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到原点
“你们嘴里所说的爱情，我也知道！”
被绑架到了某处高楼之上，汪宇菡费解的盯着突然慈祥起来的严勋浩奶奶，这老人家的改变似乎有点太让她意外了。
勋浩奶奶的第一句话就让汪宇菡吃惊了许久，她并相信这比罗刹婆婆看来更凶恶的女人，在千辛万苦的将她“俘虏”到大厦里就只为了和她探讨什么是爱情。而那被强迫拿在手上的咖啡杯也因此差点儿从她手中滑落，有钱人的思维她还真不能理解。
“爱情本来是件诱人的东西，它让人感到幸福，幸福得可以放弃世上任何的东西。即便是空气都不可以与它匹敌，爱情有时候可以让人忘了呼吸，只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她在说什么？真的在跟她探讨爱情的真谛么？汪宇菡尽量地使自己的脸部不要出现青蛙膝跳的模样，奶奶缓慢的口气与那日咄咄逼人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可是，爱情并不是唯一的。”对嘛，现在才谈到正题。汪宇菡心中猛地点头，她早说过，这个顽固的老奶奶是不可能放过勋浩的。
“当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却要无礼残忍地斩断，奶奶你认为这个现实么？”显然，奶奶要折断的爱情不会是她的，汪宇菡默默的想着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吐露。
“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当年，我也像你们这样顽固的抵抗家族安排的婚姻，到头来不也默默的接受了？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丹尼斯的爷爷也给了我同样的幸福。”
“你的内心充满了遗憾，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汪宇菡放下咖啡杯，眼角隐约地飘过一丝笑意。看吧看吧，原来连外国老太太也爱看爱情电视剧呐。
“欺人？你认为我会拿我的爱情开玩笑？”奶奶的口吻恢复了当日的严肃。卸下假面的她让汪宇菡有了熟悉的感觉，汪宇菡噗哧地笑出声来，身子向背后的沙发靠去，咯咯的笑声使得沙发似乎也在打抖。
“你又笑什么？”
“笑，笑奶奶不会说谎，明明就没有什么家族反对的初恋，和勋浩爷爷本来就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吧？”
“你……”
“奶奶不要生气，让我先说完！”汪宇菡自信地说道，“如果我不打断，奶奶一定要告诉我一个故事。关于富家千金和穷困少年的爱情悲剧，什么热恋得难舍难分勉强的在一起后却备受生活的压力，最终醒悟回到各自的世界。如果我猜得没错，奶奶一定还会对我说，你让我放弃勋浩是为了我不受到更大的伤害，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要是你的演技比我预想得再好些，您一定会握着我的手慈眉善目的说着，可那一刻你的胸中郁火熊熊难以熄灭——你根本不喜欢我，伪装也不能掩盖你的眼神。”
这个可怜的外国老奶奶难道是看琼瑶小说提高中文水平的？否则，她用的桥段怎么让汪宇菡熟悉得打抖。汪宇菡自然地站起，并没有丝毫焦躁不安，更不再畏惧这试图变得高深莫测的奶奶的眼神。
她站在窗边看了看远处的风景，“有些事情不需要强迫也不会发生，我能理解奶奶的心情，奶奶找我来，也是因为理解勋浩的心情不是么？”
汪宇菡依旧很有礼貌地向严奶奶鞠躬告辞，她提着包包从容地在这座陌生大厦里众人的目光下走出了大门。她抬头仰望着刚刚待过的顶楼办公室，勋浩家族的势力不可小觑，能在中国打开规模这样大的时尚市场，他们确实做得很好。
汪宇菡回过身，预备到市场里转上一圈再回家，不想竟迎面见到了那天尴尬之后再也没联系的严勋浩。他变得很不好，从他变得消瘦的脸颊和那密布在下巴周围没有剃去的胡子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
“勋浩……”从没见过的糟糕样，汪宇菡心中愧疚万分，让一个成功的帅气男人变成此般模样，真的是她的过错么？
“我怕奶奶难为你，看来，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严勋浩转身正要走。
“等等，你请我喝杯奶茶怎样，你奶奶的咖啡好像不适合我的胃口！”为什么要叫住他，汪宇菡不知道。也许她内心已感到这是挽回友谊的一次绝佳的机会。汪宇菡拉着严勋浩的衣袖，露出了一如往日友好的神色，毫无负担的笑了起来。不管严勋浩现在的心情如何，至少她想要把她的心意传达给他，她多么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重新回到原点。
顶楼办公室
虽然被汪宇菡无意似的说穿计划，莫德雷特太太却很仍很愉快的笑了起来。
她十分高兴能够认识这似乎很了结人性的小姑娘。唯一可惜的是她竟没有出生在莫德雷特家族，否则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好好的栽培这能窥测别人内心的小家伙。
是因为血统的缘故么？莫德雷特太太比任何人都要执着于丹尼斯的妻子是不是西方人还是为了证明她是正确的呢？
