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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残冷漠义有情 波澜既平风再起

“我还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用‘飞影珠’。”燕凌风突然说到。

沐留白道:“你没想到的也许更多,一个人傲气太重有时并不好,即使他确实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燕凌风道:“哈哈,这句话好像并不该由你来告诉我。”

沐留白道:“哦?为什么?”

燕凌风道:“因为你这句话也并不适合你说,你和我在这方面还总是保持一致的。”

沐留白也笑了,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接着说道:“所以我现在一直在改变,不是吗?”

燕凌风道:“也许。”

沐留白道:“你不想她吗?”

燕凌风道:“谁?”

沐留白道:“你家里那位。”

燕凌风道:“还好,我并不是太想她,毕竟这几天太累了,即使我想想,天残派那确认也没有一个人给我时间的。”

沐留白道:“看来你确实爱上她了。”

燕凌风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燕凌风并不想承认,但他更不想否认,他知道这样无名无分的对一个女人并不公平,但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太弱了,他跟本想不到自己如何在凌儿面前会做一个好丈夫,而且他也知道,以他这种性格除了在妓院以外是不会有女人主动靠近的,凌儿真的已经对他很好了。

燕凌风又何尝不想做一个好丈夫,但他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他对任何事都不会像在凌儿面前的时候那样困惑无助,所以在凌儿面前为了掩饰他内心的不安与困惑他只能表现的冷淡一些,当然他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毕竟还年轻,但女人在这方面往往比男人更加清楚,凌儿又何尝不是看出了燕凌风的心思,而且燕凌风的头脑与武功在江湖中确实是没有几个敌手了,毕竟他是新任鬼谷子!而且以他这种性格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的,他的内心有着极大的墙壁来抵抗外界,这种抵抗力要比别人大得多,因为他自己深知自己内心的弱小,所以只有靠更大的防御来保护比别人更柔弱的心灵,他对别人的不信任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而凌儿恰巧是一个关键的出现,她内心的洁净,与对燕凌风心甘情愿的付出,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遵循父亲的遗嘱,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使她发现了燕凌风内心的问题,更好的解决了燕凌风对外人的抵触,凌儿是燕凌风唯一对其消除禁忌的人,他信任她,他对她即使是冷漠相待,她也不会离他而去,正因为如此,凌儿才打开了燕凌风坚不可摧的心灵堡垒,使他对她完全的相信,而且她确实值得他去相信。

沐留白道:“我想颖儿了。”

燕凌风道:“一个大男人家的,天天想老婆干什么?”

沐留白道:“我也不想想的,可是这几天我才发现我们俩的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如果现在不是秋天我们的衣服恐怕已经被汗水浸的恶臭难当了。”

燕凌风道:“确实该换了,我们看来要花些钱了。”

入夜。

秋天的温度在昼夜中有明显的下降。

月色朦胧,狼牙般的月牙灰蒙蒙的挂在黑蓝色的夜空中。

风静,夜更静,静的使人不由得打战。

燕凌风和沐留白还是并肩而走,时间长了两人的脚步也趋于一致,,一个人的左脚下去,另一个人的左脚就立刻跟着,或许谈不上跟着,而是同步,两人就像是一个人在走一样,从远处看两个人都是衣衫褴褛,急需要找一个酒店喝点酒,吃点肉,再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缓解这几天旅途的辛劳。

月黑,天空的月照不亮深夜的黑。

残烛庄。

黑夜下远远望去,只有这块被灯笼照亮的匾,上面还是用着甲骨文写着,感觉与环境没有一点相称。

这里好像是最近的一家酒馆了,他们走了这么久,如果再碰不上一家酒店的话可能两个人就要在野外轮番值班睡觉了。

他们走着,速度同时加快,两人的步调却还是一致,经历了上次与肖残烨和李志平的战斗他们两个人的默契更加高了。

但是走着走着脚步声却乱了,但远望过去,两个人并没有故意调开步调,只不过这时多了另外一个声音!

