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匡尧这般疯魔模样,倪嘉尔大惊失色,难怪师傅不远千里让陆熙送药过来!
“师兄……”陆熙不顾一切朝他冲过去。
“快把药拿出来。”倪嘉尔及时拉住她,焦急说道。
匡尧见到又有人来,放弃卓青华,改换方向冲她们两人袭来,卓青华提起最后一口真气,飞过来一手提一个,带两人往殿外跑出去。
到门口时,卓青华为救倪嘉尔又挨了一掌,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而匡尧没有住手的意思,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凌厉掌风再将次逼近。
“青华!”倪嘉尔扑在卓青华背上,替他挡了这一掌。
“救命啊!”陆熙大喊,一边将匡尧引出去,一边拿出药,试图找机会将药喂到他嘴里。
侍卫们听到听救立刻拔刀过来救人,但他们都不是匡尧的对手,全都被打成重伤,要不是玄洛白带人及时赶到,陆熙和侍卫们恐怕已经全死了。
在玄洛白的带领下,众多侍卫一起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匡尧制住,陆熙赶紧上去给他喂药,但匡尧一直像疯了似的狂动,狂叫,根本吃不进去。
情急之下,陆熙顾不得矜持,将药含在口中,踮起脚尖捧住他不断乱动的脑袋,嘴对嘴的喂药。
唇瓣触到他的刹那,匡尧蓦地一怔,任由陆熙将药喂进自己嘴里,却在药融化泛出苦涩味道时蓦地惊醒,猛地挣脱她和侍卫的钳制,随手抽出一侍卫的刀,电光火石间刺进陆熙的小腹。
玄洛白绕到他身后一手刀砍在匡尧后颈,加上药物发挥了作用,匡尧浑身杀气瞬间消失殆尽,眼中凶残隐去,双眼一闭,无力地倒在地上。
玄洛白命太医给受伤的倪嘉尔、卓青华、陆熙以及受伤的侍卫包扎。
陆熙醒后不听太医劝阻,拖着重伤的身子去照顾匡尧,而玄洛白一直守着卓青华,卓青华醒来后也拖着重伤的身体,日夜守在还一直昏迷不醒的倪嘉尔身边。
玄洛白劝说无果,便带着满满的醋意伤心离开。
倪嘉尔醒来,看到脸色极其疲惫的卓青华,双眼都有些发青,硬是将他送回去休养。
在玄清南和玄洛白的精心照料下,五日后都能下床,恢复得也很好。
今日起个大早,倪嘉尔去看过卓青华,把脉后确认已无大碍,给他服下一颗补气丹后便去了匡尧的房间。
陆熙也在。
不过匡尧似乎没怎么搭理她,神色十分淡漠。
“道长,陆熙姑娘。”倪嘉尔声音不大,但外面的侍卫正好可以听见。
“倪小姐,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快进来坐。”匡尧三步并作两步,前去关上房门,然后扶她坐下。
陆熙见他结师姐截然不同的态度,自觉有些尴尬,正想识趣的离开,匡尧却开口叫她留下来。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师兄居然叫她留下来?
“陆熙,你的伤还没好,别站着了。”倪嘉尔以袖掩唇,挡住嘴角扬起的笑,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并挤眉弄眼的冲她别有深意的一眨。
陆熙害羞,假装看不见。
待两人坐下,匡尧给她们分别把脉,再给他们服下印雪门独有的补血益气丹药。
倪嘉尔为了给陆熙制造机会,让她也去为匡尧把脉,陆熙心里小鹿乱撞,不敢去,被倪嘉尔推过去,险些撞进匡尧的怀里。
匡尧礼貌地伸手扶住,脚却往后退一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无碍了。”
“医者不自医,师兄,你就当是让陆熙练手吧。”倪嘉尔笑道。
匡尧不好让陆熙尴尬,便坐下伸出右手,将袖子撩起露出有力的手腕,“那就有劳了。”
陆熙不争气,怀里像是揣了个活物,根本没法冷静地替他搭脉,脸还红到耳根,半晌支支吾吾道:“……师,师兄……师姐,还还……哎呀,还是你来吧。”说罢起身走到倪嘉尔身后推搡她。
倪嘉尔看着陆熙脸红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调侃道:“瞧你那点出息。”
匡尧看了眼陆熙,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那件事告诉她们,一是也省得倪嘉尔日后的旁敲侧击地追问,二是也好断了陆熙的念头。
“师妹,陆熙,你们坐下,我告诉你们,我发病的原因。”
见他神情严肃,倪嘉尔和陆熙也严肃的坐下,洗耳恭听。
匡尧起身,走到窗户前,目光望向远处无尽的夜空,一片凄寒。
“三年前,师傅曾收了一个徒儿,名叫苏堇,她天资聪颖,单纯善良,深受师傅喜爱,更是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苏堇也不负师傅苦心,学得极快。”
“我很喜欢她单纯的性子,不久,我们便在一起了。后来我发现她总是患得患失,不止一次地悄悄闯进师傅的卧房及书房等地方,好像在寻找什么,有时她还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让我和她私奔,说天下之大去哪儿都行,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生几个孩子,过平凡的日子。”
“我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更不曾深想她反复提起私奔,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两年后,在师傅的见证下,我们举办了婚礼,那晚的她好美,月亮和今晚的一样,又圆又亮,我的心就像这月亮一样,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可是……”
“她却在我最幸福的时候,让我跌入了地狱。”
说到这儿,匡尧的声音有些哽咽,陆熙的心情跟着沉重起来。
倪嘉尔心揪了起来,走到匡尧身侧,柔声询问道:“师兄,她做了什么?”
“那日,在酒里下药,迷晕了所有人,潜入书房偷走师傅的秘笈,可她低估了师傅的内力,用药太少,师傅很快醒来,解了我的迷药后我们一起追出去,看到她正准备将秘笈交给一个黑衣人。”
“背叛让我失去了理智,一怒之下与她大打出手,即使被背叛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杀她,只是想带她回去,可她抓住我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那么狠,那么决绝,不留一丝让我挽救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