她一直认为不幸的婚姻，丹尼斯的父亲却用几十年的光阴证明了那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莫德雷特太太感到意外，她有点儿喜欢这东方女孩了。只因这女孩竟能够看透她固执背后的灵魂，只因这女孩总能把握住最有力的筹码。或许丹尼斯是对的，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了解爱的女孩。
但——
“现在改变会太迟么？”
即便她不在阻止丹尼斯，看来丹尼斯的愿望也要落空呢。莫德雷特太太坐在旋转皮椅上，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完全无法从那女孩的眼里读到对丹尼斯的爱，还有——
尽管没有严明，汪宇菡似乎已经用不卑不亢的态度表明了她的决定了。事已至此，莫德雷特太太不想再过多的干预下去。或许放开手，她真的还能轻松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就如那女孩说的；即便丹尼斯仍一样的固执，至少到最后，她还能留下这固执的孙子。
“弗朗西斯科。”
因为老太太的呼唤，办公室里突然的多出了一个男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也不知道是哪一瞬间又是从哪一个门口冒了出来。
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单手扶于肩上，低着头答应道。“是，夫人。”
“让看着小少爷的那些人回来吧。”
“不需要继续监视了么？夫人”
“不需要了。”
莫德雷特太太看了看台上的时钟，“顺便给我准备点礼物。”
“夫人是要去哪儿么？”
“毕竟这么多年了，我想我有必要去会会我的媳妇。”执着了几十年的心结，无非为了一个答案。同样要强的家人中却无人肯首先退步，这才拖到今日让一个外人来解开这看似死结的矛盾？为了这连个小姑娘都能快速参透的东西，他们又为何浪费了好几十年呢？
或是因为人际关系突然的修复，或是因为心里头担忧的事情一下都解决了。
在没有了压力之后，汪宇菡变成了脆弱的小绵羊，一个普通的冬季晨间，她竟然战胜不了自己的惰性，明明该起床上班的她却还赖在沙发床上。
嗯！呼~热昏了！大冬天怎么还那么热。
听到闹钟的吵闹声，汪宇菡用最后一丝自制力强迫自己煎熬地起了身。她痛苦地穿上外套。心情无名的恶劣，头疼眩晕让她烦闷不已。
“汪宇菡，早？！”
汪宇菡瞟了一眼厨房里穿着围裙的姚明奕，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打扮很不适合他么？自打姚明奕搬回了公寓，他突然好心得叫她不敢相信。
汪宇菡窃喜地嘴角上翘，仿佛只要和姚明奕待在一起这样简单的理由都已能叫她忘记了晨起的所有不快，她坐在厨房外的餐桌边，看着姚明奕在里头忙碌着，即便每次用餐钱仍会被他碎碎念叨，或许会直接骂她又懒又笨。可只当姚明奕为她端上早点，然后温柔的看着她吃下早餐时，她的内心就会被无数的红桃心填满。
“先吃早餐吧！”一如往常姚明奕端上了早餐，一如往常他坐到了她的身边。他总说早餐是为了不让她饿死才分享于她的东西，可是她却明白那是他特意为她做的。
可汪宇菡想不通，唯一的解释仿佛只剩下姚明奕发疯了，否则他怎么会突然的变得那么了解她需要，又突然的如此贴心起来。。
“我快迟到了！”汪宇菡瞟了一眼墙上挂的装饰钟，即便她有心吃完姚明奕准备的早点，可假若迟到单位的领导是不会谅解这样的理由的。摇摇晃晃的，汪宇菡站起来就想离开家里。
“不行，吃了再走！”
姚明奕仍是学不会控制脾气，他突然地吼了出声。今天可不同平日，他特别为今天早晨忙了这么久难道就换来她一句简单的不吃了？姚明奕堵在门口并恐吓似的让汪宇菡回到了餐桌。他不由怀疑起美薇到底是不是在讹他，否则他大早起床特意为汪宇菡准备的这些早餐，汪宇菡看到怎会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真要迟到，你不知道公车多难等么？”嗯？！汪宇菡扫了眼桌上的早餐，这才惊异地发现原来他准备的全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你不觉得早餐吃那么多，很奇怪么？”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餐蛋面，可口的牛肉粥，她喜欢吃的煎饼，还有……她猛地一嗅，“陈记的米粉？”原来她在天没亮时听到的关门声是因为这原因。虽都是她爱吃东西，但要在一个早餐把这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她的胃一定会撑坏。姚明奕太傻了，汪宇菡想笑却没笑出声，眯着眼睛看着忐忑不安的男人。
“我送你去！”宾果，她还喜欢他准备的。发觉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姚明奕又来了活力，拿着碗筷也不关她吃得下或吃不下，将美薇说的汪宇菡的最爱统统夹到了汪宇菡的碗里。
“东西有点淡，辣椒也不够！”
“怎么会？”姚明奕亲自试了一口，并没感到味道不对的他才回头便发现了汪宇菡的不对劲儿。“汪宇菡？”
“嗯？”汪宇菡说话都迷迷糊糊起来，她除了幸福的对着他傻笑好像连脑子都不好运转了。
“你发烧了？”
一声带着关心的咆哮在汪宇菡耳边响起，事实上她的意识已开始有些模糊，但此刻她却十分确定自己看到了姚明奕为她操心的那张面孔，不由得从脚底到心窝一瞬统统感到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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