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二小姐吩咐过,谁都不许管她,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要受家法处置,奴婢……”
“行了,起来吧。”倪嘉尔不耐打断,走到院中,吩咐道:“把门撞开,有什么事我担着。”
家丁一听这话,才有恃无恐地上去撞门。只是撞开后进去看,里面根本没人,倪珺宛不知所踪。
刘玉和其他家丁丫头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倪嘉尔没空理会他们,立刻去向倪老爷说倪珺宛不见的事,倪老爷亲自去看了,问了刘玉后得知已经两日不曾见到倪珺宛,发了一通脾气后派人四处去寻。
倪府上上下下找遍仍不见踪影,又派人在整个都城寻找,太阳快落山过去仍然没有音讯。
倪嘉尔派景云去徐府打听,徐家人说倪珺宛未曾去过。
倪老爷这才开始慌了,他就算因徐氏而对倪珺宛生厌,但他还指望着倪珺宛将来嫁个好人家,能在关键时候帮衬到倪家。
大女儿刚被卖青楼,小女儿又失踪,气得他血气上涌,险些晕倒,待恢复后立刻差管家去报给段云岚,让他帮忙调查。
吩咐完毕,倪老爷握着倪嘉尔的手,头一次露出脆弱的一面,“小尔,你可得好好协助段将军,将你妹妹尽快找回来。”
昨日才让她敷衍了事不要抛头露面,今日又让她尽力调查。
这人呐,果然只有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能对别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倪嘉尔面上波澜不惊,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会的。”
说罢也没有再安慰他,便起身去卓府找卓青华。
不巧,卓青华才便带着十五出去不久,只有卓母在家。
卓母笑盈盈地拉她到坐到椅子上,“小尔,你坐一会儿,我这就差人去叫青华回来。”
倪嘉尔连忙起身阻止,“奶娘,不必了,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去找他便是。”
卓母叫来管家,问他可否知晓卓青华的去处,管家看了眼倪嘉尔,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来。
卓母不悦地道:“知道就说,小尔又不是外人,不要吞吞吐吐的。”
管家小声道:“江南的茶叶商贾富来都城了,少爷在……在风月楼给贾掌柜的接风洗尘。”
没料到儿子是去了风月楼,卓母后悔自己干嘛要逼管家说出来,暗暗咬了自己舌头一口,然后不太自然地笑着解释道:
“小尔,青华去风月楼肯定是谈重要的事,绝不会花天酒胡来的。”
倪嘉尔挑了挑眉,旋即若无其事地道:“奶娘,那我去找他了。”
卓母笑容僵硬地点头,送她走后斜了管家一眼,“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 ,你就说不知道少爷去哪儿了,知道吗?”
管家连连点头,“是,夫人。”
卓母碎碎念道:“这青华也是,都城那么多酒楼哪里不可以接风洗尘,非要跑到岁月楼去,若是因此令小尔误会生疏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倪嘉尔到了风月楼,直接扔给老鸨五两银子,让她将卓青华的护卫十五叫出来,然后就到外边等去了。
她可不想被男人当成这里的姑娘调戏。
片刻后,十五疑惑地出来,看见是倪嘉尔在外头,也不打招呼,立刻转回去报告少爷。
正陪着贾掌柜谈笑风生的卓青华,听到十五的耳语,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道:“贾掌柜,不好意思,有朋友来寻我,我得失陪了,改日再约。”
贾掌柜两手搂着姑娘,眯眼问道:“卓公子,别介啊,把你朋友叫上来一块玩。”
卓青华边站起来边道:“不方便。”
“不方便?”贾富猥琐地看了眼左手边的姑娘,“难不成是你卓公子相好的找上门来了?”
“对呀,是不是你相好的呀卓公子?”一直被卓青华冷落的作陪姑娘,酸溜溜地道,“你将她叫上来让奴家瞧瞧,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我们风流倜傥的卓公子为她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卓青华不答,抱拳,勾唇浅笑道:“告辞了。”
待他出去后,十五颇有些得意地道:“等我家公子的女子,可是公子的心头肉,哪能让你们随随便便瞧了去。”
十五出去结账,两个连身都未曾近过卓青华的姑娘,不屑地嘁了一声,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嫉妒。
门外,倪嘉尔双手负在身后,背脊挺直,遥望着日落西山的方向,金红色的夕阳在她白净精致的脸庞映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不染一尘的模样,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卓青华不由得看呆了。
感觉到有人在看,倪嘉尔转身,见是卓青华本人下来,疑惑道:“我不是叫的十五吗?你怎么下来了?”
卓青华回过神,几步上前将她逼到墙角,高山似的挺拔身形忽地压下,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精致得挑不出错的小脸上,气息拂过的脸颊,立即染上两抹醉人的桃红。
“你跑到这里来寻我,是不是不喜欢我来这种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踏入半步。”
低低的嗓音温润如玉,散发出不动声色的蛊惑来。
倪嘉尔差一点就鬼使神差地点头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清醒过来,后背紧紧贴墙,“正经些,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
卓青华耸耸肩,故作受伤的表情,退后一退道:“意志力挺坚定,美男计都诱惑不了你。”
“你这张脸我都看了十五年了,顶多算端正,离美男可差远了。”倪嘉尔撇嘴表示不屑,却莫名有些心虚,于是赶紧说正题,“倪珺宛失踪了,刘玉说还是两日前见的她,你眼线多,帮我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见过她。”
卓青华收起风流不羁,一本正经应道:“好。”说罢招手叫来候在不远处的十五,吩咐他立刻去打听。
第二日清早,卓青华来倪府,告诉倪老爷和倪嘉尔,说有人前日夜里看到倪珺宛独自离开倪府,但去了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倪嘉尔和卓青华猜测,倪珺宛夜里独自出府,极有可能是遇到那伙匪徒,也被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