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你不吃饭总看我做什么？”
凌亦阳坐在餐桌边，细细的品味着桌上清淡的早餐。
他突然扫过来的眼神，将顾清欢的模样抓了个正着。
“我哪有总看你？我就是看看你感冒好了没。”
她心虚的别开眼，快速的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凌亦阳，等下吃过早饭，你记得把退热药和感冒药都吃一下，千万别忘了。”
她不放心的，再度开口嘱咐了一句。
“恩，我知道。”
他似乎心情不错，耐心的应着。
“今天我有些累，晚些时候过去公司，还跟我一起去么？”
“我……不想去了，凌亦阳，每天跟你去公司，我觉得挺无聊的。”
她放松下来，同他在对话间，也一并变得轻松起来。
“无聊么？清欢，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跟自己的男人同进同出。”
自己的男人？她听着他的话，心里一动。
可随后，又变得失落。
他什么时候是她的男人？她可不这么认为，也不敢这么认为了。
“那也要真的是我的男人才行。”
“我现在不是么？”
他听着她突然变酸的语气，戏弄的问着。
“凌亦阳，你的女人太多了。”
她客观的指出事实，即便这段时间，她什么证据都没能抓到。
但她还是不相信，他没有别的人。
似乎，这一次，她的感情再度暴露出来，她的人也变得不太想要隐藏，虽然她还在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想法，但是，已经冒出头的感情，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像之前一样冷静的。
“清欢，我现在没有别的女人，相信我，我们现在每天都在一起，你觉得我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
凌亦阳的话，让顾清欢不吭声了。
他说的是事实，而实际上，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
但这件事情，在这里，就是有无法说清的问题。
“那你干嘛还让我跟着你，我不跟着你，你不就有时间找了，凌亦阳，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还是想让我像之前一样，那么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嫁给你？你想要我这样？”
顾清欢别扭的小情绪，又开始反弹了。
凌亦阳顿了顿，他望着她的脸颊，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清欢，我们可以走走看，走到哪算哪。”
顾清欢接不上话，她听着凌亦阳给出来的开放性答案，甚至都找不到自己脸上该有的表情。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她这样想，会不会是她太自恋了。
因为她突然觉得，实际上，她以前就赢了，赌赢了，她同凌亦阳之间的那个赌，她并没有输。
他是爱上她了吧？他只是不敢承认，或者，没有她所希望的那么爱，但是，已经有了感情。
顾清欢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且复杂。
凌亦阳望着她眼睛滴溜溜转的模样，在吃好了饭后，将筷子放下来。
“那个苏妩，跟你什么关系？”
她突然抬眸，对他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炒作。”
他回的简单，并且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
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还想再问，可她有些问不出口。
“清欢，C大要开学了，再有两天我送你过去那边报道，之前的那所公寓，我落在你名下了。”
他突然开口，说出顾清欢一直所期待的消息。
她的心，小小的雀跃了一下，而随后又变得震惊。
“凌亦阳，你为什么送我房子？”
“女人，还是有一个稳定的自己的住所会比较安心，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胡思乱想。”
他神色如常的说着，眉眼间尽是不在意的模样。
顾清欢的脸色，突然阴郁起来。
她向来都不是那种喜欢依附男人的女人，尽管她现阶段被凌亦阳钳制住了。
可她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凌亦阳的恩惠。
“我不需要。”她倔强的拒绝起来。
“我说过，让你不要乱想，清欢，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什么嘛？”
他的话，让她怔忪了一下，她摇摇头，完全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
“不是哪个女人我都会花钱，别想太多，给你就拿着，我知道你一直追求平等。”
顾清欢沉默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一场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凌亦阳是在下午去的公司，顾清欢没去，她一个人走出凌亦阳的别墅，自己到处随便走走，散着心。
这段时间，她的心太累了。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想，就想安静的等待着开学，去过一个学生该过的日子。
她想着，等到她同凌亦阳分开后，他们两个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凌亦阳对她腻了，直接就放了她了。
凌亦阳毕竟是个成熟的正常男人，他们分开，她可不认为他会为她守贞。
过去的一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而这，也是今天她对苏妩那个问题，欲言又止的症结，她不想问，不敢问，免得问了自己徒增烦恼。
“清欢，你果然在这，我还是等到你了。”
顾清欢蓦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懵了。
“子谦，你怎么会在这？”
“清欢，你跟凌先生在一起了，是么？”
莫子谦冷着脸，看着顾清欢，眸子里的情绪让她无法看透。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欢，凌亦阳那样的人，你觉得跟你合适么？他比你大十几岁，他不是你姐夫么？就算是顾暖爱死了，也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你姐夫的事实，不是么？你跟他在一起，你是在毁了你自己。”
莫子谦说出的一字一句，狠狠的打在顾清欢的心上。
她不知道她印象中，那个温暖的少年，什么时候也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给过她无数的包容。
她就那样震惊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不解的困惑。
“子谦，你为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跟我走吧，清欢，你知道我这一年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么？你知道前段时间跟你偶然相遇，我有多开心么？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可是我始终都没有等到，你知道我的心情么？你知道么？我在这等你很久了，我是真不希望自己在这遇见你，我不希望我的想法得到印证，我不希望你跟凌亦阳在一起。”
莫子谦情绪很激动，他的手放在顾清欢的肩膀上，不自觉的用着力。
那样的力道，让她感到疼痛。
“我现在不会跟他分开，子谦，对不起。”
顾清欢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
因为她同凌亦阳的事，她根本说不清楚，她也不想说。
毕竟，不管说什么，她能给莫子谦的答案就只是让他失望。
“清欢，为什么？我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我出国是为了什么嘛？你知道我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嘛？我想要让自己强大，让自己可以保护你，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凌亦阳不能够给你的未来，我都可以。”
莫子谦显得很坚持，这还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如此坚定果决。
顾清欢表现的十分抗拒，“子谦，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我跟凌亦阳之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我知道，你早就跟他在一起了，在学校的时候，你突然到我这边住，可是你晚上的时候就跟他走了，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难道还看不透这个人么？他不适合你，你继续跟他在一起也只是浪费时间。”
“子谦，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不要评价，不要插手么？”
顾清欢听到莫子谦的话，很震惊，可这样的震惊，只是一瞬间。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她很感动莫子谦当时没有拆穿她，可现在的状况，是谁都无力改变的。
而她现在回想一下，似乎也可以想得通，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早晨，莫子谦的样子会那么奇怪。
他内心的隐忍，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清欢，我……”
莫子谦看到顾清欢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他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可却被顾清欢开口打断了。
“子谦，不要在逼我了，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分开，我已经说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莫子谦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慢慢滑下来，垂在身体两侧。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神情落寞的让人心疼。
“清欢，你是……爱上他才这样么？还是，你是身不由己？这个问题，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么？”
莫子谦妥协了，可他依旧不甘心。
他自认为他已经很努力了，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想要保护顾清欢已经足够。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清欢还是没有选择他。
“子谦，我不知道。”
若是没有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也许顾清欢会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对凌亦阳的感情。
但真的抛开一切，坦诚地回答这个问题，她却十分迷茫。
顾清欢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无疑是在莫子谦的心上再戳一刀。
她没有说是被强迫的，那就已经说明了感情的存在。
莫子谦的背脊紧绷，他看着她，突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