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让顾清欢肉疼的拍卖总算是结束了，凌亦阳后来有再拍几个展品，不过那价格合起来也都还没有他为顾清欢拍下来的展品贵。
这让顾清欢莫名有种负罪感，她一脸抑郁的跟在凌亦阳身边，心情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晚宴时间，顾清欢陪在凌亦阳的身边，她不善于交际，只呆呆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同凌亦阳打招呼。
很显然，即便在这种豪绅云集的地点，凌亦阳依旧是不会埋没在人群中的发光体。
这算是在某个侧面上，让顾清欢再度深刻感受了一把凌亦阳不同一般的社会地位。
“清欢，你不需要喝酒，去换一杯果汁。”
凌亦阳低头，同顾清欢耳语。
“哦，知道了。”
顾清欢撇撇嘴，没反驳。
因为过来同凌亦阳说话的人太多，他方才给她的那杯果汁已经被她喝光了。
她本想着，要同他一起喝酒，做足礼数。
却没想到，她才拿了一杯酒，他就对她下了禁止令。
“去那边拿，顺便吃点东西再过来，清欢，别这么拘谨。”
凌亦阳不放心的抬手，为顾清欢指着路，随后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臂。
没了凌亦阳做依靠，顾清欢提着裙摆，小心的走路，宴会厅的地板很滑，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
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下，她不是没有丢过人。
不过那个时候，是在外面，当时的天比较黑。
顾清欢不免的，想起莫凡生日时，她遇到的突发状况。
顾清欢正想着，她身侧的一个端着红酒的女人不经意的往后一退，刚好撞到了她。
“哎……”
顾清欢低呼一声，身形一个趔趄。
“没事吧。”
一双手，适时扶住了顾清欢的身体。
那手腕处精致的袖扣，映入顾清欢的眼帘。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神色错愕。
眼前的男人，让她颇为意外。
“你？”
她诧异的出声，随后面上闪现出几许尴尬。
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失了礼数。
毕竟，他们之间并不是熟悉。
虽然说不得是陌生人，可也不能算是认识。
“凌亦阳的？”
霍尧东收回手，他看着顾清欢身上穿着的男士外套，挑了挑眉。
顾清欢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该如何应对。
她下意识的，不想要同霍尧东谈及自己的事。
可眼前的光景，很显然，她也遮掩不了什么。
顾清欢抬眸，往凌亦阳的方向看过去，却意外的看到苏妩。
凌亦阳背对着她，这会，正同苏妩在一起说着什么。
顾清欢沉吟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霍尧东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似乎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恩，是。”
顾清欢点点头，硬着头皮的承认下来。
在这会，她只能祈祷霍尧东不是一个长舌的男人。
尽管，他看来并不太像那种多话的人。
“看起来他对你不错。”
霍尧东对着宴会里的服务生打了个手势，要了一杯红酒。
“……”
顾清欢没说话，她转过身，打算离开。
“我刚帮了你，你就这么感谢我？”
让顾清欢有些意外的，霍尧东居然会再度跟了上来。
“霍先生，你希望我如何感谢你呢？”
顾清欢有点戒备的，不论是言语间还是神色中都带着敌意。
“说几句话而已，见到了熟人，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么？我自认为没对你做过什么坏事，你不需要躲我。”
霍尧东戳穿顾清欢的心思，走在她的身边。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顾清欢已经不好再说什么。
“霍先生不是在C市么，能够在A市见到你，我很意外。”
顾清欢走到餐点处，伸出手拿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在这种场合，她有着刻意的矜持。
为了保持，那所谓的淑女仪态。
“收到邀请就过来看看，今天算是很有收获，至少让我发现，原来你对我的字画还很有兴趣。”
“那画是你的？”
顾清欢窘了一下，她想到那被她都嫌弃的，起价极低的画作。
她看着霍尧东，眼睛里满是困惑。
霍尧东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比较张扬，她半点都看不出，他私下里会舞文弄墨。
再者说，她从来都不认为霍尧东会比凌亦阳差多少。
她觉得，他们应该是一样优秀的男人。
那么他的画作，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在场的人，就总该有人买账吧。
可那字画，刚拿出来的时候，分明都冷场了。
那气氛，想到都尴尬。
霍尧东看着顾清欢犹疑的样子，冷漠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了然。
“那幅画是我的，但不是以我的名义捐出来的，我想做个试验，看看大家的反应，哎，不过看起来似乎只有你识货。”
“……”
顾清欢有点不知如何反应，她看着霍尧东的样子，有些拿不准他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因为想不通，她索性也不愿花心情去想。
