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哈哈哈……小兄弟你实在太有才了！”乐豪拍着巴掌，使劲儿恭维着李豆。
在垃圾场的活动房大了一倍有余，几个刚刚投靠的小不点儿端着碗，死盯着眼前的鸡块和红烧肉，还有各种美食，把自己噎的直翻白眼儿，李豆的吃相不比他们好到哪儿去。
“吃，管够！哈哈哈……”乐豪一点儿没有在意，眯着眼睛，品着高梁酒，不时给李豆挟菜，“小兄弟真人不露相，以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介意个屁，”李豆一抹嘴，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意犹未尽地看着那几个还在进食的小家伙，喝道，“都少吃点儿，妈妈的，有没有良心，你们还有三个哥们儿在外面放哨呢。”
进食速度这才缓慢下来，十几个小孩互相看，然后嘻哈地笑起来。
乐豪压低声音，在李豆耳边轻声说，“小兄弟，养着他们干嘛？又没文化，还会惹事，要是让这些玩意干活儿，没准儿偷的比卖出去的多，而且雇佣未成年人干活儿，劳动监察的人找上来又是个麻烦。”
李豆没有回答，目光闪动地看着这些刚吃饱就开始打闹的家伙，仿佛又看到自己和老乞丐在街上艰难求生的时光，与那些职业的乞丐不同，真正的流浪汉生活其实很惨，他们没有势力，是真正社会的最底层，职业乞丐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会像撵流浪狗一样把这些真正的可怜人撵的到处乱跑……
“我曾经也是一个流浪汉，”李豆说，“现在我有饭吃了，我想让更多的人也有饭吃。”
乐豪一时无言。
“快点儿！再磨蹭揍你！马的，瞧你们这几个小笨蛋，离了我就笨得跟猪一样，人都混到厂房里来了还看不到。”
“对不起老大，你来带我们吧，那边有好多好吃的……”
说话间，小强带着五个小屁孩朝这边走来，还押着两个人。
李豆笑了，招呼身边乱疯的小孩，“都看看谁来了！”
一边追赶跑跳碰的货们扭身看去，齐齐欢呼着扑过去，“老大，你回来啦！我们留了好吃的给你……”
乐豪却像中箭一样跳起来，骂骂咧咧地冲过去，看得李豆心头一紧。
“臭丫头，你来干啥？整天不老实上学，到处乱跑，真当我不敢打你啊……”
“来看看你干了什么坏事，好去警察局举报你……”
这熟悉的声音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李豆也窜了过去，“咋回事？乐朵，你怎么来了？”
“你们认识？”
“是你？”
乐豪和乐朵都傻了，一齐看李豆。
李豆也蒙了，“你们——一家人？”
麻蛋的，差点忘了，乐朵好像说过乐耀明是她哥，那乐豪自然是她爹，只是为什么乐豪从来没提这个女儿，乐朵也没提过他爸爸呢？
“那个，你们不能这样，我要报警……”另外一边的眼镜男弱弱地搭了句腔，后面拿着小刀看守他的小子绰号叫愣头，真名都没人知道，就是他第一次见李豆，话也不说就开始捅人，这次也不例外，还没等李豆阻止，他就一刀捅在眼镜男的屁股上。
“嗷……”眼镜男惨叫一声，蹦起老高。
小强照愣头后脑就是一巴掌，“马的，说你多少遍你才明白，不问清楚就捅人，早晚挨枪子儿！”
“放开方明！”乐朵急了，对着他爸又踢又打，“你们这帮黑帮犯罪份子，李豆，算我看错你了，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要报警，把你们全抓起来。”
“别打了，放手，再打我抽你信不？”乐豪把巴掌举起来。
“来呀！打我啊！”乐朵倔强地扬起脸，“我妈被你气死，你再把你女儿也打死，让我那个混蛋哥哥给你养老。”
李豆一头黑线，麻蛋的，这下麻烦了，帮哪头才对啊？
“我干什么了？”乐豪瞪着眼睛，还是把手放下了，“你自己在厂子里看到我干什么违法的事了？老子买垃圾场快把同行的大牙笑掉了，盖个垃圾回收中心还让你这臭丫头来这儿偷拍，还带个野男人！”
“我不是野男人——”眼镜男捂着屁股刷存在感，“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爸是副市长，你们敢动我，绝没好下场！”
“哟？”李豆最听不得这个，尤其是看到乐朵跟他在一起，更加不爽，“麻蛋的，仨鼻子眼儿多出你这口气来——”
“你干嘛？”乐朵瞪眼睛，与在医院时的善良温和完全两个样，一把把方明揽在后面，“我告诉你李豆，我要知道你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不要你的臭钱，更不会救你！”
李豆觉得自己冤死了，正要辩解的时候，小强手里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来。
“是他的，”小强指着方明，把手机递到乐豪手里。
乐豪拿起来看了一眼，眉毛立起来，像座即将要暴怒的火山摁下接听键。
“喂？方明，你个臭小子，死了没有？马了个巴子的，我可把我妹都送到你眼前了，让你打听的事儿呢？那个老梆子突然想起要买垃圾场，一定是老年痴呆了，拍没拍到？赶紧给我传一份过来，我还要去跟王阳交差呢……”
如此讨厌也不管接电话的是谁只管自说自话，除了乐耀明不会再有别人。
“艹你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乐豪怒吼起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靠……”乐耀明比他还大声，“就你个老糊涂还想打断老子的腿，赶紧跟王总裁道歉认错，还有把方明放了，他爸可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再说人家王阳董事长可是为乐家大厦开价五个亿，够我花几年的了……”
“你这头猪！那大厦至少值十二个亿！”乐豪快要气疯了，跑向自己的汽车，“你等着，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那不还是姓乐……”
李豆今天绝对看得大开眼界，这一家子，个个奇葩。
“啪——”乐朵抽了方明一耳光，涨红着脸，“原来是我哥让你来找我的，滚！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眼镜男也来脾气了，“不然你当我愿意跟你来呀，你们乐家就没一个正常的，要不是老子看你有几分姿色，才懒得跟你往垃圾堆里钻，还环保新主张，主张个屁！”
“去你马的！”李豆大脚把他踹飞，断喝一声，“打到他妈妈都不认得！”
“上啊！”一帮小屁孩撒着欢冲上去就是一通乱捶。
小强又给了愣头一巴掌，斥喝道，“把刀子收起来！再特么乱捅人我先废了你！”
愣头别人的帐不买，还就吃小强那一套，老老实实收起刀子，挥着麻杆一样的胳膊冲上去。
方明本来就不是以打架见长，被放倒以后惨叫着，“我爸是副市长，你们麻烦大了，放了我，放了我……”
不理方明的哀叫，李豆揽过正哭泣的乐朵，“来，你要是想知道这工厂里有什么，我带你参观一下不就行了，还犯得上偷偷摸摸的。”
“松开！松开！”乐朵挣扎，“跟我爸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人，把方明放了，打坏了你就别想好了……”
“就知道你心疼我，来，亲一个……”李豆嘴往乐朵脸上凑。
乐朵用力推着他，“不要脸，谁要亲你，快放开我……”
李豆怎么可能松开，“来，大好人，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厂房都有人脸识别，没我带着想进去你得开装甲车来，走吧，保证你大吃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