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想被沈晴点破,拓跋燕震惊之余也生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邪气,扬扬手,骂骂咧咧,“此番是我燕某失职,要杀要剐随你们。老子还真不怕了!”
沈晴对着一旁微眯着眼旁观的北野寒一偏首,挑挑眉,要不是她跑进来,北野寒这木头指不定真当这货是突发好心前来提供免费情报呢。又是幽幽一叹气,自己这傻相公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北野寒刚刚被拓跋燕冷嘲热讽一通,现在又被沈晴如此看不起,心里头自然是不能舒服了。望着沈晴一蹙眉,等下再收拾她。
沈晴见拓跋燕承认是自己失职了,心中也是暗喜。别看她嘴上说的凶,可实际上心里头也不是很有底气。毕竟人拓跋燕的任务只是把人护送到这地界儿就算圆满完成了,剩下的是死是活也都与人无关了。虽说刺杀是在头天晚上发生的,可那时候已然与他关系不大了。也就是北庭人死心眼,这事儿要搁大齐人身上,这刚送达的几天跟青黄不接的初春也差不多,那头护送的人嚷嚷着已经送到了,这边接受的人又推辞着还没办好应接的相关手续,两头一撒手,便谁也不管了。如此一想,好像还是北庭这边儿民风淳朴。
再开口,语气中的苛责之色自然明显的减了几分,“算了,念你也是还知道羞愧,跑来提供个线索什么的。那本妃也不好多追究你什么,只是接下来这几天,还请将军不要再整日里往酒楼里头借酒浇愁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将附近的黑衣卫一网打尽,省得以后夜长梦多的紧要。”
拓跋燕闻言脸色又是变了几变。这两天他还真是被愧疚感折磨的一直往酒楼里头跑,捉摸不定要不要跑来告知北野寒这帮黑衣卫的存在。且不论沈晴是如何得知他这两日的行踪的,是猜的也好,安插了眼线也罢,往后这几天他都不能再怠慢了。不将这帮黑衣卫除了,难免她会捅到大殿下那边。那几日在王宫的时候他也见过,大殿下对这个能说会道的丫头似乎也是颇为看好。一咬牙,便是心中万般不快,也是没再开口,转身出了大门。
沈晴见他离开了,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腹部微凉,敢情是伤口又裂了。还好秉烛这丫头怕自己着凉,给身上套的衣物多,鲜血还没浸透,没被屋里头站着的两位发现了,不然可少不得一通骂。
如此,得赶紧往自己屋里赶。吩咐秉烛过来扶起自己,跟北野寒打个哈哈就要往出走。北野寒虽然一直被沈晴当成个木头,可人心细着呢,沈晴出了一脑门汗他看不见,那失血而苍白的嘴唇他总能瞧着吧。当下不由分说地将人揽在怀里,解衣往她腹上一拭,结果还没等着自己感觉里头是不是出血了呢,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他脸颊一痛,顿时两眼冒了金星。半晌后缓过神来,只瞧见秉烛那丫头捂住尖叫的嘴,羞红了脸在一旁呆站着。沈晴在自己怀里也是凤目嗔怒,脸上回了血色,“大庭广众的你干嘛你!”
北野寒眨眨眼,开口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你的......”
“无耻!”沈晴打断他的话,抬首又瞥他一眼。心里头却是高兴这货虽然面上冷了些,可还懂得关心自己,勉强算他一个合格。只是虽然屋里头只有秉烛一个,可当堂扒她的衣服...啧,木头就是木头,总觉得他比自己个儿可还少一根筋呢。推开他由秉烛扶着往外头走,秉烛在一旁也是走两步便回头望一眼自己的姑爷,没想到表面上看着挺老实正经的一王子,怎么还什么羞人都能做的出来,难道这就是话本上讲的可闷骚着的型号?
北野寒满脸黑沉着目送这一仆一主慢慢的离了视线,感觉着一个手掌的形状在自己的脸上慢慢凸起,心里头也是委屈,自己只是想看一下她的伤,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登徒子了。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觉得手上湿滑。心里一惊,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染了一手血。当下立马就追了出去。
沈晴顾不得疼痛,催促秉烛这死丫头再走的快一点,要不待会儿北野寒追上来,指不定又要怎么说她。只是奈何现在她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个,眼看着呼吸加重,抬脚一次比一次困难,不多是,耳内轰鸣,眼前慢慢的黑了下来。
秉烛扶不动,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要往地上载,慌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正要四处求救,北野寒却从身后大步追了过来,一把将沈晴打横抱起来便往屋里头赶。
沈晴不用自己迈步了,呼吸慢慢通畅,眼前这才重新亮堂起来。本来还纳闷秉烛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一抬头,真看到北野寒那张阴沉的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又一想反正待会儿逃不脱一顿骂了,现在享受一下在人怀里的感觉似乎也不错。于是把脑袋往北野寒厚实宽阔的胸膛上一靠,抱着他的脖子蹭了两蹭,勾唇轻笑。
北野寒听见笑声,脸上阴沉的不比天气敞亮,开口一如既往的霜言冰语,“亏你笑的出来!”
沈晴也依旧嘴硬,“我打小儿就爱笑,管的着嘛你。”说罢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咂咂嘴,得衣服太厚,磕牙。
北野寒又气又笑,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是好。沈晴却抱紧了抬头指挥,“走慢点能死啊,颠着呢。”
“活该。”北野寒嘴上这么说着,脚底下却放慢了步子,生怕再把她伤口又给伤了。沈晴在北野寒怀里,仰头看着那人坚毅的下巴,与偶尔能瞥见的黑亮幽邃的双眸,伤口的痛感似乎都一扫而空,只剩满心欢喜与一股莫名的安全舒暖。
不由地眯上眼,长吸一口气感叹,“要是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