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诺看看时间,四点半,离下班时间差不了多少,这会儿走人正好让甄笠寒找不到,也正好出去散散心。
她把文件整理好,放进保险柜!
把新出的方案打印出来,同样放进保险柜!
然后收拾包出去,路过米果苏的座位时,跟她交待了几句:“你给的文件我都已经处理完毕,在我的保险柜里锁着。甄总回来之后,你先问问他要不要看。如果他要看,你就让他自己去拿。里面还有我新作的一份方案,那份方案属于暂时不能公开的新案,明白吗?”
“明白!”米果苏懂她的意思,不能公布的新案就只有甄笠寒一人能经手。万一泄露出去,别人会占尽先机,泄密者也责任重大。所以,能不碰就最好别碰。
她送乔琬诺进电梯:“乔主要去哪里?一会儿还回公司吗?甄总回来问起您,我要怎么说?”
“你就说我出去办事,不回公司直接回家,有事明天上班再说。”乔琬诺笑着说,完全不像有心事的人,她合上电梯门,看着米果苏从眼前消失。她坐的出租车刚刚拐过路口,甄笠寒的汽车就飞奔回来。
他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脚步匆匆,公司的员工在他眼里都成了隐形人。他心里着急,着急见乔琬诺,今天的事情真的玩大了,她会有多生气他想想都知道。最后,童曼玉还是不让他走,可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煎包的妈妈,丢下她就跑了回来。
得回来向乔琬诺解释!
走到秘书部,他直接去乔琬诺的办公室,米果苏见状,匆匆地追上去:“甄总,乔主刚刚出去办事,她说办完事直接回家,说有什么事情明天上班再说。”
他怔住,她已经出去?明天上班再说?这么说来,她已经生气地离开,还肯定不回别墅,想见她就只能等到明天上班!!!
他想打人,回头问米果苏:“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走了不到十分钟……”见他拐弯,米果苏又追过去拦住他,因为乔琬诺交待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呢:“乔主离开的时候特意交待,说今天的工作文件全部处理完毕,都在保险箱放着。里面还放着一份她下午新作的重要方案,她说甄总要看的话,直接抬头保险箱拿。”
甄笠寒哪有心思看,拔腿就往楼下追,问保安她离开的方向,再朝她的方向追。可是,路的前方到处都有十字路口,她会往哪边走?他要往哪边追?但凡追错一条错,他都没可能追到她。
打她手机!
乔琬诺看了一眼,直接拉黑,别来找,本小姐心情不痛快!
甄笠寒一遍一遍打,打不通就满城瞎转,还回她的出租车守着,胆敢回出租屋,他就把人带走。他等啊等,一直等,等到晚上七点,依旧没有见她回来。
再打她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其间他找了童曼玉,让童曼玉帮忙找。童曼玉才不干,一直逼他说出为什么要对她好的原因。他说不出来,只能找霍周。霍周正在外面应酬,他从中午喝到晚上,就要喝晕了,已经没有太多的能力再为甄笠寒做更多的事情。
甄笠寒没办法,守到八点见不到人就折回公司,想着她新做的方案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带着侥幸的心理,他重回公司,拿出装有密码的信封,按照上面的数字输入,顺利的打开了她的保险箱。
数个黄色的牛皮信封,装着一叠一叠的资料,整齐的摞在里面!
最上面的那个,写着“新案”两个字!
他一起抽出来,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被带了出来。里面背光,看不清是什么,他很好奇,伸手进去拿起那个黑色的小小的东西。
结果,发现,那是……
与此同时,另一边。
心情不好的霍周,在应酬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整个人都觉得晕眩。散场的时候,他站起来脚下都是飘飘的,索性不站,重新坐下,等人走光,他才拿出手机拨打童曼玉的电话。
童曼玉烦,烦得要死,一天弄不清甄笠寒的目的,她就一天不能安心。霍周的电话没让她心里舒服,只让她更烦,想到霍周那欠扁的人,她就烦。
她开了静音,让他打!
他打了几次,打不通也懒得打,扶着桌子往外走,一步三摇四摇。摇来摇去,保镖怕他摔了,伸手扶他,他还挥手说:“没醉,能走。”就这样,他一路摇到洗手间。
解决完问题,他又醉熏熏地扑在洗手池洗手洗脸,一遍遍的用冷水浇,想把心头翻涌的火烧灭!
