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淇然慢慢收了掌风,偏头斜睨门口一眼,“以后不许接近她,滚。”
白涵惊魂未定,点点头,弯下腰进来扶着尹护卫退下,心里却愈发恨起倪嘉尔来。
师傅不理她的求情,却因为倪嘉尔一句话就消了怒气,莫非师傅对倪嘉尔动心了吗?
不行,她一定尽快抓住倪嘉尔的把柄,不能让师傅陷得太深。
他们二人一离开,魏淇然便紧张地上下打量倪嘉尔,见她安然无恙,脸色才又缓和了一分,“你安心住下,没人能赶你走。”
倪嘉尔咬唇,抬头直视魏淇然的眼睛,认真问道:“你难道就不曾怀疑过我留下来是别有用心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只是利用你的信任,你……会恨我吗?”
魏淇然想也不想地答道:“我不曾怀疑过你。”顿了顿又道:“即使有一天发现你真的在骗我,我也不会恨你。若你不愿再跟我做朋友,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倪嘉尔震惊,“为何?”
魏淇然道:“因为你是我魏淇然的第一个朋友,是我曾将生死交到你手上的人,我愿意相信你是真心对我的。”
看着他纯粹的目光,倪嘉尔再次被震撼到了,心里的内疚如雨后春笋透,萌芽便发。
魏淇然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找你喝酒。”说罢转身出去,还细心的带上门。
卓青华悄悄潜回来,见倪嘉尔望着门口发呆,剑眉微拧,关上门,强行将人转回来面对自己,紧张地问道:
“小尔,你不会对魏淇然……”
“打住,我只是觉得他和传说中的大魔头不一样而已,我觉得他还是那个未被招安前的魏淇然,骨子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那些令人发指的变态事,不过是他做出来迷惑众人而已。”
只要不是喜欢上他就行。
卓青华轻舒了口气,对魏淇然他暂时还看不透,不过眼下倒是有件要紧事,“白涵今天在你这儿吃了亏,留下终究是个祸患,今晚我就去杀了她。”
倪嘉尔于心不忍,摇摇头,说道:“她其实心眼不坏,就是太喜欢魏淇然了,才会看我不顺眼,这事你就别管了。”她倒了杯水给他,又问:“对了,我师兄还守在扶升门外面吗?”
卓青华接过茶杯喝了口,放下后说道:“嗯,今晚子时,我带你出去见他。”
刚入夜,卓青华便又去监视魏淇然,依旧没什么动静,一直到快到子时,卓青华打算回去带倪嘉尔溜出去与匡尧见面,忽然听见一声利箭刺破空气,带出风的呼啸声。
他亲眼看见那箭尖上穿着一张纸,飞进魏淇然的房间。
紧接着烛火点亮,一个身影站在屋子中间取下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便将箭和纸条一并扔在地上,看那动作似是愤怒到顶点,但没有发出声音。
然后那影子穿上衣裳,打开门出来左右看了一眼,之后往前门的方向走去。
卓青华确定是魏淇然无疑,立即从树上飞下来,回去带倪嘉尔一起出扶升门,跟到一片树林里,白涵突然出现。
“哼,倪嘉尔,你果然在房中藏了人,我把你们绑到门主面前,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罢白涵抽长剑,直冲倪嘉尔刺来。
卓青华抱着她往后倒退避开,随之也抽出腰上佩剑,全力与之拼斗。
才过了几招,白涵败势尽显,冷笑道:“原来阿华的功夫竟这般高明,先前做我的护卫真是屈才了。”
“高明不敢当,不过要杀你却是绰绰有余的。”话音刚落,卓青华的剑已抵在白涵的脖子上。
卓青华正要杀了她,倪嘉尔急忙喊道:“住手。”她快步上前去,“白涵,我们跟着魏淇然绝无恶意……”
“倪嘉尔,我知道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不必在我面前演戏,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随便你。”白涵抬起下巴,闭上眼睛,一副无惧生死的模样。
卓青华手中剑再抵紧一分,精致漂亮的眼角锐利的弯着,“想痛快的死?我偏不如你所愿。”说罢恶劣地用剑尖贴着她的脸游起。
容貌是女人一生都在追求完美的东西,往大了说,容貌也是一个女人的前程和毕生幸福。
毁容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恐怖惩罚。
白涵眼皮剧烈颤抖,很显然,她不怕死,却怕被毁容,但就是倔强的不肯求饶。
倪嘉尔胳膊肘顶了卓青华一下,“行了,你就别吓唬她了。”
卓青华轻哧一声,收了敛。
白涵睁开眼睛,心中恶气难平,怒道:“倪嘉尔,谁要你装好人了。”
倪嘉尔坦然自若地对上她怒气冲冲的脸,“魏淇然之所以经常住在我的房间,是因为他总是隔三差五就带着一身伤回来,我们是不放心才跟着他的,眼下你一个人左右也奈何不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随便你。”
话落,卓青华搂着倪嘉尔的腰,身子犹如大鹏展翅,飞速在半空中掠起,脚踩树叶,如蜻蜓点水,浮光掠影。
白涵震惊,好惊人的轻功!好一个深藏不露!
为了魏淇然的安危,白涵没时间过多犹豫,决定跟上他们去看个究竟。
卓青华抱着倪嘉尔,速度依然快得惊人,白涵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也只能勉强看到他们的影子而已。
因为耽误了些功夫,他们追了几里地都没有发现魏淇然的踪影,只好停下来站在一个最高的屋顶上,四处眺望。
之前倪嘉尔听眼睛失明,耳力训练得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远远地听到有人喧哗,闭上眼睛集中精力一听,发现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来。
倪嘉尔指着西北方,“走,往那边去看看。”
卓青华二话不说,搂着她的腰肢往前飞去,可怜白涵才赶上,还没来得停下喘口气,就又跟着飞奔过去。
踏过十来个屋顶,他们看见有一处高墙院子,比一般大户人家的院墙要高出一半,且大门上并无牌匾,因此不知是哪家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