脚步声。

并不是两人之中一个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是从残烛庄中传来,寂静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残烛庄的匾额旁的两盏灯笼,在这黑夜中宛如一只怪物的一双眼睛,只听见脚步声从门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响,脚步越来越近,带着落叶被踩碎的“咔嚓”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惹人心烦,而燕凌风和沐留白已经向庄门走去,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两人也带着整齐的脚步声,只不过听起来比一个人的稍显沉重,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起先探出一只灯笼,接着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但他背屡微弓,却仍背着一个用布料包裹的很大的一个物什,脸色蜡黄,衣着普通,点着一只灯笼,此时,燕凌风以停下脚步,已经将腰中的剑鞘握在手上,那把新生的“凌花雨剑”已经握在手中,沐留白见燕凌风停下以后,自己的下一步只出去了一半便落到地上,问道:“怎么了?”

燕凌风道:“手!注意他的灯笼。”

火苗微闪,那盏灯笼只是一盏普通的灯笼,但挑灯笼的杆子却不是一把普通的杆子,那是一杆箫木干!

箫木干用于做房子,也用于做一些结实耐用的东西,但更多的是用来做兵器、乐器,就像是肖残烨和李志平一样将箫木干的一部分折下用作短兵,或是一些箫管,主要是因为箫木结实耐用,成活快生长迅速,所以不是特别需要担心来源问题,但绝对不会有人用来用来做灯笼杆,因为箫木的密度大所以重量高,即使有人用来做灯笼杆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人,更不会是一个瞎子!

没错,这个身形微弓的神似老态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一个瞎子,而且是一个用箫木干做灯笼杆的瞎子!

瞎子点灯!这一幕本就叫人胆寒,没有多少瞎子会自己点灯的,除非他是想让别人看清自己。

燕凌风突然停下,只因为他看见这瞎子以后脑海中又闪现出三个字——“天残派”!

沐留白顺着燕凌风说的,看到那瞎子的手上也看出了端倪,道:“你好像经常注意别人的手。”

没错,燕凌风最爱关心的就是别人的手,第一次见沐留白,燕凌风也是先注意到了沐留白的手,对于望天数,他也是先注意到了他的手。

毕竟一个人的手能给一个要了解她的人太多的信息了。

左手手型长时间四指并拢拇指微张,右手手型总是成内空状态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经常用剑或是刀这种类似短兵,像沐留白这种指节突出,手指纤长则便是手上功夫,如果双臂时常展伸则便是使用较长的兵刃??????

突然间,一阵冷风吹过,匾额旁的两个灯笼中的火苗左右摇摆,迅速变旺,将两个灯笼瞬间燃烧,在这黑夜中宛如鬼火,稍纵即逝。

仅有的光源便只剩下那中年瞎子的手中的灯笼了。

刚刚还可以看清的人脸已经渐渐模糊。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天残任气杰”

身残志坚,气沉金木!

又是决斗时的切口,又是天残派辈分排行!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待燕凌风和沐留白回答。

灯光忽闪,手中的灯笼,如火球般耀眼,但又同流星般瞬逝。

这仿佛成了燕凌风与沐留白最后看见的光亮,他们只在这最后的光亮中看见了任气杰飞箭似向他们袭来的身影。

在黑暗中战斗对于正常人来讲比瞎子要困难得多。

灯杆起手间的杆风已刮在沐留白的脸庞。

直击头部!想要一击致命!

沐留白迅速抬臂格挡但还是被打飞出去,因为沐留白停脚时比燕凌风多走半步,所以燕凌风听见沐留白被击中时变早已做好挡势准备。

间不容发!

燕凌风刚把剑抬过眉梢,就已经触及任气杰的灯杆。

两人被相继打飞出去,落地时只听见“磕磕嚓嚓”的声响。

落叶,秋天的落叶。

燕凌风和沐留白被分开,只感觉地上都是落叶,这是两人之前没发现的,之前走路时也有落叶声响,但因两人的脚步声更大,所以不曾知晓,也是因为在不进行打斗时进好的保存体力,两人才没有动用轻功赶路,否则,他俩早就会注意到满地的落叶,以及脚踩落叶时的声响,但即使是率先知道又能怎样呢?

