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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长

左右为难2001年1月

在日复一日的痛苦折磨中,日子慢慢地过着。

局文学协会的几个好朋友见我如此萎靡,为了让我尽快振作起来,他们为我组织了几次活动。做为协会理事之一的平对我多了几份关心。我觉察到了。这时的我对他的关心非常感激,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样不愿放手。似乎想排解痛苦,也许是孤独,也许是一种报复心理,我对他说:“我不和有家庭的人交往。因为我的家庭是被别人破坏的,我不想让别的女人经历我的痛苦。”我肆意地嘲笑他,看着他为我痛苦而快乐。他每天到家门口跟着我坐车,送我上班后再去上班,而我正眼也没看他一眼。拿着他寄来的情书,我还戏谑地读给他听。这一切,他都默默地承受着。没过多久,他带来一本离婚证放在惊讶的我面前。我不想说他们的婚姻肯定存在问题,但我的放任态度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我成了解除他们婚姻的罪魁祸首。我开始和黎平交往,开始成双成对地出入。黎平向我求婚,我却无法答应。因为你——不同意。

每次与他在一起,你就说:“妈妈,叫他走嘛。”他想抱你,你却总是奋力推开他。他疼爱你如父亲一样,对你的爱也非常自然,旁人不知道的,谁都以为是你的亲生父亲。第一次带你去重庆动物园时,是他一直抱着你看各种动物(那也是因为你看妈妈抱不动你了,唯一一次让他抱着你),在园里走了三个多小时。可你天生就抗拒着他。宝贝,你的亲生父亲很少来看你,我太怕你没有父爱了。如果妈妈再婚,也是想再为你寻找另一种父爱,也是想让你享受再婚后父爱的深情。但是你如此拒绝他,我又怎能两全?你小小的人儿是那么冰雪聪明,是那么想维护一个很少给你爱的名义上的父亲,妈妈该怎么办?

进退两难啊……。

最终,我还是和他分手了。一是因为你的不喜欢,二是迫于良心的谴责。平离婚后,他前妻知晓了离婚的原因,找到我说,如果我和他结婚,她就会从楼上跳下去。面对这个我无意中伤害了的女人,我佩服她维护婚姻的勇气,我让步了。

还记得和平分手的那一天,他无比幽怨地对我说:“我敢打赌,你从此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爱你的人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从此,我再也没看见那双深情的眼睛了。

多年以后,我听说平一直没和前妻复婚,另外找了一个爱他的女人结婚。这是我们事先都没有想到的结局吧?

现在想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曾经爱过他?我也不愿意去想如果我们走在了一起最后是什么结果,也许幸福?也许更不如意?但是我心里知道,从此,真的再没有另一个男人像他那样对我倾心付出,再也没有像他那样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我的眼睛了。

我是后悔了吗?我爱不爱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全心全意地爱我就行了啊!

也许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吧。

安安素描2001.1.17

新的一年又过去10多天了。

你已两岁多了。在教育你的过程中,几多艰辛几多幸福。你聪明过人,又颇顽皮。每当闯祸时,无论怎样说你甚至打你至屁股起痕(打你时我们都心疼,但有时又必须惩罚你的过错),你都不会认错也不会哭,可见你性格是固执任性的。有一次带你去重庆玩,在市中心解放碑,临时搭起的台上正在演出。你看中了一个玩具,妈妈没给你买,你就嚎啕大哭着睡到地上去了。哄你不听,骂也不听,周围那么多的人都劝妈妈:“你就给孩子买吧。”我就没有再理你,转身走出了人群。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你自己爬了起来,追随着妈妈跑了出来,见到我后立即抱住妈妈继续哭,但你不再睡地上了。从那以后,你也再没有朝地上躺着撒赖了。说实话,妈妈喜欢这种性格,因为这也是妈妈的性格。这种性格在求学路上好好利用会成大器,但是又怕这种性格影响你成长、成才。你又很急躁,做事稍不顺就把东西摔了。你只要对一种玩具感兴趣,对其他诱惑都视而不见。从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就象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希望妈妈能用爱雕琢你成一块宝石。妈妈前段时间心情不好,陪你时间太少,心里颇感惭愧。以后妈妈会尽量抽更多的时间陪你,给你讲故事,陪你玩陪你闹。

你是那么的聪明,我一定要让你成才,让你无愧于社会,让你成为我们所有爱你的人的自豪和骄傲!

“爱心牌”围巾、帽子2001.1.19

看见有的小朋友围着妈妈织的围巾,非常漂亮,我也想给你织一套。

买了四两纯毛细线,起了密密的针,静下心来一针一线地织起来。因妈妈从未织过,针脚粗粗的,动作又慢。刘玉荣站长将我织了一部分的帽子接过去织完了。赵鸿久阿姨又将围巾织了一半。其实我非常想自己一个人织完这套作品,但是面对她们的好意,我无法开口拒绝。今天,围巾还有一部分就完了,过年前一定让你围上、戴上。我们戏谑地称这套作品为“爱心牌”。希望妈妈及长辈的爱关心着你,围绕着你,温暖着你,一生一世。以后无论你遇到任何挫折,都要想到有很多好心人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默默地鼓励着你、注视着你。

你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特别是妈妈的爱,将永远陪伴着你、呵护着你!

抉择2001.3.6-3.30

晓鸣为我介绍了一份重庆石桥铺一家医药代表的工作。我请了一周假试工后,决定辞职去做。

做出这个决定是艰难而痛苦的。可是我有几个理由:一、机会可能在犹豫在失去。我已经31岁了,机会对我已经不多了。在矿务局升迁的机会很小,出来可能机会更大一些。二、我想拼搏。我不想你以后说妈妈没有尽力,我要给你树立一个榜样,永远向上的、不懈努力的榜样。三、我要挣钱。我要让你有机会接受更多的教育。你父亲没给生活费,我只有挣更多的钱才能保证你以后读书求学的费用。四、平对我很好,可是你却不喜欢他。我只有离开荣昌,他才会死心,他才可能与前妻复婚。我承受的被抛弃的痛苦不愿落到另外女人的身上。五、离开荣昌这个伤心地,我才可能慢慢恢复,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五个理由足以让我离开,可我还是痛苦不堪。因为我到重庆就要暂时离开你,我无法每天看到你。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走了,你将更加孤独,谁来陪你玩?谁给你讲“嘀嘟”的故事?谁带你去荣昌海棠公园坐火车、飞机?每天夜里,妈妈都让你的小脑袋枕着我的胳膊睡几个小时,以后谁做这些让你安然入睡?我写这些时已是30日,明天就是与你父亲离婚一年的日子,心里更是酸楚。你的出生来之不易,我会永远疼爱你。

现在,只有你是妈妈最亲、最牵挂的人了。

出来工作已20多天,感慨颇多。社会永远不同情弱者,可我仍希望你成人后充满爱心,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我不愿别人同情我,我要凭自己的努力挣到属于自己的一切,为此,我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啊!

儿子,请原谅妈妈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上周是我第二次(第一次是断奶)和你分开回家。你一见我,就使劲地掐妈妈的脸,扯我的头发,因为我说明天要走,你生气了。当你做这些时,外婆呵斥着你,可我没有,也不想。我流着泪任由你做这些,也许这样才能减轻我心中的歉疚。儿子,原谅母亲没能给你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原谅母亲没能留住你的爸爸。可我所有的爱都是你的!为了你,我宁愿放弃一切:爱情、工作、健康!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思念你,多么想拥你入怀啊!

明天我就回来看你!

宝贝,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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