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李豆傻笑起来。
“笑个屁啊！”女人很凶，“盆都飘走了，快给我捞回来！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打你！哎，这谁家的傻儿子，不来认我可就要揍了！”
李豆被震住了，再一看那洗脸盆已经飘出好远，忙不迭地扑过去，溅起老大一片水花，顿时再次引发一连串的尖叫，“哎哟，要死了你……”
等李豆把盆捞到，转身返回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年轻的女人白色的衬衣贴在身上，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像她的小暴脾气似的，她的身材也火辣至极，脸却是满月似的，透出健康的小麦色，两只眼睛就是瞪圆了也弯月似的。
“咕嘟……”李豆一时看得忘了踩水，沉下去喝了一大口。
“呛死你算了！”女人泼辣地叫，“还不快上来！不定哪个死鬼在水底下把你拽下去！再别上来了！唉，这世道……”
话说的辛辣，还是透出浓浓的关心，她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
李豆跟丢了魂似的抓住她的手，鬼使神差地挠了一下她的手心。
“哎呀……”两朵红云浮上女人的脸庞，身体差点儿被李豆拽下河，她连忙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岸上使劲儿，“大老爷们儿，游个水还要娘们儿拽，你说你活着干什么……”
这手感……李豆心里暗爽着，另一只手够到栈桥以后，猛一使力，那女人再也吃力不住，惊叫一声后撞过来，正好跟李豆向前冲的身体碰个正着，两人跌做一团。
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李豆感觉到自己像抱了一块温润的玉石在怀里，什么烦躁和不舒服全都不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豆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动静儿有点儿不对，不像自己原来的声音，柔和里带着磁性的沙哑，很别扭，还有胸口碰到怀里女人的时候，触感也不是以前岩石般的坚硬。
我艹！史思明先前对他施展过变形术！马的效果不会是永久的吧？那老子以后传宗接代可怎么办……
“赵敏，”女人才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名字， 就惊觉此时此地，举止有点儿失当，眼睛马上又瞪圆了，“你抱很爽吗？快放开我！”
李豆笑了，这时候要还看不出来她的泼辣是强装出来的，他就是傻子了。
赵敏把他一把推开，忙不迭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讨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让你淹死……”
李豆被她推的踉跄了一下，翻倒在一边，正要起来，水面里的倒影让他僵在原地。
水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或者可以说，那是一张有点儿可怕的脸，虽然清秀的不像男人，可是皮肤上到处可见如同大开片的瓷器似的黑裂纹，妖异，可怖，身材瘦的跟根竹竿一样，也不算高大，最多只有一米六十几，胳膊上原来强壮的二头肌，现在全都没有了，胸脯瘪瘪的，要是现在脱下衣服，一定可以数得清里面的排骨。
马的，果然是这样，史思明那个老妖婆！变形术的效果要多久才会消失啊？那裂纹是怎么回事？辐射造成的皮肤伤害？
他返回身，看着面前的女人在整理自己的衣服，眼睛里满是嗔怪和责备。
“还没看够啊？”赵敏口气虽然凶，却很关心地，“你家里人呢？最近出了好多事儿，有不少的大兵来来去去的，当心把你抓了去……”
“我又没犯事儿，”李豆弱弱地说。
“没事儿在河里泡着干嘛？”赵敏又瞪起眼睛，“老实交待，你哪家的倒霉孩子？”
“不……不知道，”李豆心虚了，“从上面飘下来的，醒过来就看见你，姐姐你好漂亮。”
看年纪怎么也有二十出头了，想想自己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好吧，到底多大李豆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身份证还是最近一两年才办的，虽然李久年已经找到了他出生时的医院，但李豆本能地拒绝承认自己来自那里，他还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老乞丐捡来的，不过生日，不认年纪，可老乞丐哪天捡来的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老乞丐满嘴放炮，说出的日期隔一天就变一回……
“哟，这不睁眼瞎吗？跑这儿偷汉子来啦？”刺耳的调侃里带着扎心的恶毒。
李豆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蓝白拖鞋的鞋底。
“弱的跟小鸡似的，看你那张脸，跟特么麻袋片似的，也就睁眼瞎这种女人才会看上你……”
“嘭……”
这一脚正踹在李豆的脸上，他猛往后仰，头重重磕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怼他！”李豆脑袋里，小白怒吼道。
仿佛人生从此打开一个新篇章，李豆只觉得身体上每一个毛细孔都打开，天地之间的能量疯狂地往里涌，后脑的疼痛消失不见，人紧跟着从地上弹起来。
但是就在他打算要冲过去PK的时候，一只柔弱却坚强无比的手死死抓住李豆的胳膊，赵敏人已经第一个冲了过去，头撞在来人的肚子上，把他顶了个跟头。
“赵勇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老娘看上谁关你屁事，要你来找我的毛病？不服起来再打啊？来呀，都来看看呀！赵勇来这儿偷人啊！他要上我！腊梅你快来看看你家男人都在干什么？”
“这疯娘们儿，”赵勇被吓到了，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瞄了一眼赵敏几近真空的胸脯，十分不甘心地撒腿跑掉。
“啪……”李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正打开的水龙头突然被关上，那种畅快一下子就不见了，心头的烦躁马上跟着涌上来，说不出的不爽。
一只温润的手坚定地抓住他的手，“别跟他一般见识，走，跟我回家，你一定很久没吃饭了吧？”
李豆突然有点儿感动，“我长的样子，怕吓到人。”
“别管这些，”赵敏自嘲地指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挺正常的吧？其实除了景物能看得清楚，活物只能看出一团影子，桔红色的一团，别的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我睁眼瞎，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李豆现在的样子摆明了，他是在说谎，“就算记得，我现在也回不去，回去，就是个死。”
“那就跟着我，”赵敏拍拍李豆的手背，“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姐，你就是我弟，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瞧瞧这身板，比我还瘦，走，咱回家。”
“呼……”
微风拂过，天空中滑过一架半月板，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姐？”
“嗯？啥事儿？”
“你说只能看到一团桔色的影子，那你咋知道我在看你？”
“男人的贼眼神儿不用看就知道，放规矩点儿，我可是你姐，再乱看当心我抽你！”赵敏的脸又红起来，虽然没有都市妹子的娇艳，可是说不出的清纯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