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尔也知道这么做很冒险,可是她也不能因此就坐以待毙啊。
两人陷入漫长的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魏淇然突然说道:“祭秋大典那次,你利用昭和殿里帮你脱身的那个人宫女,倒是可以再用一次。”
想到那次为了躲魏淇然,后来又在密室遇到他的事,倪嘉尔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吐了吐舌头道:“呵呵,你已经查到她了?”
魏淇然给她一个‘查出她是谁的人这很难吗’的眼神,“你真应该庆幸那日闯进密室时我受了重伤,否则指不定你现在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倪嘉尔摸了摸脖子,“那****还以为你在练邪功呢,你是不知道,当你转身的刹那,我到底有多害怕,我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
魏淇然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眉问道:“说得我好像是洪水猛兽似的,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倪嘉尔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有!”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端起茶杯遥遥碰了一下。
两日后。
倪嘉尔让景云去街上买了小太子爱吃的冰糖葫芦,还有一个可以变脸的面具回来,带着这两样小东西,只身去了皇宫。
经过御花园时,遇到长公主殿下,小嘴撅的老高,似乎很不开心。
倪嘉尔转身就要避开,刚走两步就听到,“站住!”
她只得停下,转身过去行礼,客套道:“民女参见公主殿下,近一年不见,您可安好?”
“你看我像安好的样子吗?”古雨萱嘟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怨气。
倪嘉尔顺嘴问道:“那不知公主为何事烦心啊?”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你那假兄长卓青华呗,除了他还能有什么人能让本宫不开心的。”古雨萱折下一枝弄得正艳的海棠,一片一片扯下,“他一消失就是大半年,中途回来一次,可是他总有办法躲着我,半月前好不容易又回来了吧,可没过几日又走了……”
话到这儿她突然停止,丢掉手中拔得光秃秃的海棠,双手搂着倪嘉尔的肩膀,笑得无比灿烂。
倪嘉尔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暗叫不好。
紧接着果然听到古雨萱说:“小尔,我救过一命的事,你还记得吗?”
倪嘉尔眼角一抽,点头,“当然记得,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女不敢忘记。”
古雨萱笑得愈发温柔起来,“那你告诉我,青华去了哪儿好不好?”
卓青华临走前写的信中,特别交待不许向古雨萱透露他的行踪,否则后果自负。虽然倪嘉尔是不怕卓青华所说的后果,但她不想看到卓青华被公主纠缠,两相情愿才叫情,否则只是怨偶难成,更是耽误彼此的时间。
古雨萱笑容假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你肯定知道青华去了哪儿,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倪嘉尔眼珠一转,手指指着前面,一惊一乍地道:“啊,公主,你看那是什么?”
待古雨萱和她的贴身宫女春痕回头,她挣开古雨萱的双手,转身就跑,直奔东宫。
古雨萱气呼呼地在后面追,最后被小太子挡在门外,气得是又咬牙又跺脚,扬言今天就派人在东宫门口守着,非要等到她出来不可。
倪嘉尔将冰糖葫芦和面具给小太子,又陪他玩了一会儿,再让他派人送她从其它地方出去。
古俊琪很亲倪嘉尔,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叫来东宫侍卫长,亲自送她从只有在太子遇到危险时才会走的秘密通道出去。
特别巧,秘道出来的地方,一河之隔就是陆若水当差的地方,昭和殿。
倪嘉尔谢过侍卫长,目送他原路返回后,才走到前面的石桥,到那边去寻阮若水。
珍贵妃因谋害小太子被打入冷宫后,不久这昭和殿里就住进了一位侍郎的女儿,蓉妃娘娘。
阮若水调到这边,依然是下等宫女,负责打扫院子和锄草之类的粗活,其实凭她的聪慧,想当上一等大宫女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不喜欢贴身伺候主子的活,每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还要被主子拿来当刀使。
远远没有她做下等宫女来得自在。
彼时的阮若水正在打扫偌大的院子,倪嘉尔进去,经过阮若水时,故意跌跤,阮若水来扶,便将纸条递给阮若水。
倪嘉尔还没来得及走,蓉妃娘娘恰好回来,因为皇后特别宠倪嘉尔,所以便客气地询问她来昭和殿何事。
倪嘉尔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回蓉妃娘娘的话,民女是为了躲长公主而迷路,才走这昭和殿的,还望娘娘恕罪。”
古雨萱在东宫堵小太子太傅的事早就在宫中传开了,所以蓉妃并没有起疑,“长公主素来活泼,想必她是你闹着玩的吧。”
倪嘉尔顺着她的话说:“应该是的。”
从昭和殿出来,倪嘉尔一路胆颤心惊地出了宫,生怕难缠的长公主追上来。
于此同时,段云岚在朝堂上主动请缨要去驻守边关,他这次回来本就是皇后思弟心切,特地向皇上告假回来的,又因着皇后一直不舍,才在都城休息了一年,所以突然回去的理由。
似乎合情合理。
魏淇然等到段云岚出发后,当夜就潜入段府,可惜并没有在书房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段云岚人是走了,但魏淇然却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倪嘉尔,便立即派人通知她不要再晚上独自出来,换他去倪府去找她。
入夜,魏淇然蒙面引开在倪府外监视的黑衣人,然后潜入倪府,从小轩窗飞了进去。
一直聊到深夜,魏淇然才小心避开段云岚的耳目,离开。
阮若水在宫中打听多日,也不曾传来有价值的线索,倪嘉尔还是想自已进宫调查,提出好几个办法都被魏淇然否决。
而古雨萱隔三差五就来倪府一趟,非要问出卓青华的行踪不可,还说她要亲自出去找卓青华。
这么一说,倪嘉尔就更不敢告诉她了,万一公主有个什么好歹,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和卓青华逃不了罪责,恐怕连两家的家人都会受牵连。
搞得现在倪嘉尔只要一听见古雨萱的声音,就一个头两个大,能躲则躲,躲不了就装聋作哑,在古雨萱威逼利诱时,就在心中默念医书,气得古雨萱也失了耐心,今日才总算清静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