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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绝望的纵身一跃

对于宋孝懿和宋母,这一天度日如年,眼看儿子名誉扫地,宋母也心急火燎,但是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能暗自叹着气。可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事件还在继续发酵。

那天安涌灏被打后,他和郎曈曈也没有心肠去医院看****立。因为关心田媖,姚露璐给安涌灏打来电话,安涌灏把宋孝懿回老家干的事说了一遍,之后仝一全和姚露璐便立刻从临水赶赴须埠。在宋孝懿呆在家里黑灯瞎火惆怅的这个晚上,他们见到安涌灏,安涌灏也从田父那儿得知他已经报了警,打算明天就去找宋孝懿和宋母做个了断。当晚,仝一全和姚露璐住在高翯家。

宋孝懿头天喝了不少酒,整个人第二天起来还是蔫不唧的,家庭的事,公司的事,母亲的事,以后的事……一下子一股脑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每想到一样其它的也跟着乱起来。

刚起来还来不及打理,门铃声就响了,宋母慌慌张张开了门,来了一大波人,领头的是诵堂府派出所的叶勇嘉和张薇薇两位警官,后面跟着田父、田母、田媖、安涌灏、郎曈曈,还没完,宋母对高翯和仝一全大概比较陌生,当最后一个人进来时,一阵闪忆让她瞠目结舌,正是多面没见的姚露璐。

一群人来到客厅,看着满茶几的狼藉,都知道宋孝懿昨天晚上借酒消愁了。宋孝懿打量着来人,有曾经的家人,曾经的同学,然而当他看到曾经的恋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傻愣愣地站着。几个故人谁都没有说话,张薇薇和叶勇嘉分别走向宋孝懿和宋母,说:“孔春薇女士,宋孝懿先生,有人告你们重婚和故意伤害,请协助我们回去调查。”

孔春薇失措地看了儿子一眼,宋孝懿嘴角弯出一丝苦笑,指着众人,说:“你们——你们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什么都没了——”

仝一全拄着肘拐,来到宋孝懿面前,说:“宋孝懿,这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有宋阿姨。”仝一全说着头往后转了下,示意姚露璐站出来,接着说:“知道你和田媖要结婚,我让安涌灏想方设法去阻止,可是当时对他来说太为难了,他还跟我说了你的不少优点,甚至跟我争论,说人是会变的。而在田媖第一次流产后,我们几个告诉了田媖你过去犯的错误,希望她离你远一点,认清你是个怎样的人,但她对你抱有希望,说是年轻时的过失应该原谅,甚至想和你一同承担你对姚露璐造成伤害的后果,但你,你们家就是这么对她的。这次就算我们外人掺和进来管闲事管定了。宋孝懿,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宋孝懿发出连连怪笑,宋母挡在他前面,说:“我们是对不起田家。你们不理解就算了,可是这个女人——”她指着姚露璐:“这个女人是谁,我们不知道,孝懿和她根本不认识!”

姚露璐惊了下,仝一全闭上眼睛。田媖走到前面,问道:“孔阿姨,你真的说宋孝懿不认识露璐姐吗?”

宋母大概被怒气冲昏头脑,继续一口咬定。田父来之前只知道这些人是安涌灏和田媖的校友,突然扯到姚露璐还让他不明事理。只见田媖从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丢在茶几上,宋母顿时目瞪口呆,她无话可说了,宋孝懿还坐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冲田媖吼道:“你就是受了他们的指示,专门去一趟山西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的是不是?”

田媖说:“我没受谁的指示,我当时只希望露璐姐、仝哥,还有高哥对我集体撒谎,像你妈妈说的那样,你根本不认识露璐姐,更没有过交往,更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我找到了我不想看的东西。即便我找到,我还是觉得那是你过去的事,就算你和露璐姐好过,也没有干过对不起她的事,可是我又失望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到现在还要抵赖。宋孝懿,为了你们宋家,你们自私地干了多少亏心事!”

