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吴音走到云苍溪的身边,翻动了一下他的眼皮。
她竟然看到了散光的曈仁!
云苍溪这是真的要去了吗?
夏侯吴音纤柔的手指轻轻去触碰云苍溪的鼻翼,想要感受他鼻息的时候,却。
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云苍溪寿宗正寝,享年28岁。
“浅,节哀顺便吧!”
于浅浅声音几近嘶哑:“夏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还会活过来,还会生龙活虎地和我们在一起侃大山,一起去完成你我未竟的事业……”
但她的心里清楚,一切的哭诉与呐喊都已经是徒劳。
两个女人,悉心整理着云苍溪的遗骸。
就算云苍溪或者的时候,于浅浅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细致地为云苍溪擦拭身体。
甚至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于浅浅也为云苍溪拉开。
作为一个军人的他,可以说为国捐躯无怨无悔。
可是他却欠下了债没有偿还。
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幼子,还有他欠奉了一场婚礼的妻子。
都随着他的生命终结,而感到凄苦悲伤。
云苍溪,我恨你!
于浅浅发自内心的呼喊着,她希望云苍溪的灵魂能够听到,关注到她未曾倾吐的心声。
“夏侯,大灰狼曾经和我说过,他喜欢洞葬那样的环境,希望生命终结的时候,把他安置在那样的环境中。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于浅浅的声线凄凄楚楚,让人生怜。
“至于雪狼的遗体安置,不是你我说了算了,我现在马上报请雪雕,看他有什么批示!”
接下来,是静静的等待。
几分钟后,夏侯吴音联通了内线,如实回报了情况。
雪雕的回复,除了表示深切的悲痛之外,表示组织批准了于浅浅的请求。
并且表示由国家出面,为云苍溪买一处洞葬,永久的安置功臣的遗骸。
潮水落尽。
于浅浅忍住悲伤,和夏侯吴音一起,将云苍溪的遗体,搬到了阿斯顿之上。
随着阿斯顿缓缓前行,于浅浅也感到自己的心,也渐渐和云苍溪拉远了。
不过她依然将那只重又恢复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好像生怕他离开一样。
只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于浅浅回到了迦南酒店。
她和夏侯吴音巧妙避过门岗的盘问,默默地将云苍溪的遗体搬回到下榻的地方。
就这样,于浅浅一个人静静地守着云苍溪,一步也不肯离开。
直到午夜子时的最后一刻,碧莎赌气来给云苍溪注射解毒药的时候,于浅浅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碧莎抱怨地说:“如果我不主动来,估计他宁死都不肯主动去找我!”
边说话边拿出医疗包,取出一次性注射器,很快,鲜红的液体地在碧莎的操作下,阴不吸到了里边。
“喂,起来啦,我要为你注射了,如再晚一些时候,你就要被蚀心噬髓了……”
碧莎触碰了一下云苍溪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干嘛了,是不是喝了很多的酒,所以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
说话间,就要轻轻往云苍溪的肩头推送液体。
“不用注射了,谢谢你,云,他已经死了!”
这声道谢,来得很迟。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
“浅,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们北国的女人对自己的老公有很强的占有欲,不过我不怕,我知道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你放心吧,我也只是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可以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他已经死了……”
随着于浅浅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和那幅呆滞的表情,碧莎一下子意识到,云苍溪是真的出事了。
她赶紧将那赤链蛇毒素处理好。
快速伸手争试探他的鼻息。
没有一丝的温热,甚至是呼吸的潮暖。
“云,真的死了,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这对你,很重要吗?还不是拜你的蛊虫所赐!”
于浅浅一句话,似乎一语警醒梦中人。
“对啊,云苍溪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于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就算对他在痴心,也不可能和一个死人去谈感情的……”
碧莎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些话,但是她的骨子里毕竟有一丝的善良潜藏,依然对于浅浅说道:“于药理师,如果云生前有什么未竟的遗愿,我一定会帮助完成的!”
“倒真是有事情要麻烦你……”
于浅浅就对碧莎说了洞葬的事情,碧莎二话不说,拍胸脯保证:“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这个国家的洞葬习俗有一些复杂,需要沐浴斋戒,然后由逝者亲近的人陪伴七日,七日之后,方可离开。如若不然,死者的亡魂就会得不到超脱……看来这件事情要由你于药理师来完成了。在洞葬里边陪伴死人七个昼夜,我还真是没有那个胆量!”
于浅浅闻言极度无语。
某人活着的时候,口口声声都是爱情。
可是一旦发生不测,都特魔滴敬而远之。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做事真的很没有品。
不过也不能全都怪碧莎,她毕竟和云苍溪没有真是的感情履历。
云苍溪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她,所以她心目中的云走了,她也没有太多的落寞。
让她唯一有一些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问一下她的云,是不是真的”夏侯凌云“!
碧莎走了,夏侯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唯独于浅浅,独自守候着云苍溪,不曾离开。
午夜难耐的孤寂袭来,躺在床上的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恨。
在于浅浅的心底,如同潮水般泛滥而来……
凌晨一时。
二时。
三时。
四时……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于浅浅才在极度的困倦中,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灿烂得让人无处可以遁形。
于浅浅支起了身子。
不经意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
却发现有一件衣服落在地上。
仔细一看,却是云苍溪的某一件。
谁有可能为自己披起衣服?
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不可能有人可以进得来。
再望一眼床上的云苍溪,依然恬静安详得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是闹鬼了,明明昨夜自己没有披衣服。
再者说了,自己也根本没有披云苍溪衣服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