕株连九族吗?”
“皇上,自古贤君未必善终,何况你已负了天下百姓。”
“哈哈哈,笑话,尔等谋逆篡位之贼,有何颜面谈论天下苍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辛尚然面色平静,挺直腰身,“皇上,九皇子乃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您何不退位让贤,换余生安稳。”
“哈哈哈哈,无耻逆徒,我才是天子,我才是卫国国君。你能奈我何?”
“给你三天时间,若不退位,只能送你去见锦妃娘娘。”
“你。。你,可是九皇子之意?他真要杀我?”
辛尚然转身走向门口,“皇上忘了,今夜本是九皇子行刑之日。”
千里之外的越国皇宫,名庄皇后坐在大殿之上喝了口酒看向殿下跪着的人,“如此,那卫楚衔竟还在等?”
“三日期限已过,然卫国皇帝尚未让位。”
“哼,看来还在等救兵。”
“还有人能救他?”
秦玥心又喝了口酒,“我看快了。”
“禀报皇后,卫国宁王正集结兵马从藩地赶回金安。”
“还不算晚,肖禁,立即率兵拦截宁王。”
“是。”
秦玥心瞥了眼前来禀报的侍卫,“七七姑娘何在?”
“回皇后,此刻正在陪世子练剑。”
“这个七七还真是不简单。。。如此倒也做个顺水人情。”
“皇后的意思?”
“那辛尚然既然要人,给他便是,留在梓钰身边怕也是个祸害。”
“可奴才发现世子对七七姑娘并非一时性起。。。”
“那又如何,梓钰命定的君王,岂容她一个无名女子左右时局,待卫楚衔上位,辛尚然自然会来接她,届时我自有办法让梓钰宽心。”
“奴才遵旨。”
“皇上可是在等宁王?”
“哼,楚琏定会救朕,尔等谋逆之贼就等着受死吧。”
“皇上难道不知,宁王已退兵。”
“什么?朕不信!莫要用这伎俩骗朕。”
“哈哈哈,皇上您当真以为九皇子不会杀您,如今已是第七日,已到极限。”
卫楚徹浑身颤抖,看着曾经那个温雅超然不争世事的丞相之子,“好。。好。。。哈哈哈,我今日的结局不过是比你们早一些罢了,这天下,民意予,臣衷否,你以为你们能左右?哈哈哈哈,笑话,不过重蹈覆辙罢了。”
“皇上不用操心,所谓得道者得天下,当世之才从来不少,只不过有人并不珍惜罢了。”
卫楚徹满脸的不敢相信,“珍惜?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朕是天命,你们也配!”
“我等自然不配,然天下幸有九皇子。”
卫楚徹死死瞪着辛尚然,那眼神似要吃了他,紧握的双手不停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去将人捏碎,然而终是放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到绝路,此刻能做大概就是保命了,卫楚徹留下了痛苦的眼泪,“我还有选择吗?”
辛尚然嘴角上扬,“自然,皇上只要退位让贤,昭示天下,九皇子自然保你余生无忧。”
“哈哈哈哈。。。好一个余生无忧。。。哈哈哈哈。”
竑显四年十一月十八日,卫国金安皇城迎来了他的新主人-卫楚衔,改国号万朝,由此隐忍多年、韬光养晦、战功赫赫、深得民心的九皇子终于坐上正位,这一天也许他等了很久,也相信终有一天会到来,然而人生变数实在太多,更大的浩劫还在等着他。
“辛公子,如今九皇子已入正位,我答应的都已做到,也该轮到你们履行诺言了。”
辛尚然笑了笑说,“自然,过河拆桥的事我等向来不齿,只不过。。。”
秦玥心心中明镜,“我只想知道,辛公子对七七姑娘是何意?毕竟七七也是梓钰要紧的人,如若你对她不利,就算为了梓钰我也断不能答应。”
辛尚然大笑了两声竟敛了笑容,“你说一个人什么最重要?”
秦玥心疑惑的看着辛尚然,“自然是命。”
“对,重孝者,父母命;重情者,师友命;重义者,他人命;重爱者,情人命;多数者,重己命;然她予我来说,无人能及。”
秦玥心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七七在辛尚然心里已经重要到谁人的命都比不上,看来不送给他也是不行了,正好,也省了麻烦。
秦玥心喝了口酒会心的笑了笑,“辛公子不仅一表人才,还重情重义,想来七七姑娘跟了你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自当不会破坏这桩美事,请辛公子放心。如此。。。”
辛尚然神情缓和了些,“自然,请明庄皇后放心,待九皇子稳住政局,定当遵守诺言。”辛尚然说完突然陷入了沉默,他思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七七现在何处,我想见见她。”
“哈哈哈,也是,相思之苦最难解,既如此辛公子先到后花园等着,我差人唤七七姑娘去。”
“如此就多谢了。”
而这边七七正在偏殿看书,见到明庄皇后的侍卫来叫她也没多想,便向后花园走去,然而见到的不是名庄皇后,而是一个久违的身影,熟悉又陌生,惊讶又欢喜,往日的记忆全部翻涌而出,两年了,他变了,而她也不在是那个任性胡闹的小丫头了,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情愿变成了执念,放手变成了毁灭。
七七看着眼前的人,笑颜如花,“辛公子,好久不见。”
辛尚然柔情满溢“七七,我来赴两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