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豆以为赵思道一定会宰了这货泄愤的时候，他却把手松开，像甩一件挺恶心的物件一样，甩到地上以后，还掏出一张纸符仔细地擦手。
“哇塞，你是不是不管干什么事都用纸符啊？那你一定是天龙国最强环保主义者，”李豆脸上绝对没有挂上一点儿打算嘲讽的表情，是的，那的确是敬仰，羡慕，还有崇拜，嗯，一定是的。
赵思道确认了他的确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可不等于他要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默默地朝着山下走去，呈之字形路线，并不是随意乱走，以李豆看来，他的路线居然跟自己得到的反馈不相上下。
李豆紧跟而至，孙常胜最是油滑，更何况感情这种事，也轮不上别人插嘴。
“咳咳咳……”史思明咳嗽起来，然后就是猛烈地喘气，刚死里逃生，她就是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真把他们留这儿啊？”李豆担心地问。
“他们会自己跟上来的，”赵思道不以为然地道，“史思明把别人的任何给予都当成理所当然，你不给，她就自己想出一大堆借口，理直气壮地夺走，当有美貌的时候，她是这样，失去了美貌，她仍然如此，田规那个傻笔，以为这就是爱情，还真就傻乎乎地跟着她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殊不知只要环境适合，那个女人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甩开，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你沉浸在爱情中时，你也会认为你的女人会因为你而改变。”
“我有想要照顾的人，”李豆坦诚地，“我可以为她们去死，但是——爱情？至少像你说的爱情，我永远不会有。”
“那你就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道，”赵思道断然，“七情六欲，人之本性，不能直面，不能悟通参透，你就是把电系异能修炼到最高，也不过是接受天罚，灰飞烟灭罢了，说不定是一年后，说不定是五年后，境界提升的越快，你越能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就算你停止修炼，随着年龄的升高，你的身体将不再可以承受庞大能量，从而出现异常释放现象，那时候不仅你会死，你还会危及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就是被消灭的目标，而我这样的人，将是你死刑的执行者。”
李豆打了个寒颤。
要说以前对修炼的态度抱持着变强的目的，现在——则是上升到了是不是可以活下去，活多久，怎么活的高度。
“天罚？说的这么严重，真有这种东西吗？我可不信什么神啊鬼啊的，”李豆挺着最后一点儿侥幸，认为这不过是赵思道在用玄学的方式给自己洗脑。
“呵呵，”赵思道还是那样干巴巴地笑，“世界上当然不会有神，天罚是因为你体内的能量积蓄太多，要是说天罚你无法接受，能量守恒定律总听说过吧？人体不是宇宙，它不是无限大的，当你容纳过多能量，又因为境界所限，无法与天地沟通，你觉得你的身体可以承受多久？当量变没有引发质变的时候，你觉得你会一直停留在量变状态？不，你会爆炸，所谓的天罚，全是你自己找的，是你违反能量守恒定律造成的后果，无法改变，传说里的逆天而行，全是扯蛋，是蒙人的，你要相信，你就是真的傻笔。”
一轮明月出现在天边，不时被云彩挡住，让地面上的视线更加模糊不清，很多时候，面前会突然而至一棵大树，或者有一根枝条抽打在脸上，才惊觉有东西靠近，仓皇之间，甚至来不及想身边是不是有毒蛇，因为十万大山的原始森林环境，毒蛇多达七十多种，其他夜行性动物，对人有攻击性的，目前发现的至少也有十五种，至于虫族的到来为这个环境又增加了多少变化，真的只有天知道。
李豆再次沉默下来，仔细思索着赵思道的话，这个老头儿很少跟他说这么多，连孙常胜那个话痨都没有这么仔细地跟他解释过这些。
还是赵思道打头，脚下看不出有路，两边荒草两米多高，树就更高，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古怪的力量，所有植被在碰到的时候都会被柔和地推开，即不会折断，也不会施力抽打在跟在他后面的倒霉蛋身上，只要跟在他身后两三米处，基本上就是一路平顺，尤其是李豆坐在无重力板上。
孙常胜对于这块板子可是羡慕得紧，可又死要面子，不肯张口分享，李豆就更没有意愿要敬老。
后面默默地脚步声响，史思明和田规到底还是跟上来了，赵思道说的没错，他很了解这个女人，也很了解他的弟子，他们会跟上来的，因为在他们骨子里，仍然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行人里，没有一个好人，包括我自己，李豆有些自嘲地想道，他有点儿想自己的大圣号，还有那些睡在泥地里的兵，还有中川和平河，虽然——那里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无字天书，你真的能解开我的迷思吗？我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咚……”
“哒哒哒……”
黑夜里，突然响起的枪炮声比什么都来得提神，四个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向着天边看去。
西边的天空被映的发红，不时爆起的天空中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小黑点儿，一闪一闪的，马上就朝着地上栽去，也不知是虫族的，还是内务部的。
“营地的方向，”李豆担心地道，“有点儿不对劲儿，虫族刚遭到惨败，哪儿来的自信又一次开始——”
“也可能是四大派的，”赵思道静心听了听，又继续向前走，“你杀了他们不少人，留在营地里，多半是祸害，证据确凿，李久年想抵赖都难，但愿这冲突很快就能平息，不过依我看来，是不太可能的，那些传统门派的观念陈旧，至少是几百年前的思想，想要让他们接受事实，是一件很难的事。”
李豆背对着他，无声地露出微笑。
马的，谁告诉你，老子把那些活死人留在营地里了？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