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构陷耗时太久,兵部尚书早已没了耐性。
原想借着一个病人的惨死而彻底除了倪嘉尔,听上去也更冠冕堂皇些,不至于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却不想倪嘉尔竟然能在短时间查出真正的死因,又有魏淇然前来帮助,竟弄得差点让皇上都为此下不来台。
兵部尚书瞧着倪嘉尔心中愈发不快。
有了倪嘉尔在朝,还未一下彻底除去。便可料想,日后待倪嘉尔重振旗鼓,他们这些策划者会有怎样的下场。
礼部尚书一直提议借刀杀人,让小皇帝找个正当理由除了便好。兵部尚书其实并不愿苟同。
只完成目的就行了,哪里那么多繁琐之处?他们从头到尾设下这么大一个局,也无非是想取了倪嘉尔的性命。
想到这里,兵部尚书又是心生一计。
凉夜。
兵部尚书将几锭银两在桌上排成一排,那银两在微弱的烛光下散发着光亮,引得对面的人贪婪地望着,手上已经控制不住地就朝银子摸来。
“别,阁下先听我说完。”兵部尚书将银两都聚拢在自己面前道。
“尚书大人,小的就是在刀尖是讨生活,要杀什么人,您尽管吩咐就是。”刺客爽快回道。
“若是帝师倪嘉尔,你敢杀么?”兵部尚书笑着说道。
刺客先是一惊,未料想会是品阶如此高之人,但看了看银子,又忍不住动了心,咬牙道:“敢!”
兵部尚书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一拨,手中银两都尽数到了那人的手里:“这只是订金,事成之后,你便能得到手中银两的三倍不止。”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如期奉上倪嘉尔的首级!”刺客将银两收进衣袖,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格外充实,对金钱的渴望更是激发了他的野心。
“倪嘉尔啊,倪嘉尔,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兵部尚书胜券在握,好不得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为稳妥起见,兵部尚书没有用自己的人马,而是特意雇了江湖上的人士出手刺杀倪嘉尔。这样即使东窗事发,也能把责任撇个一干二净。
倪嘉尔每日常去书房读书,这习惯也被刺客摸个一干二净,这日清晨便早早在房外埋伏起来。
倪嘉尔身旁并无他人,刺客见她越走越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正想拔剑便刺,便瞧见隐秘处几个人头攒动。若有了声响,这几人定会发现自己,到时无法脱身岂不得不偿失?
刺客最为惜命,若连性命都丢了,银两又往何处花?一个金钱利益关系的兵部尚书,还不值得他抛去性命。思虑一番,便退后几步,暂且悄悄离开了。
而那刺客也算是尽了心力,又数次前来刺杀,却不料魏淇然也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倪嘉尔等人。
接连几日下来,那刺客竟未寻到任何机会下手。
兵部尚书见无法得手,心中恼恨,但也只能暂时放弃了这条路。转而又多次进宫,继续向小皇帝进着谗言,进一步挑唆着他与倪嘉尔的关系,使原本的君臣关系更是动摇。
“皇上,据最新消息,倪嘉尔已经和魏淇然联手,准备进行逼宫了。”兵部尚书沉痛不已。
“逼宫了……从未想过朕如今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爱卿,爱卿!朕还来得及阻止吗?”小皇帝被吓得面如死灰。
兵部尚书假情假意地安慰着:“皇上莫慌,这些人再过嚣张,也不过是些乱臣贼子,怎能敌过皇家威严?”
所谓皇家威严,也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若倪嘉尔真想叛乱,怕是无人能奈何得了的。这般忠心,世上也是罕见。怪只怪,现今他们是明里暗里的仇敌,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那依爱卿所见,朕该如何是好?”到底还是个孩子,这几日来时时刻刻精神都紧绷着,脑中早已乱成一团乱麻。
“如今魏淇然和倪嘉尔,我们怕是都碰不得了。”兵部尚书摇了摇头,一副无能无力的模样。
不单是小皇帝,朝堂之上,可无人敢不忌惮着魏淇然的。不但手握重兵,而且还有扶升门作为倚仗,兵部尚书纵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往他的枪口上撞。
可恨倪嘉尔身边有卓青华,加之被魏淇然的手下保护地极好,兵部尚书同样奈何不得。
“那朕岂不是只有等死,等着倪嘉尔夺取朕的皇位了?!”小皇帝不甘心地说道。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兵部尚书凑了上去,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皇上,何不寻了借口,将倪嘉赫给……”
小皇帝恍然大悟似的瞪大了双眸。要对付倪嘉尔,同在朝中的倪嘉赫不就是个最好的武器吗?就算倪嘉尔她想要行那谋逆之事,恐怕也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同胞兄长吧。
小皇帝当即同意下来,恰巧倪嘉赫手下的一员官员近日犯了些事,便索性给找了个用人不当的连带借口,将倪嘉赫抓了起来,同安玉颜一起被关在牢中。
倪嘉尔在府中处理政事,召了几位下级官员前来。偶尔间问起兄长倪嘉尔,在场之人竟然都慌张吞吐起来,再一追问,原来倪嘉赫竟是被小皇帝抓进了牢里!
倪嘉尔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愤怒,暗下决心要好好教育教育小皇帝,让他睁大眼,好好辨一辨这忠奸善恶。
正当这时,小皇帝也有了动作。
宫中当差的小公公特地前来送信,说小皇帝在宫中设下了宴席,要倪嘉尔前去赴会。
“皇上都请了什么人?卓太师可在受邀之列?”倪嘉尔隐隐感到有异。
“回帝师大人,今日受邀,只大人一人。”小太监恭敬答道。
这哪里是什么宴席,怕是鸿门宴。若是小皇帝真的下了杀心,在席上一看便知。
房中那几个官员均不知其中的阴险,还纷纷上前祝贺倪嘉尔深得皇恩,独承盛宠。恐怕个中滋味,也只有倪嘉尔自己心中泛起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