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亿咬紧嘴唇,倔强的眸子里满是悔恨。
离珞笑了,“带我去见你师父吧!”
小亿冷冷道:“不可能,你做梦!”
离珞收了笑意,淡淡道:“你确定不肯?”
小亿冷哼一声,看着她冰冷的眼眸心内一突,究竟还是提起了手中的剑。
离珞朝他走过去。
小亿看着她漠然到了极点的样子,提剑而起。
离珞看着就这样刺过来的剑,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剑起剑来,干净利落,带着一往无前的绝决之意,这是剑少的剑式,这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倒是真的承袭他的风格。
离珞看着凌空刺来的那把剑和那个小少年,袖中剑没有出鞘,只出手。
小亿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定然是个高手,于是一出招就是绝杀,只是,剑刺出去,就在剑快要刺中她的时候,眼前人影一花,小亿来不及变招,手中的剑就被一股力道敲偏了,紧接着有什么敲在了他手腕上,手中剑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小亿看着地上的剑,犹不敢置信,抬头,却见那女子拿着的剑竟然并不曾出鞘。
这岂止是高手,这简直是绝顶高手!
小亿心突突地跳,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捡起剑再度拼杀,那怕死,他也绝不能让这样强的敌人去找师父!
他弯身后旋踢,一捧雪被他踢成飞舞的雪粉,趁着离珞视线被溅起的雪花迷蒙的片刻,弯身去捡剑,手握住剑,身体却突然麻了一麻,剑再次掉在地上,小亿也有些站不稳。
离珞站在他身前,收回了点穴的手指。
小亿盯着她,“我打不过你,要杀就杀,我可不会带你去找我师父!”
离珞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很倔啊,她开始有些明白当年金微子看待她的感受了。
“我是你师父的朋友。”离珞说道。
小亿轻嗤一声,他当然不信。
离珞皱眉,“爱信不信。”
小亿看着她脸上不易察觉得那丝忧伤,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师父?”
离珞蓦然回首,看着小亿。
小亿吓了一跳,因为离珞突然看过来那一眼——那眼里盛满了无尽的悲伤,让他这样一个不暗情事的少年都生出了不忍之意,离珞别过剑,不再说话,这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小亿低声说道:“我师父已经成亲了,天魔城不会让我师父娶两个人……”
离珞不由勾起唇角,“我知道啊,所以,我来找他,与他做个了断,因为,他曾经向我保证过,他不会离开我。”
小亿低了头,他当然不相信师父是言而无信的人,但是眼前的离珞又真是不像撒谎的样子。
“好吧,我带你去找我师父。”小亿说道,如果离珞说的是假的,师父在前,离珞一定讨不到便宜,而且有这样的敌人在暗处也是件可怕的事。
如果离珞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一定是有误会,因为师父绝不是会食言的人。
对,一定是误会!
离珞解了他的穴道,两个一起上山,离珞走在前面,小亿靠后半步,路上小亿看着她更加确定也应该没有撒谎,因为小亿发现她似乎并不防备他可能在她身后偷袭。
离珞漠然走着,强大的感觉自然是不同的,小孩子的胡思乱想她当然不会当回事,若真是胡来,她也就是一剑向后斩去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她莫名的相信,剑少教出来的徒弟,应该不至于在背后暗算一个女子,哪怕是比他大的女子。
身后忽然传来咕咕声,小亿捂住肚子,觉得有些丢人。
离珞却停了下来,小亿问道:“怎么了?”
离珞递过来一个油饼给他,“吃吧!”
小亿看着那个被纸包的严严实实的油饼,怔了怔,心里面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冲到了头顶,呛的他说不出话来。
离珞把饼塞到他手里,自顾自走在了前面。
眼见人都走了,小亿握紧手里的饼跟了过去。
小亿一边吃一边开始想另一件事情,此刻的他已经不怀疑离珞的话了,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师父是不是对她食言了……想到这里小亿连忙否认,不可能,师父怎么可能会食言?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小亿开始很积极的冲到前面带路,再不复先前不情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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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宵殿内,归云生正在狠狠地凌辱凌中。
起先是语言上的,凌中被点了穴道缚了特制的绳索跪在冰冷的地上,但是他闭着眼睛微扬着下巴,一副闭眼不见万物的清高模样,丝毫不为归云生的辱骂所动,边眼睛都不睁,更遑论一句话。
见此情形,归云生便开始拿了荆条抽打他,几鞭下去,鲜血淋淋,凌中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依然不睁眼,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可是,归云生看着他露出痛苦的神情已经不禁开怀,说道:“你也有今日!你也有今日?你还记得九嶷山积尸如山血流成河的情形吗?你还记得张云死的情形吗?九宵山的今日就是九嶷山的昨日,你连睁开眼睛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吗?你看看殿外的尸体,很是壮观的,你看那两个长老死时的模样,真真是可怜……又可恨可笑啊!”
剑少看了一会,渐渐的,心底泛起一种很漠然的感觉,凌虐凌中并不能让他感受到快意,看着归云生的施虐却让他不想再呆下去。
他不觉得复仇不对,但他觉得这样似乎不对,他看着凌中承受着虐打渐渐明白了过来,如果这时凌中提着剑与他对决,那时怎样杀死凌中都是可以的,他又想起以前欧阳无非让钟言给他解开金蛇朱翼捆着他的绳索,就算他当时是武林盟第一名的通缉犯,欧阳无非依然给了他足够的尊严。
这是尊严的问题吧,生或死,都以有尊严的方式。
可剑少知道,他改变不了归云生,因为欧阳廷死了,不能亲手杀死亲手杀死张云的人,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泄愤!
他转身出了内室,朝殿外走去。
九宵殿很大,快到门口的时候,殿前的大坪上传来打斗之声。
离珞跟着小亿走到了山顶的九宵殿,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个魔将,回为知道小亿是从剑少的徒弟,那个魔将也没有阻拦。
但是到了山顶的大坪之上,魔将迦罗拦住了他们。
“小亿,她是谁?”迦罗看离珞一眼就是她绝非等闲之辈。
小亿说道:“她,是师父的朋友。”
迦罗看着离珞,话却是对小亿说的:“这是她自己说的吧!”
小亿道:“她真的是师父的朋友!”
迦罗皱了眉,问道:“姑娘既是九护法的朋友,总要有个来历名字吧,我等也好通报九护法。”
离珞说道:“冰宫离珞。”
迦罗一惊,居然是冰宫的人!只是从未曾听说剑少与冰宫有何瓜葛吧!
迦罗不信。
魔将自然不会像小亿想的这样简单,这是离珞早已预料到的。
迦罗不让她再进一步。
离珞看着他,这时就算她要走,想必也是走不了的了,既然如此,只能拔剑相向了。
剑倏尔出鞘。
迦罗愣了一愣,他不认得此剑,但因为此剑的声名,也隐隐有所猜测。
离珞出了剑,迦罗的流星锤也扫了过来。
小亿看着两个缠斗起来,一会儿担心离珞受伤,一会儿担心迦罗伤在离珞剑下。
却在此时,有个人走了过来。
是阿思姑娘。
她神情讳莫如深,方才的情形她都看见了,她才不相信离珞是剑少的朋友,老情人才对啊!
既然让她碰上了,不死怎么对得起她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