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乡老选拔十分迅速,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谁有名望不用比就清清楚楚。那主持选拔的给马子木交来一份名单,是请村里的药房先生写的,所以字迹有些难认。马子木接过名单,也不细看,庄重的收进怀中,问道:“既然乡老已经选出,接下来当选刀笔吏,这刀笔吏是我朝官府耳目,起上达下听的职司,要求识字,老人家可有推荐?”
“识字,这可难为我们了,村里没有学堂,只有药铺的黄郎中识字,但黄郎中年事已高,怕是不愿做这刀笔吏啊。对了,药铺有几个学徒,跟着黄郎中有些年头了,想来多少识得几个大字,你自去看看可以做你这刀笔吏否。”
马子木拱手谢过,自寻了个村民引路,朝药铺走去。
药铺在后山脚下,想来是为了方便采药,药铺很清净,两个药童在柜后,一个磨药,一个在打药包,后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圈药柜,柜间有个小门,用帘遮住,看不分明。马子木上前问到,:“这位小药童,你家先生可在?”
打药包的药童放下手中的活,脆生生的反问到,“您这是瞧病还是抓药?”
马子木一笑,看来这药童被调教的颇有礼貌,说:“都不是,我是经大长老介绍,找你家先生有事,你去通报就行。”
这药童有些迷惑,但还是挑开帘子进了里屋,应该是去叫黄郎中了。这药铺只剩马子木与磨药的药童两个,百无聊赖之下,马子木只好盯着这正用脚踩研磨药材的药童,直至这药童被马子木盯得有些发毛,眼睛开始躲闪,才心满意足的开口问道:“你家先生有徒弟吗?”
这药童本不愿理会马子木,他还有不少药材要磨,只是被马子木一阵猛盯,心里有些发慌,不由回到:“有,除去我们两个还没正式拜师之外,还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师傅的儿子,一个是村里三长老的儿子。”似乎这么一说,药童的心气回升不少,又补了一句:“他们都已经能读懂医书了,可厉害了。”小脸上很是骄傲“他们对我们可好了,也不像师傅那般爱罚我们。”
原来有两个识字的,马子木明白过来。
“你这顽童,还不磨你的药去”帘后传来一声呵斥,将这药童吓得一缩,老老实实磨药去了。黄郎中走出帘子,向马子木问到:“你经大长老介绍来找我,有何事啊,村头好像有人在通知什么事,就是你吧。”
“先生已经知道我来?实不相瞒,此来为向先生借个徒弟,与我县太爷做个刀笔吏,这刀笔吏需要识字,大长老说,可能只有您这有此人才了。”见这黄郎中一身青衫,头发白了不少,可精神十分矍铄,果然不愧是郎中,保养的不错,心下又多了几分把握。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这就叫他们出来,你自己与他们分说吧。”黄郎中知道这后生似乎是官府派来的,不好拒绝,况且这刘村他可算十分了解,找识字的,还就只有这了,况且儿子似乎不愿从医,反对权力十分上心,这些日子还去大长老那里张罗什么宗庙的事,也就随他去吧。说罢,朝帘后叫了两声:“刘槐,黄德,出来!有事找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