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方明和李豆商量的计划，准确地说，那不叫计划，秦方明作为一个与王家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政界新星，提供的只不过是王阳的行程罢了，就像现在，李豆出现在中川高速路收费口时，得到的也正是由秦方明在中川交通监控中得到的资料。
中川有36条出城通道，那辆车不可避免地要经过这里才能出城。
气温逐渐下降，呼出的气息都能看得到，大雨却没有一点儿要停的意思，时值深秋，寒意越发浓重。
李豆穿着雨衣，目光透地雨幕，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黑色轿车。
要是雨再大一点儿，高速路也要封闭了，这辆车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就是这么径直开过来，好像谁都挡不住他们。
李豆掀开头上的兜帽，站在收费口前面，挡住了这辆车的去路。
出乎意料的，车子乖乖停下，没有强闯，也没有杀手从车上跳下来，周围的阴影里也没有危险的东西跳出来，为了不让人有机可乘，李豆甚至还让秦方明把收费员都调走了，让偶尔经过这里出城的车辆享受了一把免费通关的待遇，只是在这辆车刚到达以后，这条路就被封锁了。
“嘭——”
车门打开。
李豆手握发电球，只是这一次不是再往外扔的，所有的电都被吸进体内，接近光速地融入到体内，存入未知的空间，只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
但是下来的人却让李豆有些愕然。
香妮！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香妮的秀发，淋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刚才还美艳照人的女人，转眼成了落汤鸡。
李豆没有说话，香妮也没有。
最后，李豆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胸中的郁闷全都吐出来，走向另外一侧车门，像没有看到香妮似的，坐了进去。
不出所料，里面没有王阳，开车的是个沉默不语的中年人，而车后座也不是只有香妮一个，还有一个多日不见的人。
王道。
“就这么算了吧，”王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农场是你的，所有的黑锅我们王氏背了，从现在起，你不会再沾上一点儿由农场引发的麻烦，你在平河的垃圾场也可以正常经营。”
“他想杀了我，”李豆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不是因为王道，而是司机，这个目视前方当聋子和瞎子的家伙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我可没你老人家那么好的脾气，杀我的人，全都得去死。”
“你不也放过刘无常了吗？”王道皱起眉，“我不是在求你，年轻人，要懂得见好就收，王家的继承人可以以任何死法挂掉，被人杀死是最不可原谅的，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
李豆胸中燃起熊熊烈火，“就因为他是王家的人？我就得咽下这口气是吗？我想回答你一句话，去你马的！”
“啪……”
挡风玻璃粉碎，玻璃渣却没有溅的到处都是，而是十分诡异地浮在原处，扑面而来的杀气让李豆几近窒息。
司机转过头，眼睛是诡异的金色，呼出的气息如气龙一样，伸缩不定，下一秒就能穿透李豆的脑袋，躲都躲不开，这是压倒性的优势，容不得任何一点儿反抗，李豆在他的面前藐小如蚂蚁。
“没人可以杀王家的人，”王道重复道，“天王老子也不行，这是我的底限，同意，你活，拒绝，你死。”
好久没有体验到的羞辱感重新又降临到李豆身上，先前所有的自尊、骄傲、信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像流沙一样脆弱。
李豆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王道，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刻进脑子里，握紧的双拳嘎巴作响。
“我同意，”李豆咬着牙，“就这么算了。”
“很好，”王道拿起雨伞，走出车子，“这辆车留给你了，就当是我的礼物。”
“谢谢，”李豆咬破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王老先生的大恩大德，李豆来日定当厚报！”
“呵呵——”王道干巴巴的笑，好像什么意思都没有，又好像包含了所有可以让人感觉到屈辱的东西。
香妮在雨中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想上车，可是被王道拽走。
李豆发动车子，在这一刻，原来的戏谑和幽默离他而去，只剩下安静。
车，人，在路的尽头一分为二。
就这样开到农场，看到那片寂静地接受暴雨洗礼的土地上，李豆失魂落魄地走下车，被自己绊倒在地。
土壤中，一颗不知名的幼苗出现，它坚强地探出头，还没有享受到新生的喜悦，就被迫接受大自然最残酷的洗礼，但即便是这样，它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在风雨中不屈服地站立不倒。
“啊……”李豆突然嚎叫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屈辱都喷出体外。
“唰……”
聚集在此的纳米机器人开始在闪电和雷鸣声中建设厂房，各种极具特色的建筑物在暴雨中拔地而起，闪电不出意外地轰在引雷塔上，再经过处理，降低威力以后，除维持厂房正常运转以外，传送进李豆体内。
系统的声音在大脑中轰然响起，“别担心，你今天遭受的屈辱，迟早有一天我们一起讨回来，你已经完成了挫败王阳的合同，香妮的生命安全合同因为你受到来自王家的侮辱而自动取消，原定五十亿的目标不变，你将与秦方明建立合作关系，在此期间，你必须保住自己的小命，附加一份信息，你已经惹到了来自倭国的忍者，还有世界闻名的杀手组织阎罗殿，这些组织都会让你的生命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因此你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五年之后，全球五大家族有一次针对全球科技成果的拍卖会，你要参加那次拍卖，详细成果要求我已经列成一份大纲，你可以看一下，完成目标没有达到百分之八十，你不止要被取消代理商资格，还要为这个星球五千万人的死亡负全部责任，中川市也会在你失败以后彻底毁灭……”
“好！”李豆断喝一声，“我接受！”
“你不接受也不行！”系统无情地再给李豆一计闷棍，“从现在开始，纳米机器人不准用来战斗，你的敌人会收集分析有关你的一切，要是他们得到纳米机器人的技术，将为视为你泄密，那是弗里达所不允许的，也是风险评估程序中处罚最严重的一项。”
李豆没有问严重到哪种程度，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来吧！王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