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昃教会陈秃子、扳玉牙两人的口诀自然不是什么大路货,《苏子入道篇》能够被苏子特别独立成篇,足以说明这段口诀的重要性。
如果能够做到心净无垢,以两位老者的眼界与心态,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进入全新的境界。
对于这一些事情的真相,侠昃跟他家的老头一样,不喜欢点破。所以,一路上扳玉牙直囔着侠昃‘小没良心,白疼他’之类的玩笑话。
当他们从千钰阁回到真草堂的时候,K五人已经悠悠醒来了。
“你为什么救我们?”K见到侠昃的第一句话,非常简单直白,正如其人。
“不知道,可能是我看你们顺眼呗!”侠昃轻笑。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了,也都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看对眼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很多!
“谢谢,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要取走它我随时给你,你有危险我替你挡子弹!”k十分干脆,没多想就坚决地说道。
“别啊,我又不是黑白无常,要你的命干嘛?勾魂啊!”侠昃跳起来,连连摆手。动不动就把命交给别人,这都是什么怪癖?
“昃少,我知道你还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但你要记住,我曾是一个军人,就一辈子带着军人的血性!”
“老弟,接受他!”陈秃子的眼帘微微颤抖。
K的话,让他想起好多年前的好多事,那时候有大哥,有他,有班千玉,有龙家那位无惧风雨的老人……有无数璀璨的烟火!
“是啊,老弟,虽然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他不是你的累赘,而是你一生值得拥有的伙伴!”扳玉牙也开口劝道。
“你们?”侠昃彻底懵逼,不过忸忸怩怩本来就不是他的作风,他爽快地笑道:“既然两位老哥都说了,我也就不忸怩。以后我们是兄弟,别提什么子弹、给命什么的,我们是祸害,怎么能早死呢!”
“痛快!”K见侠昃答应,金属质地的嗓音带着激动的磨音响彻密室。
“k,你真名叫什么?”
“展军!”
“好名字,人如其名。你今天的格斗术简直让我大开眼界,要是你出手的力道再重一些,被废的人肯定是我。”侠昃赞了一句,拉着展军就聊起了今天打斗的细节,向展军讨教格斗术的巨细,完全将陈秃子等人晾在一边。
好在陈秃子与扳玉牙也不在意,两人边吃茶边聊起其他的事。
……
良久,一旁的阿虎等人沉默了老久,最后咬牙表态:“侠少,以后我们哥四人就是您的狗。”
“什么?”侠昃一个踉跄,猛地将刚押进嘴里的茶水尽数喷出,气败急坏地吼道:“好好的人不做,你们当什么狗啊?难道小爷是动物饲养员?妈蛋……”
侠昃越说越气,刚接受一个随便给人命的展军,现在又来了四个坦言要当狗的野和尚。侠昃简直要疯了。
难道是自己的身上有王八之气?随便一个撅屁股的动作,还没放屁就能够让人纳头便拜?
“侠少,我们?”阿虎苦涩着脸,闷声说道:“我们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论本事连展哥的一根手指都打不过,除了给您当狗以外,实在想不出您还有什么理由收下我们哥四人!”
“我勒个去,龙少长把你们当狗使,你们还真当习惯?滚蛋,一群没志气的废物!”阿虎不说还好,提到当狗的理由,侠昃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敢情自己累死累活,救了四个连自尊自爱都做不到的怂货?
“老弟,你也不用生气。他们不过是暂时的奴性而已,生活的压力早将他们的血性磨光。”陈秃子慈祥地开导说道。
“昃少,如果你收下他们,给我三个月,不,一个月就行,我让他们焕然一新!”展军适当地求情。
“你别插嘴,一身伤都还没给你治好,你哪来的依仗去训练他们?”侠昃瞪了一眼说话的展军。
“能做人,谁愿意当狗?”阿虎嗫嚅地回了一句,满脸都是沧桑。
一句话道出了很多男人的辛酸,或许这就是人生,是一种侠昃还未遇到的人生姿态,也是一辈子都不会过上的人生历程!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要的是一群可以跟我一起去把妹、一起去祸害、一起同生死、一起共荣华的兄弟,如果你们想将自己当狗为我看家,我觉得你们还是另谋新主子比较好!”侠昃低沉地说道。
“我们配吗?”阿虎指着自己报废的双手,凹陷的胸口,以及身后毁了半边脸的汉子,颓废地自暴自弃。
“配不配不是我说的算,我愿意试着容纳你们,将你们当人看,当兄弟对待!”感触颇多的侠昃,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更是会有愤青的时候:“配不配,不要问我而应该问你们的心!”
或许受陈秃子、扳玉牙的影响,或者是有点明白展军之前说的话,侠昃此时所讲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无比真诚的信任。看得陈秃子暗暗点头:“璞玉无双!”
“我想当人!”毁容男微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在所有人沉默之后响起。
“老幺!”阿虎脸色大变,生怕自己的兄弟得罪了侠昃。
侠昃盯着毁容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逸!”
“恨我毁了你容?”
“恨!”赵逸一脸无惧地抬头看向侠昃,坚定地说道:“但是,我更恨自己活得像条狗!”
“有意思,你既然恨我,还愿意跟着我?”
“之前是无奈,现在是将命给你!”
“为什么?”侠昃奇了。
“因为你将我当人看,而且有能力让我活得像个男子汉!”赵逸顶着侠昃给他的压力,几近用吼地说出了心底最真的想法。
“那你就跟着我,并始终如一地相信我!”侠昃嘴角含笑地伸出手,一把拉起赵逸。然后转身看向其他的三人。
“我叫王青,我也将命给你!”
“马奇,我没有命,只有一个碗大的疤替你鞍前马后!”
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自报姓名,选择无保留地投诚侠昃,阿虎松了一口气,自己孤身一人根本不怕死,在龙少长底下做事的时候之所以委曲求全,是因为要保全赵逸三人。现在他们都已经学会了选择自己的路,自己还怕个鸟蛋?
“侠少,我叫张虎,之前多有得罪,是我虎子有眼无珠……今后我就是您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