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属下们几番调查,终于发现了南风国当年在战乱后一位幸存的宫女,她在南风国皇宫当值多年,一定见过各位皇子。”卓青华的手下十五掩了房门,这才向他汇报道。
卓青华将桌上刚刚晾干墨迹的一幅画卷起,交与十五,低声吩咐道:“这是安玉颜的画像,你们拿给宫女,让她辨认一番。到时安玉颜的身份,一认便知。”
“是,少爷。”十五将画小心收好,便一路从卓府后门匆匆离去。
看到门外忽然有两个人影也跟着十五的人一闪而过,卓青华剑眉轻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一路出了卓府,十五领着侍卫们越走越偏,迂回曲折,慢慢走进了一座深山之中。山中树木青葱,野草长至过膝,大家行进的速度也刻意放的很慢。
南陵十三剑没有发觉其中的不对,以为宫女就隐居在深山,于是继续紧随其后。
“那位宫女为避祸事,就住在前面的木屋之中。”又行了一阵,十五停下了脚步,朝侍卫们说道。
众人立刻朝木屋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南陵十三剑中的两人突然一跃而出,想要阻挠众人前进,而后将宫女除去。
十五也不慌张,直接拉动了隐在草丛的绳子,触动机关。
两人没有防备,没料想卓青华早早就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两人被绳索绊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去,见毫无突围的机会,两位剑客只好束手就擒,不甘地望着那个木屋。
不想竟见卓青华身着华服,从高处的木屋走了下来,衣带飘飘,不染一丝纤尘,如同降世的谪仙。
“或许你们已经猜出了,那位宫女并不存在。”卓青华望着两位剑客,缓缓说道。
时隔多年,皇宫中的知情宫女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找到?不过是卓青华设下的一计而已。
和十五的情报往来,也刻意地没有那么保密,反而次次让南陵十三剑们听了去。
如果安玉颜问心无愧,那么自然不会怕他的调查,更不会担心所谓的幸存宫女。可安玉颜还是有了动作,南陵十三剑此时的做法,无疑佐证了卓青华先前心中的疑虑。
南陵十三剑察觉是计,再不发一言,心中只怪自己太过疏忽大意,误了大事。
卓青华并非第一次见到两人,又知道南陵十三剑他们素来忠心不二,江湖上也对他们推崇之至,顿时尊敬几分。
“请问两位高人,如今所侍之主,是何等人物?”卓青华敬佩他们的侠义之道,询问中也带着几分恭敬意味。
“士为知己者死。无需再问,只求速死。”两人语气平淡,眼神里却透出视死如归的决绝。
卓青华感叹安玉颜能得二人如此以命相护,真是三生有幸。但他又知道两人不会说出什么,只好先将人绑上,悄悄押回了卓府。
“安大人,少爷请你去趟书房。”侍卫前去安玉颜房中通报。
安玉颜随意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事吗?”
“属下不知,不过少爷说了,您去了便会知晓一切。”侍卫恭敬答道。
“请回禀卓太师,我马上便到。”侍卫态度同往常无二,可安玉颜听了这话却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略微收拾一下,安玉颜便来到书房,迎上卓青华探寻的眼神,淡淡问道:“卓太师找我何事?”
“无事。”卓青华摆手答道。
恰如卓青华预料之中,安玉颜眉头皱起,眸中染上迟疑。
卓青华也不在意,淡然一笑,继续道:“安玉颜,我只是突然想问问你,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卓太师叫我来只是为了名字?真是说笑了,自古姓名,自然是父母所取。”安玉颜佯装镇定自若。
“可我怎么听着……”卓青华故意拉长了声音,探寻般反复望着安玉颜,“像是你自己取的?”
卓青华之言漫不经心,却又意味深长。
“臣不懂卓太师的意思。”安玉颜知道卓青华可能获知了什么,但也可能是在诈他,便依然强撑着。
“出来吧。”卓青华不再多费口舌,直接拍了拍手,那两个剑客便从里屋被人押了出来。安玉颜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安玉颜,你认识这两个人吗?”卓青华发问。
两个剑客不断地冲他摇头,安玉颜就要说出的话也隐忍了下去:“我不认识。”
“十五。”卓青华招呼了声,十五便将剑架在了剑客的脖颈上,威胁的意味已经格外明显。
“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以及潜伏在这里的目的,否则,我就要杀了他们。”卓青华步步紧逼。
卓青华的语气再不带一丝犹豫,安玉颜明白,很久之前他就在怀疑自己,如今更是找到了纰漏。
“卓太师尽管杀好了!我们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又岂能连累他?”南陵十三剑冲卓青华无畏地喊道。
安玉颜望着眼神坚定的他们,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先前的步步努力全都白费了,复国之事更是想都不要再想,可谓满盘皆输。
可若是死不承认,两位曾经的师父就会被自己亲手推向断头台,在自己面前死去……
安玉颜缓缓闭上眼睛,在沉重的压抑之下,恍惚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沉入无边的深渊。
“安玉颜,你可考虑清楚了?”卓青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安玉颜的耳中。
“卓太师,我……”安玉颜不忍南陵十三剑为自己而死,几乎就要妥协。
正当安玉颜纠结之时,卓青华满意地望向安玉颜,等着他最终说出真相。眼神偶然间略一偏转,竟看到那两位剑客动作突然极为异常。
“不好!他们要咬舌自尽!”卓青华惊呼。
万万没想到,为不使安玉颜为难,南陵十三剑竟选择自杀。
“师父!不要!”安玉颜随声望去,却根本来不及阻止,语气也变得凄烈而绝望。
正当千钧一发之时,卓青华迅速反应,翻身一跃,点下两人的穴位,及时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