宋孝懿再也没法狡辩,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那20万证据存在的问题,而是多重压力对内心的煎熬。

见双方都不想再争吵什么,张薇薇说:“孔女士,宋先生,先跟我们回去调查吧。”

宋孝懿慢慢走过来,要求换一套衣服,叶勇嘉陪他进去更衣。换衣出门到了单元楼下,宋母一脸黯淡死灰,刚要坐上警车,被绝望压倒的宋孝懿突然转身拔腿,叶勇嘉反应过来后连忙追赶,小区对岸是一条河,不远处有一座桥,宋孝懿奔命跑到桥中央,翻过护栏。随后赶到的人都惊呆了,除了叶勇嘉和张薇薇的叫喊声,老远处还能听到宋母的哭喊声。

几个人气喘吁吁追到桥边,宋孝懿大叫道:“不要过来!”

张薇薇说:“宋孝懿,你赶快退进来,这样做对你没有好处。”

田父说:“宋孝懿,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罪责?”

田媖也感到发憷,走进喊道:“孝懿。”

仝一全腿脚不便,在高翯和姚露璐的搀扶下随后才到。宋母也来了,老泪纵横地哭喊着:“孝懿,你别做傻事啊,都是妈的错,一切都是妈的错——”

宋孝懿也悲痛得流出眼泪,话都说不出来,随后便是没有休止地痛哭。或许是心生怜悯,田媖慢慢走过去,说:“孝懿,你赶快回来,你这样很危险。”田媖说着也哭了,并不断劝告宋孝懿不要做傻事。看着田媖,宋孝懿笑了笑,说:“媖子,我对不起你,我们家对不起你,来世我会补偿你的!”

说完,宋孝懿转过身往河里跳去。河面离桥中也就两层楼的距离,但是河床不深,河底又有大量石头淤泥,上身朝下难保不受伤。扑通一声,宋孝懿掉进河里,叶勇嘉连忙脱下鞋子跳进去,一旁的高翯也纵身一跃下去帮忙,安涌灏连忙拨打120。在几个人的联合救助下,宋孝懿被拉上岸等着急救车,他的头撞到河底的石头,口鼻也进了不少淤泥,整个人昏迷不醒。一旁的田媖也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哭了,抱着父亲长久不放手。

送到医院后,经过一番抢救,宋孝懿捡回一条命,至于能不能醒来医生也没有把握,宋母在病房外不停泣涕涟洏,张薇薇给她送水送食物都牵引不了她的悲泣。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刚才宋孝懿跳河前说的那句自己错了是不是发自内心的。

宋孝懿畏罪寻短没有给大伙带了任何成就,连安涌灏和郎曈曈都感到惆怅惋惜,田媖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总是在家里翻照片,几天下来,宋孝懿还在昏迷,父母也没有再多说他的坏话,即便之前还向宋孝懿的几个同学打听清楚了他和姚露璐那段没有圆满了断的过往。

田母走进田媖房间,田媖放下照片,田母说:“媖子,咱们和宋家也算告一段落了,你还年轻,得打起精神才行。”

田媖说:“妈,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宋孝懿会做出这些事。”

田母说:“当初让你们两个结婚,我和你爸也是看着他尊重长辈,一表人才,觉得你跟了他是最好的归宿,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懦弱、自私的人。”

田媖低下头,田母说:“算了,不说他了,你本来还需要好好静养,现在出了这件事,你又心力憔悴,不愉快的就让它过去吧。”

田媖抱着母亲,眼泪扑簌而下。她想到宋母这些天白了不少头发,而宋孝懿依然昏迷不醒。自己和宋孝懿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以后还得重新面对新的生活。至于宋孝懿,自己这边已经仁至义尽,说不上欠他宋家什么。

因为宋孝懿的意外,安涌灏和郎曈曈这些天也没有再想过去看****立,只是周四郎曈曈得了一天轮休,两人去了久违的魏庙看了傅伯伯和傅伯母。眼看又到周末,安涌灏论文答辩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在导师的意见下做最后进一步完善。

中午,安涌灏正陪着郎曈曈去上班,刚进小吃店,杨老板就走过来,说:“曈曈,你来了,有人找你。”

杨老板说完让开,只见卢向杰走过来。

“卢叔叔。”

卢向杰说:“曈曈,这段时间还好吧?”