瞎子的听力总比常人好些。

声音剪短了一下,应该是任气杰迟疑了一下,只听一声很轻的“咔”的一声落地声,应该是灯杆点地的声音,任气杰的身体应该是用整个灯杆撑了起来,亦或者是站在了灯杆上,将脚上的力道全都注于杆上。

燕凌风见他迟疑,也不知缘故,就高喊一声,“鬼刀长箫任杰。”

只听“嗞”的一声,应该是灯杆转向的声音,燕凌风知道他转过来对着自己了,又接着道:“没想到昔日力抵群雄的‘鬼刀长箫’今日竟也身投天残?”

燕凌风本想是通过此话让任气杰知道自己的位置,可竟没想到他的反应竟如此之大,他发出怒吼,只听“噹”的一声,脚踢灯杆的声音,箫木干夹杂着风声向燕凌风飞来。

任气杰,本名任杰,昔年因酒醉以后与天残派岳柏发生冲突,并趁着酒气答应输后加入天残,后来战败,从此便因技不如人履行诺言加入了天残派,但他并没有想到岳柏会斩瞎他的双眼,所以他恨透了岳柏,并且得知岳柏被燕凌风打败以后更想干掉燕凌风,也认为打败燕凌风就可以挽回醉酒后的名声。

所以当他听见燕凌风对他的嘲讽更是恼怒,燕凌风本来无心的嘲讽却使任气杰怒火中烧。

夜无风,被脚踢出的灯杆却有着风声,这内力的运用已经到了顶峰,燕凌风又何尝不知,躺在地上的他以剑抵地,向反方向翻滚,但确实已经来不及了,他人快,但灯杆更快,只听“刺啦”一声,燕凌风的衣服已经被灯杆刮掉一块,在燕凌风滚动的过程中,灯杆从他身旁擦了过去,擦伤了燕凌风的一侧身体,燕凌风又滚出几丈远,只听得身下的树叶咔嚓作响。

两人的争斗渐渐变成了声音上的辨认。

“咔嚓”一声,是脚落地的声音,这次声音极大,经过刚刚燕凌风无心对任气杰的嘲讽,任气杰发出灯杆的一瞬间早已注入了大量内力,这次落地竟没有施展轻功,而是直接向刚刚灯杆落地的声音的地方冲去,任气杰的手刚刚触及插在地上的灯杆马上听见一声龙吟。

夜黑,无光只有一声龙吟发出,在任气杰的手刚刚触及灯杆,燕凌风的剑已出鞘,剑长鞘短,龙吟尖锐,任气杰的手刚发力按下灯杆将要提起,燕凌风却拔剑削断了箫木干,任气杰向前跌倒时顺势发力,向前翻滚,尽力使自己迅速正回身位,谁知在这时燕凌风继续挥刀,只听得一声“呜咽”,一声重踏,当然也有血溅出的声音,更有血洒在地上的声音。

不是“断水刀法”只是普通的一刀,“断水刀法”从不失手,只有抽刀人亡,“断水刀法”也从不会切出一道让人流血的伤口,及时流血也不会这么多!

就在呜咽声响起的同时,只听“嗖”“嗖”两声,两颗浑圆的珠子打在了燕凌风的双肩之处,燕凌风的手臂瞬间被定住。

“谁?”燕凌风问道。

“不······不好意思,我出招慢了。”

这正是沐留白发出的“飞影珠”。

燕凌风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会点穴的人不光是手法巧妙,身法也很轻盈。”

沐留白道:“你中途发声吸引他也是为了我的逃脱是吗?”

燕凌风道:“是的。”

沐留白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两个的能力?”

燕凌风道:“我只不过想一个人解决他。”

沐留白道:“你觉得我很碍事?”

燕凌风道:“如果你今天真的打中他了我也许真的觉得你很碍事了。”

沐留白道:“你真的没遇到过对手?”

燕凌风道:“莫要忘了‘天机神算’望天数。”

沐留白听到望天数这个名字便又回想起当天之景。

沐留白接着道:“他没死。”

燕凌风道:“确实如此。”

沐留白道:“你还是没能杀死他。”

燕凌风道:“我也没有用‘断水刀法’。”

沐留白道:“你真的就这么迟钝?”

燕凌风道:“什么?”

沐留白道:“你就没有避开的机会?”

燕凌风道:“‘飞影珠’吗?”

沐留白道:“不然呢?”

燕凌风道:“太黑了,我也不知道。”

夜很黑,没有人能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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