“呀,这不是霍总霍先生嘛!”
火没浇灭,旁边忽的传来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他扭头看去。醉糊糊的视线有点看不清楚,隐约能见个头不高的胖凸头。甩甩头再看,看清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流氓律师。
他开心了,笑着直起身,摇到他面前:“刑律师?”
“对啊对啊,我就是刑律师,难得霍先先能认识我,我脸上还真是有光啊!”刑律师比前段时间瘦了一点,但还是比一般人要胖,头上的头发也掉得精光,一根不剩。
霍周呵呵的笑,笑得好开心,指着他醉熏熏的说:“刑律师,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你不该去女厕所吗?你那个被咬烂的东西,还能用?”
刑律师一张讨好的脸顿时涨红,知道他被咬坏的人不多,但霍周肯定是知道的。因为那天,是霍周把那个小丫头保释出去的,还帮她找了真正的律师,让她哥哥真正的无罪释放。
本来,他该恨霍周!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资格恨霍周?他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生存!
他涨红的脸又堆满讨好的笑:“没以前好用,但还是能用。霍先生,您看我今天的运气真好,走到洗手间这种地方都能碰到霍先生。霍先生就是我的贵人,我以后的生活还望霍先生能多提拔提拔。霍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律师或者需要律师顾问什么的都可以找我。您有朋友也可以介绍过来,打八折八折,也一定不少霍先生的好处。”
霍周冷冷地瞟了一眼,对他,对他的恭维,对他的名片都没有兴趣。没有伸手接,当作没看见,也摇摇晃晃地绕开他往外走。
刑律师想追,门面的保镖又靠过来,眼神示意他不许乱来。他不敢再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机会往外走。
可是,走着走着,霍周就停在门口,扶着墙慢慢地转身,问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霍先生尽管问!”眼见要流失的机会又回来,刑律师的脸上那叫绽开一朵花,笑得眼睛都找不见。
霍周咽了咽涌上来的酒味:“以前,乔氏集团还没有倒台的时候,乔博有一个女人叫乔琬诺,你认识她吗?”
刑律师的眼珠一骨碌,想了起来:“认识认识,五年前乔家倒台的时候,她还来找过我帮忙打官司。”
“然后呢?”
“然后没谈成,我没有帮她。”
“怎么个没谈成?”
“就是,就是,就是约好地方见面,她没有按时赴约。我一直等到早上,都没有等到她。然后,我们的合作就没有谈成,就各自散了场,我也忙别的事情去了。”
霍周又打了一个酒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没谈成?不,不对,什么叫约好见面,她没有按时赴约?她当时的情况那么差,她有什么理由不按时赴约。”
“是是是,她当时的情况是非常糟糕,我也约好她在观景街见面。结果,我发短信不小心发错了一个字,发成了观井街。不是风景的景,是井底之蛙的井,她就直接去了观井街。我说那里太危险,让她快点出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反正最后再联系,就联系不上。”
霍周僵在那里,如一座石化的雕塑,脑海也被他的话全部扫空,空成一片空白。刑律师还在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观井街,乔琬诺去了观井街……五年前,观井街,乔琬诺去了观井街……
然而,医院的另一边。
乔琬诺很小心的应付老头,她到达医院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看爷爷,而是把亲子鉴定表交给老头:“你知道顾青吗?他是甄笠寒认为最厉害的神医,这份报告是他亲自做的,童曼玉的儿子和甄笠寒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老头微有诧异,拿过报告看了又看,其实他也看不懂上面的数据,只能看懂最后一句话,没有血缘关系:“你确定是童曼玉的儿子和甄笠寒的血液进行的对比验证?你确定顾青没有换走血样?”
“他为什么要换?甄笠寒多个儿子,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甄笠寒也是很希望能多个儿子,他很喜欢煎包的。可是再喜欢,再长得相似,不是就是不是,甄笠寒想要是也不行。”乔琬诺语气坚定,也本来就是一件坚定的事。
老头看看结论,又看看她,再看看结论,再看看她,反复几次,见她面无异色,也就信了。必竟顾青是什么水平的医生,他比谁都清楚。
真要是他做的,那就肯定错不了!
他把报告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这个,我要拿去给我家主人看看,正就是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叫你来,除了这件事,还想再问问你,你和甄笠寒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