“嗯。”

卢向杰说:“宋孝懿的事情,由于嫌疑人情况特殊,我们先放一放。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卢向杰看了杨老板一眼,然后对郎曈曈说:“事情我都和杨老板说了,只是要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对了,你姜阿姨已经在那儿等着。”

郎曈曈疑惑地看了杨老板一眼,杨老板说:“去吧,曈曈。卢所长都跟我说了。”说着她有些面露为难:“你到了派出所你就知道了。”

郎曈曈跟着卢向杰走出小吃店,安涌灏也和她一道去诵堂府派出所。到了卢向杰办公室,郎曈曈看到姜婍坐在里面,旁边还有两名穿着楚楚的人,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卢向杰给她和安涌灏倒了杯水,郎曈曈有些紧张地坐在沙发山,姜婍说:“曈曈,是他们两个找你。”

郎曈曈看着这两个陌生男子,问道:“你们找我?”

一男子说道:“没错,你是叫郎曈曈吧?”

“嗯。”

这名男子又说:“你好,我是中华骨髓库省分库的工作人员,叫杨志起,这位是须埠市人民医院血液科安波安大夫。”

郎曈曈还有些懵,两人分别地上名片,郎曈曈接过后,说:“杨主任,安大夫,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主任说:“你在杭州的时候,是不是在当地骨髓库登记过志愿者?”

郎曈曈又点点头,安大夫说:“现在人民医院有一个患者查出急性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经过筛选对比,他和你配型成功。我们让浙江分库的人联系你,但是联系不上,于是委托了派出所,后来经过卢所长帮助,得知你在须埠,所以今天专程过来找你。”

郎曈曈隐隐约约回忆起几年前的事,那是在高中毕业后,一天她陪外婆到医院看病时,偶然看到一个因白血病去世的患者,这事给她感触很深,后来就到当地分库给自己备了案。她问道:“我可以救他?”

安大夫说:“对,只有你捐献给他,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他的亲人都配型不成功。那孩子才刚满十八岁,在文圣街附近的须埠大学上学,今年大一。”

一听须埠大学大一的,郎曈曈想到****立,又想到前几天当自己听到骨髓象这些词时的第一反应,她呆滞了一下。不明事理的杨主任看到后,说:“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你没有什么在世的亲人,所以只能直接找你商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也不会——”

“我知道了,我会救他的。”郎曈曈果断打断了杨主任,“需要我做什么?”

安大夫惊讶中露出轻松,说:“事情我们来做,你只要配合就行,谢谢你。”

“没什么,既然做了志愿者,我就该履行承诺。”

郎曈曈的心砰砰直跳,又问道:“他在医院吗?”

安大夫说:“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医院。既然这样,明天就麻烦你到医院做一下检查。”

郎曈曈答应了。两位工作人员也离开派出所,卢向杰和姜婍庆幸之余却露出些忧愁。安涌灏见了,问姜婍:“姜阿姨,曈曈这么做有危险吗?”

姜婍说:“危险倒是没有,只是曈曈好像想到了什么?”

看郎曈曈心事重重的样子,安涌灏也想起上次在医院听到的那些话和郎曈曈的推断,不由自主小声道:“敏立……”

姜婍诧异地看着他,感觉两个人似乎都知道了一切,她走到郎曈曈面前,说:“曈曈,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卢向杰也愕然,姜婍干脆对郎曈曈直言道:“你的受助人——就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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