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相识相处不过几天,可沈晴与胡三爷却总是莫名的亲近,几与寻常父女没有差别。此时听北野寒说胡三爷受了伤,又怎能不着急。
“伤哪了?有没有大碍?”沈晴急切地出口询问,声音焦急又担忧。
“没事,被熊老大捅了一刀,现在在家中休养。”北野寒看着沈晴担忧的神色,不由握住她的手安慰。
“熊老大?”沈晴心里多了几分疑惑,“他不是要去找沈祺的人交接任务吗?怎么跑到你那边去了?”
“这我也不清楚。”北野寒抬眼望着前方思索,“或许他与熊老大现在虽然不和,可是以前终究也是一起闯山头的兄弟,就让他不明不白地被人暗杀心里多少还是过意不去吧。”
“所以他自己动手去了?”沈晴仰着脸问他,然后转身就要往牢外走,“不行,我要去看他。”
“没事。”北野寒伸手拉住她,“他还昏迷着呢。你也不是大夫,现在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你现在还是牢里的嫌犯,如果真出去了,那就真叫越狱了。”
“所以我就在这儿干等着?”沈晴蹙着眉,语气里的焦虑清晰可辨。
北野寒低下头看着她,“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而且,你估计得再多待几天,那个使臣飞书一定要胡三爷亲自去接,可他现在人还没醒。恐怕后面会有些棘手。”
沈晴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使臣故意刁难?”
“不知道,”北野寒摇摇头,回答道,“我觉得他应该一早听到了胡三爷受伤的消息,所以才这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是故意拖延时间,等你忍不下逃出牢里好名正言顺地抓你。”
北野寒思量了一会儿,又讲,“可要是你一直在这儿,我也担心夜长梦多。不如过两天我把我的护卫叫到这里来,让他们暗中保护着你。”
“别,”沈晴扬起手,拉着北野寒去了最里头的一间牢房,“来,带你见个人。”
北野寒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牢里的人,一身北庭打扮,却意外的衣冠楚楚,发髻还是湿的,像是刚刚浴出更衣。
沈晴看了一眼牢里的人,扭过头对北野寒将,脸上狡然一笑,“是时候轮到我们算计别人了。”
三日后,镇外竹林。哈特达吉与一众护卫老早的从驿站跑到镇外等着。
“你确定消息没错?”哈特达吉坐在马车里,掀开布帘往外头探了探头,问站在一旁的老仆。
“没错。”那个仆人满面油光,狭长的眼睛微眯着,看着比主子过的都滋润。老仆躬了躬腰,“那胡师爷确实说今日要亲自来接我们。”
“哼,那现在未时可都过了,怎么还不见个人影!”
“这,”老仆仍旧弯了弯腰,“怕是伤重未愈,这路上,不敢着急了吧。”
哈特达吉眼睛一眯,轻蔑的一笑,“最好伤的再重点儿,直接死在路上才好。嗯,你看,前面是不是他们?”
老仆抬眼看了看,老眼昏花瞧不清楚,往旁边踢了一脚,叫一个护卫官差跑过去瞧瞧。
那护卫点头哈腰地跑去,不一会儿,跪在地上,回复消息,“报告大人,来人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说!把舌头捋直了讲!”老仆仍旧一脚踢过去。
官差晃着身子躲了躲,讲,“他们说他们是使臣大人的车队,前来替使臣大人拿回印章。”
“屁话!”哈特达吉当时就怒了,“他是使臣那我是什么!来人,去吧前面的车队给我拦下,我倒要问问清楚!”
一众官差立刻蜂拥而上,将迎面而来的车队团团围下。哈特达吉由老仆扶着,挪着肥滚滚地身子下了车。
到了对面车队,里面的人一出来他就乐了。车里不是别人,正是北野寒与沈晴两个。
哈特达吉负着手,皮笑肉不笑。“哟,二王子,沈将军。啧啧,沈将军您现在不是该在大牢待着嘛,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北野寒依旧板着脸看着前头也不理他,倒是沈晴坐在马车上,大大咧咧地一拱手,“牢里闷得慌,出来逛逛,顺便帮朋友办点事儿。”说完又低头睨他一眼,“怎么着,你是哪个?敢情你们北庭是现在人人都认得我了,我可不认识你们。”
哈特达吉也不恼,依旧一副笑嘻嘻地模样,“沈将军啊,小的本来是奉命来调查您的。可惜了了,现在我是帮不了你了。您要是官府里堂正正地走出来,哎,那叫无罪释放。可要从牢里溜了,”哈特达吉抬头瞥了她一眼,道,“那可就叫畏罪潜逃了。”
说罢一招手,“来人!将叛贼沈晴给我拿下!”身后的官兵齐刷刷抽出刀来,将车队围住。沈晴这边的官兵也不含糊,立刻刀尖相向。
沈晴一看他这架势,一张俏脸瞬间染上一层薄怒,举着手低头来回看看,没带惊堂木过来,只好一巴掌打在北野寒大腿上,拍出个动静来,大声斥骂,“哎,你小子欸,到底谁啊你!”
哈特达吉冷笑一声,“老臣乃王上钦定的钦差大臣,哈特达吉。你说我是谁!”
“哟嗬。大胆蟊贼居然敢假冒钦差大臣,来人啊,给我把他捆喽!”沈晴一扬马鞭,气势一点不比他弱。
那位跟主子差不多肥胖的老仆倒还挺护主,立刻站出来替他主子说话,“我家主子真的是今次南下的钦差大人,四五天前刚受命从北头的镇里过来调查,呃,调查大人您呐。”
“哦。”沈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四五天前受命啊。这倒说的不差,我们钦差大人还真是四五天前受的命。”说完却又一转脸,柳眉倒竖,“那你真是当我傻啊,临镇到这儿不过一两天的里程,您老怎么五天都没走完啊?来人呐,给我把这两个骗子捆了。啊呸,捆什么啊,砍喽!”
哈特达吉一看自己这边势单力薄,不禁出了一脑门儿的汗,却又脑筋一转,忽然记起来了,“住手!我有王上钦赐的信物为证,我看那个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