她偏过头，跳过霍尧东，再次看向凌亦阳的方向。
苏妩的出现，让她有点警惕。
她到说不上是紧张，可她对苏妩总是心有余悸的。
“这么担心？不过也对，凌亦阳的确是个好男人。”
霍尧东顺着顾清欢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凌亦阳。
他其实早就发现，顾清欢的心一直都跟在凌亦阳的身上。
在他看来，顾清欢对凌亦阳的感情很真。
“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么？”
“额？不用，霍先生今天没有带女伴么？怎么会这么闲，有空同我在这说话。”
顾清欢四下看了看，如她所料，霍尧东看起来，真的就是一个人。
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是不可能带夏雨薇出席的。
不过这样，对她来说，在这一会，倒也是好事。
“你这是在夏雨薇问么？”霍尧东有些调侃的反问。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顾清欢摇摇头，事实上，她只是在想，到底用什么方式才能够彻底甩掉霍尧东，跟他分开。
“顾清欢，苏妩那样的女人，并不会真的成为你的对手，你不需要这样担心。”
霍尧东的话说的直白，顾清欢抬眸看着他，“霍先生，我没想到，原来你对八卦新闻也很关注。”
霍尧东现下带给顾清欢的意外感，有点接二连三。
在顾清欢看来，凌亦阳的八卦新闻，霍尧东实在是没有关注的必要。
他一个大男人，这又并非是商业上的事情。
他去上心，从哪一点，这都说不过去。
“八卦我本是不关注的，顾清欢，我可以给一点忠告，凌亦阳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任何一个成熟的男人都有过去，你真的了解他么？你确定，他的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么？”
霍尧东突然欺身过来，他意有所指的的话，让顾清欢莫名的有些心慌。
是了，说到了解，似乎她真的从未深入的了解过凌亦阳。
她一直都不具备深入去了解凌亦阳的条件，相反的，她的事情，凌亦阳倒是了如指掌。
这种问题，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有什么。
可到了这一会，她的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顾清欢，玩的愉快。”
霍尧东放下酒杯，打算离开。
似乎，他想说的话都说了，这会已经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意思。
“你等等。”
顾清欢仓促的叫着霍尧东，“你今天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霍尧东站住脚，再度转过身，看着她。
他的视线里，透着一股子凉薄的疏离。
顾清欢同凌亦阳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很清楚，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若是存有情绪，那将会是什么样的。
可霍尧东的眸子里，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让她，愈发看不懂霍尧东这个人。
“我不知道。”
顾清欢答不上霍尧东的话，抑或者说，她选择自我保护的，保留了自己的态度。
“你认为我喜欢你？顾清欢，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挺自恋。”
霍尧东的神情严肃冷峻，他盯着顾清欢，“顾清欢，听着，虽然我不知道凌亦阳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对你，永远不会有男人对女人的感觉，我不喜欢你。”
顾清欢有些微窘，站在原地，显得有些难堪。
她不是在意霍尧东，而是，任何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说，都会十分下不来台。
但她无可否认，她在方才，确实心底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当她确认到霍尧东眸子里，并没有意思情愫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知道她的判断错误。
霍尧东再度冷漠的转身，这一次，她没再开口，只静静的看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呆在原地，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顾清欢因为心里的平静被打破，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霍尧东虽然走了，可他带给她的不安，却在不断的扩大。
顾清欢想不通，霍尧东到底为什么今天要跟她说这些话。
一来，他们无冤无仇，二来，他又对她没意思。
两点原因都抛开，若再有可能，那就是他想做活雷锋，今天对她的预警，纯粹是友情提示。
可这个可能，顾清欢也不信服。
顾清欢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在看到苏妩做作装晕，一个劲往凌亦阳怀里扑的样子时，抬手随意的抓了一杯果汁，便朝着凌亦阳的身边走过去。
她心里急，这会的她，很有点要赶过去充当护花使者的架势。
只不过，有些逆转过来的，她是使者，凌亦阳是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